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利斧劈向民国前总理 春节快要到了。 祖界里的人们要迎来上海沦陷后的第一个春节。 租界正变成一个奇特的混合体,“天堂”和“地狱”的混合体。 上海附近的地主和豪富纷纷逃进了租界,他们有大把大把的钞票和难以打发的 时间。因此,租界里的电影院常常是爆满,茶楼酒肆川流不息地吐纳着衣冠楚楚的 人群,各种商店也无不生意兴隆。自1932 年淞沪抗战以来,租界还没有这样繁荣 过。 可是,租界也成了残酷的“地狱”。街头巷尾到处可见随便搭成的草棚,很多 人家便是挤在这样的草棚里度过一个个冷风凄雨之夜。 当然,安全就更不能保证。孤身一人走在街上,随时都可能被抢劫、被杀害。 难民莫名其妙死去的就更多了,多得人们都已经漠视了死亡。 就在这些达官贵人、巨贾富商、闺阁贵妇以及流离失所的难民中间,流传着军 统特务在暗杀汉奸的传闻…… 2 月6 日,汉奸陆伯鸿刚刚走出家门,突然,一个水果小贩拔枪向他射去,陆 伯鸿当场毙命,水果小贩混入人群中从容逃走。没过几天,米王顾馨一家的天井中 被人投了手榴弹。一声巨响,顾馨一上了西天。 上海商会会长、大名鼎鼎的“阿德哥”虞洽卿刚刚送走了来访的日本人,马上 接到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两颗子弹。一时之间,汉奸闻风丧胆。 这是9 月初的一个晚上,一弯细细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天幕上,时强时弱的秋风 断断续续地送来枪炮声,这零星的枪炮声更衬出了法租界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走在枫林桥的一所门前,敲了敲门,门开了,那人闪了进去。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外面进来的人满脸横肉,赫然是赵理君,开门的人正是 上海区区长周伟龙见到周伟龙,赵理君问道:“区长,找我来有事吧?”周伟龙阴 沉着脸,道:“日本人已经去找过唐绍仪了。”“嗬,这可是个大家伙,比什么陆 伯鸿,顾馨一之流厉害多了。”赵理君粗声说道。 “他的态度还不明朗。”周伟龙踱着步,说道,“今天是谢志磐送来的消息。 他昨晚到唐绍仪家去,听唐绍仪的仆人说,刚刚有个日本专使叫什么拙井的去过唐 家。唐绍仪这者家伙,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 赵理君手里玩着一根火柴,问:“戴老板知道了么?” 周伟龙道:“我已经通知他了,戴老板很重视。不过,他叫咱们先不要轻举妄 动。” “我的意思是,咱们再把谢志磐找来仔细问问。”赵理君大大咧咧地说道。 现在,沈醉已经奉命撤到常德。上海区的情况只有赵理君最熟悉,周伟龙不得 不凡事都依靠他。 周伟龙很快就派人把谢志磐找了来。大家都认识,打过招呼,赵理君直截了当 地问:“小谢,你所说的唐绍仪的事当真吗?” “那当然,我亲眼看到的,那还有错。”谢志磐说。 赵理君点点头,道“那你具体讲一讲吧。” “大前天晚上我到唐伯伯家玩,正好看到一个日本人出来。当时我问唐伯伯, 他说只是个普通客人。可我出来的时候,听他们的仆人阿祥说,那是个日本专使, 叫什么拙井。”谢志磐把经过讲了一遍。 周伟龙和赵理君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赵理君刚要告辞,响起了敲门声,三轻二重,是约定的暗号。周伟龙忙去开门, 一个人闪了进来,脱掉风衣,原来是联络员韩存,他从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周伟 龙接过来,打开,是一封密信,戴笠写的。原来戴笠接到周伟龙的报告,非常紧张, 因为唐绍仪是国民党元老,很有威望,如果他投靠了日本人,南京国民政府就…… 他马上想出一计试探唐绍仪。他派手下人拿着他的亲笔信找杜月笙,陈明利害,让 杜月笙派人探个虚实。杜月笙就派手下徐夫去见唐绍仪,假说要接唐绍仪赴香港, 唐绍仪没明确答应。