过老虎口 第三天一早,雨停了。 为了给我们送行,汗密的战士特意做了几个拿手的四川菜,米饭也很可口。这 是翻越多雄拉山后最好的饭菜,大家美餐了一顿。谢过主人的盛情之后,我们开始 向老虎口进发。 一路蚂蟥如蚁,烈日炎炎。大家穿林夺隘,涉水跋山,辛苦异常,转眼间已抵 老虎口边。背工们早已徘徊在那儿,迟迟不敢通过。带队的说:走了几步又退了回 来,太危险了。 远近闻名的老虎口,本是万丈悬崖峭壁之上开凿出的一条简易栈道;长约八百 余米,奇形怪状,犬牙交错,形同虎口,故而得名。栈道的上方,怪石林立,呈粉 碎状悬空,随时可能坠落。栈道的路面崎岖且里高外低,很难站立。有的地方,路 突然中断,仅靠悬在空中的木架子连接。绝壁之下三四百米处,便是湍急的多雄拉 河。如若不慎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来之前就听说,一些外地人试图进墨脱,可 走到这里一看,就吓回去了。 1949年秋天,墨脱宗本阿旺曲登令地东、蒙戈和希让三个村的门巴族农奴为色 拉寺支乌拉,背运大米去派区。攀越老虎口的悬崖时,蒙戈村的多曲不慎跌下急流, 地东村的召力去救他,也被急流卷走。 据说,前年有一个科考人员来墨脱考察,护送的五个战士,就有四个在此摔了 下去。过往的民工也有在这儿丧命的。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来这儿冒险的。 怎么办呢?正在举棋不定,考察组的张力凤老师已经在解放军战士的护送下前 行了,接着的是于老师。我来不及多想,紧跟了上去。 头顶上方的石缝里,滴水涟涟,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衣衫,我双手死死抓住内侧 岩壁的突出部位或抠着石缝,身体紧贴着石壁,一点一点地挪动。每一步都是生与 死的考验,每一脚都是死与生的选择。在这儿,灵魂得到了净化,注意力得到了高 度集中,根根神经都绷到了极限。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终于走过了曲曲弯弯的死 亡线,来到了一小块平缓的山地。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我们战胜了老 虎口!那种虎口夺生的心情和场景至今都难以忘怀。 离开老虎口,芭蕉树的风姿展现在面前:紫红色的树干光洁华丽,恰似仙女玉 立的腰肢;船形的绿叶随风摆动,酷似仙女舞动的衣袖;长串的芭蕉低垂着,顶上 留有深红色的花团,胜似仙女含羞的姿容…… 我精神为之一振,扭伤的双脚好像也没那么疼了,昏昏然、茫茫然,慢了脚步, 饱览着秀美的自然风光:烈烈的阳光下,各种繁茂的亚热带植物,碧海连波,起伏 迭荡;满目青山之上,漂浮着一条又一条雪白的瀑布,在山风中随意挥洒着;朵朵 白云,飘荡在蓝天和林木幻变的绿海之间;山谷里流动着的河水声,给大自然增添 着律动和声势。绿树与山泉相托,蓝天与白云呼应,画面与音响相合,别有诗意, 别有情致,别有韵味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