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巴族的树葬 沿着村外人走的痕迹,我来到了村庄的最南端,这时的村庄已被繁茂的树林挡 住了,背后不远处便是流动的江水,传来哗哗作响的水声。正在林间穿行着的我, 突然发现一处树葬,一棵粗壮的树木的树杈上,安放着一个长方体的木箱子。木箱 子已经朽烂裂开,露出了头骨和部分肢体的骨头。后来听村里人说,死者叫桑吉卓 玛,死了五年了,死时50岁。在达木村,一个阴雨天的傍晚,我们在村后一片茂密 的树林里,就曾亲眼目睹过一处树葬:一棵树的树杈上,卡着一个盛尸体的藤筐, 离地约有四五米高。因天色已晚,看不甚清楚,仿佛鸟窝一样,在风中摇动。据介 绍,死者是一十五岁的少女,是因病去世的。 在墨脱,珞巴族的葬俗,除了普遍实行的土葬之外,在达木、卡布等米古巴部 落村寨,普遍盛行树葬。“树葬”,有些专家称其为“风葬”、“挂葬”、“木葬”、 “空葬”或“悬空葬”等,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葬俗。我国历史文献对此多有记载。 《魏书·失韦传》云,“失韦国,……父母死,男女聚哭三年,尸则置于林树 之上”。 《北史·契丹传》中说,“父母死而悲哭者,以为不壮,但以其尸置于山树之 上,经三年后乃收其骨而焚之”。《隋书·地理志下》记载,“传云盘跨瓠初死, 置之于树”。我国北方的鄂伦春族、赫哲族及大洋洲波利尼西亚人等中外民族中, 都有树葬的习俗。 据有关专家介绍,树葬的形式,大约分为鸟巢式、树架式、树屋式和地架式四 种。鸟巢式,是在树杈上用树枝等物建成鸟巢状的“巢”,用来安放尸体;树架式, 是在树杈上并排平行搭建木棍,成一平台,尸体置于木架上安葬;树屋式,是在树 杈上建一屋形棚子,死者置于棚内安葬;地架式,是在地面上建造露天木架,以搁 置尸体。除此以外,另有少量的悬尸于树、缚尸于树、树洞穴安葬等几种形式。我 在墨脱见到的树葬属于鸟巢式与树架式之间的中间形式。人死后,用藤条捆缚尸体, 双手交叉于胸前,弯曲双腿,状似胎儿。而后放入藤筐或木箱中,停尸三天。要请 喇嘛念经超度,树葬时,在村外找一棵分叉的大树,将盛尸体的藤筐或木箱放置在 树杈上。如果树杈放不下,就在树上用两根木头绑一个木架,代替树杈。值得一提 的是,树葬的木箱底部,死者的亲人会留一通气的圆孔,据说是为了让死者的灵魂 自由的出入。 珞巴族的远古先民为什么非要将自己死去的亲人安葬于树上,而没有葬于地下 或地上呢?按照马克思主义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基本观点,这应是原始社会人 的某种生存状态的必然反映。珞巴族和其他民族一样,在史前曾有过如鸟一般在树 上居住的时期,而树葬则是这种“巢居”的生存状态在现实葬俗中的直接反映。正 如恩格斯所说:在人类蒙昧时代的低级阶段,人“住在热带的或亚热带的森林中。 他们至少是住在树上,只有这样才可以说明,为什么他们在大猛兽中间还能生 存。” 恩格斯所阐述的这一社会现象,在我国的历史文献中多有记载。如《庄子·盗 跖篇》曰:“古者禽兽多而人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拾橡栗,暮栖木上,故 命之曰‘有巢氏’之民”。《韩非子·五蠹》曰:“上古之世,……构木为巢,以 避群害。 ……号之曰‘有巢氏’”等等。根据大量的文献记载,我们大致可以这样设想 :珞巴族原始先民在与野兽的周旋中,为了躲避野兽的伤害,躲进岩洞或爬上树木, 久而久之,在鸟巢的启发下,逐渐产生了在树上建巢而居的意识。这一意识的生发 与实施,改变了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使人身安全得到基本保障。人们昼则下地觅 食,夜则以树而居。毫无疑问,这种“构木为巢”的居住形式的初级阶段,应当是 鸟巢式的,后来才发展成了树架式、树屋式。这样一些独特的居住方式,虽然已经 消失在漫长而辽远的历史大漠之中,然而,它却实实在在地存在过。在当时的原始 人类看来,人们活着既然在树上居住,那么,依照灵魂不灭的观念,死去之后,其 灵魂也同样会栖息树上。因此上,将死者置于高树之上筑“巢”安葬,则是顺理成 章的事情。尽管珞巴族的居住方式已经由早期的鸟巢式、树架式、树屋式,最终变 成了在地上建造的“干栏”式木屋,然而,珞巴人这方面的意识形态大概没有来得 及跟上社会发展的脚步。人早已离开大树来到地面,而死后的尸体却依然跟随着不 灭的灵魂回到大树之上,与祖先同在,与日月同辉。在墨脱米古巴珞巴族村寨,人 与鬼灵、神灵同村而居,甚至同屋而居,相互关照,相互制约,相互依存,这种现 象比比皆是,他们认为只有这样,人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抚,得到解脱,得到升华, 达到与神同在的理想境界。 后来才发展成了树架式、树屋式。这样一些独特的居住方式,虽然已经消失在 漫长而辽远的历史大漠之中,然而,它却实实在在地存在过。在当时的原始人类看 来,人们活着既然在树上居住,那么,依照灵魂不灭的观念,死去之后,其灵魂也 同样会栖息树上。因此上,将死者置于高树之上筑“巢”安葬,则是顺理成章的事 情。尽管珞巴族的居住方式已经由早期的鸟巢式、树架式、树屋式,最终变成了在 地上建造的“干栏”式木屋,然而,珞巴人这方面的意识形态大概没有来得及跟上 社会发展的脚步。人早已离开大树来到地面,而死后的尸体却依然跟随着不灭的灵 魂回到大树之上,与祖先同在,与日月同辉。在墨脱米古巴珞巴族村寨,人与鬼灵、 神灵同村而居,甚至同屋而居,相互关照,相互制约,相互依存,这种现象比比皆 是,他们认为只有这样,人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抚,得到解脱,得到升华,达到与神 同在的理想境界。 ---------- 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