徐夫又探听到唐绍仪已把隔壁的一幢花园洋房买了下来。戴笠 听了这些消息,心中一沉,看样子唐绍仪是不想撤离上海了。此事非同小可,戴笠 马上报告了蒋介石,蒋介石本着“宁可错杀,不叫漏网”的原则,命令伺机刺杀唐 绍仪。 周伟龙看完信,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们一定要尽快动手。” 赵理君点点头,道:“好,我现在就派人密切监视唐绍仪,随时待命。” 这一日,谢志磐又来到了唐府。 唐府的仆人见到谢志磐,热情地说。 “哎呀,谢少爷来了!” “是呀,我和唐伯伯约好了,带个古董商来见他。”谢志磐答道。 谢志磐身后的人两眼有神,只是嘴角带着一丝令人难以觉察的邪气。他正是赵 理君。 自从8 月份接到戴笠的暗杀今后,赵理君等人就开始布置。可是,设计了几套 行刺方案,却都难以实行。 最初是想利用唐绍仪外出时,在路上把他击毙。可是现在租界里人满为患,路 上全是人,行动后定然难以逃掉。 后来赵理君又想利用谢志磐到唐家行刺。可是,经过研究,这个方案也被否定 了。因为唐家除了有法租界巡捕房派去的安南门卫外,还有几个白俄保镖。他们即 使能杀掉唐绍仪,也无法逃走。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特务王兴国跟着谢志磐去唐家玩,看到唐绍仪正约了个古 董商,在那里谈生意。原来唐绍仪嗜好收集古董。周伟龙和赵理君得到消息之后, 便想从这一点上下手。 这一天,赵理君就伪装成古董商前来探探虚实。 两个人走到大门口,几个白俄保镖迎了上来。按照规矩,他们要对来客搜身。 谢志磐是常客,和白俄挺熟,白俄没太在意他。不过,他们仍然仔细地搜察了赵理 君。 当然,赵理君身上什么也不会有。他提着一个小包,包里用布裹着一个宋瓷玉 瓶。白俄检查过后,又重新裹好,放入包内。 唐绍仪此刻正在客厅中等候。见到赵理君和谢志磐进来,他让两人坐下,然后 吩咐仆人阿祥给客人端茶敬烟。 当时豪华住所的客厅里都备有香烟盘,上面插着火柴。阿祥敬烟,赵理君逊谢。 宾主寒暄过后,唐绍仪问道:“听说赵先生有宋代玉瓷瓶要出售?” 赵理君答道:“是呀,现在遭逢战乱,生计日窘,这些东西只好能卖的就卖掉 了。”说着,赵理君把玉瓷瓶取了出来。 唐绍仪赶紧戴上老花镜,把玉瓶接在手里,仔细地鉴赏着,一边还不断地发出 “啧啧”的赞叹声:“果然是珍品,珍品啊。” 赵理君在旁边道:“唐老先生,不瞒您说,我们家还有个更珍贵的玉瓶。 祖上传下遗命说是不能卖的。不过,我看您是很识货的人,干脆也卖给老先生 您得了。” 唐绍仪一听,不由大喜过望。“哦,那可太好了。你放心,老朽一定不会亏待 你,出价一定会令你满意。” “那好,明天我给您一起送过来吧。”说着,赵理君拉了拉谢志磐的衣袖。 “唐伯伯,那我们先告辞了。”谢志磐赶紧说。 唐绍仪恋恋不舍地把玉瓶还给赵理君。赵理君包好之后,和谢志磐一起离开了 唐家。然后,两人立即赶到周伟龙处。 周伟龙急切地问:“理君,情况怎么样?”他正急于立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功劳。 军统虽然已经刺杀了陆伯鸿、顾馨一几个汉奸,可是,如果和刺唐绍仪比起来,那 就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赵理君慢条斯理地答道:“看门狗凶得很。不过,我已经有了办法。” 周伟龙追问道:“是么?理君,快说来听听。” “我想,可以用斧劈。我今天晚上赶制出一把小斧头,明天混进去,照着那个 老家伙就是一斧头。喀嚓,他就玩蛋了。”赵理君比划着。 “哦!”周伟龙一边听一边在自己脑海中设想各个环节。他忽然问道:“那斧 子你怎么带进去?” 赵理君胸有成竹地说:“这好办,就放在玉瓶里。今天白俄检查过那玉瓶了, 明天他们肯定不会有疑心。” 周伟龙拍着赵理君的肩膀,哈哈大笑:“理君,真有你的!难怪戴老板这么赏 识你。” 赵理君微微一笑。 谢志磐脸上变得煞白,说:“区长,赵组长,那明天我就不去了吧。” 赵理君一变脸:“不行。你还得跟着去。有你在他们就更不会怀疑了。” 谢志磐期期艾艾地道:“可……可是,我已经……” 赵理君紧盯着他:“怎么,现在你怯场了?