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朗村景色 我们好不容易登上一个山坡,坡上是一块大平坝,平坝上生长着大片的水稻, 在山风中荡漾,身临其间,心情好了许多,忘记了沿途的烦劳。我禁不住顺手摘了 一片叶子,凉凉的,有一种水流到手上的感觉。同在一个区,德兴村的稻子一片金 黄,正是收获的季节;而文朗村的稻子一片葱绿,刚开始灌浆。 转眼间,我们来到了文朗村头,走在前面的人正懒洋洋地坐在一棵矮树下歇息。 我走到跟前,自觉身子软软的,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没有一点力气。早晨出 发前,我就有些不舒服,头有点发昏,好像是受凉了,没有吃多少饭。一路奔波, 脚下轻飘飘的,一屁股坐下去就再懒得起来。于乃昌老师坐在一个倒立着的竹筐上, 手中拄着一个木棍,头低垂着,脸色铁青,很是疲倦的样子。他突然说眼睛看不见 了,我们一下紧张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我勉强爬起来抓起他的手一摸,冰凉冰凉 的,赶忙说:“还等着干什么?赶快往村里去”。同来的女伴张力凤说:“还是背 着走吧”。陈理明,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不容分说就把于老师背在了身上, 翻过用石头垒砌的几道围墙,转过几个弯,登上了最近的一家木楼。木楼的主人, 一个年近四十的门巴族男子忙迎了出来,把于老师安置在屋子里的地板上,地上铺 着被褥。巧了,这座木楼刚好是德兴区一位医生舅舅的家,家里刚好有几支葡萄糖 针剂。 这是主人用来救命的药,在缺医少药的墨脱,真比黄金还要贵重。看到我们慌 乱的样子,男主人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让于老师喝了下去。一阵忙乱之后,于老 师渐渐睁开了眼睛,冰凉的身上有了热气。主人又让他喝了两碗咸茶水,于老师感 觉好多了。 晚饭之前,我们转移到了村长家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屋子飘着烟雾,不一会 儿就呛得人流眼泪。我走下木楼,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文朗村,地处一片平 缓的山坡上,房前屋后尽是桃树,桃子早摘了,绿的叶子泛出了淡黄色的金边,紫 红色的枝条上有跳跃飞舞的鸟儿,鸣叫着,不停地躲闪着顽童们弹弓上飞来的石子。 不远处,空中突然掉下一只小鸟,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白的羽毛显出几点红 色。 一群衣衫不整的小男孩欢呼着跑了过去,手中握着弹弓,旋即挥舞着战利品围 了上来,说着听不懂的门巴话。其中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不断地给我比划着 什么,看我不明白,别的小男孩也帮着比划;看着他们的手势和神情,我才明白是 向我要纸烟。看我从外地来,必定是有烟的。后来我发现,这里的男人从懂事起就 开始抽烟,大人从不指责,习以为常了。我也曾看到七八岁的小男孩拿着长烟袋, 坐在其父身旁,边吸边用右手拇指压烟锅里燃烧的烟丝。那姿式,那神态,和他的 父亲没什么两样。 第二天,我们在翻译的带领下,到几个门巴族老人的木楼里走访。村外是一片 一片的庄稼地,村边除桃树外,还有少量的青竹、核桃树等。村子周围用石块和木 棍垒成一米多高的围墙,将庄稼地和村庄隔开,防止牲畜毁坏农作物。当我们沿木 板楼梯走上一个又一个门巴族木楼时,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人们端起自酿的米酒, 欢迎我们这些远方来的客人。遗憾的是,这里的老人虽然不少,但很少有人了解门 巴族的历史和文化,我们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