跟你说吧,就是你不去,追查起来, 也有你的责任,你想跑也跑不了。” 周伟龙向赵理君使个眼色,和颜悦色地对谢志磐说:“志磐啊,不要犹豫。你 应该明白,我们这是在消灭汉奸,是杀卖国贼。你为什么要加入军统,不就是想报 效国家、为民除害,成为一个英雄吗?现在机会到了,你还犹豫什么?” 谢志磐犹豫着。 赵理君也换了副口气:“没关系的。明天你只要领我们进去,什么事也不用管, 一切都有我们。这样总可以了吧?” 谢志磐只好点点头。 9 月30 日。 一个情懒的日子。太阳无精打彩地挂在当头,几朵云彩也懒洋洋地飘着。 在法租界福开森路十八号寓所里,唐绍仪的心情很不平静。他本来只想平静地 度过晚年,虽然现在还提任中央监察委员、国民政府委员,但那不过是虚衔,他早 已不愿过问政治了。早年风云咤吒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民国政府第一任总理的 辉煌,早已成过眼云烟,唉,老了,老了,他只想宁静,看看书,赏鉴赏鉴古董。 可日本占领了上海,他就有一种预感:从今后可能不会有平静的时候了。果然不久 日本人就找到了他。 那天,他正和女婿褚昌年在屋里聊天,佣人阿祥通报:“老爷,有位自称是日 本专使的拙井先生求见。”他心里一动,想到了日本人的来意,对阿祥说:“你就 说我病了,不能见客。” 昌年劝他:“岳父,日本人肯定是想请您老人家出山。躲过今天,躲不过明朝。 您老人家还是见见吧。”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阿祥到了客厅。那日本专使拙井一见他,马上站起 身,鞠了一躬:“唐先生,我代表天皇陛下前来看望您。” 阿祥扶着他坐下,他对拙井说:“拙井先生,请转达我对天皇陛下的谢意。唉, 我现在已老朽了,苟延残喘度余日而已,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拙井欠了欠身:“唐先生是民国元勋,德高望重。只要您振臂一呼,天下自然 云集响应。现在,上海一片混乱,非有象您这样的人物出面,才能使地方秩序保持 稳定。” 他摇了摇头,叹口气说:“拙井先生笑话了。我现在是风烛残年,还能支撑几 天?维持地方秩序,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什么应者云集,更是笑话了,老朽 久已不问世事,知道老朽名字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了。” 拙井变了脸色:“唐先生,你是不肯与我们合作的了?” 他将头转向窗户,向外望去,慢慢地说,“老朽早已厌倦尘务,只愿每日闭门 索居,安享余日。其他我是不愿问的了。” 拙井临走,对他说:“唐先生,告辞了。我还会再来的。” 拙井走后,他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想了很多。对蒋介石的一些做法,他 是十分不满意的,对左派倒是很同情,但也不想有什么表示,他确实不愿再卷到政 治斗争漩涡中去了。日本人打进中国,他也十分愤限,但又想自己无能为力,也只 好放到一边不想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投靠日本人的,蒋介石再不堪,也是中国 人,他这点民族气节还是有的。再说,投靠日本人的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拙井走后,过了很长时间没来。但不久有一个似乎很神秘的人来找他,在他渐 渐平静下来的心井里又搅起了波澜。 那个人自称姓徐,是杜月笙派来的。刚一落座那人就开门见山地说:“唐老爷, 我们杜老板觉得上海这地方不太平。他在香港有一套别墅,希望能接您老人家去那 里安享晚年。” 他吃了一惊,杜月笙一定听到了什么,杜月笙和蒋介石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 是受蒋介石指使。蒋介石猜忌心特强,他是知道的,看来…… 那个人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说:“唐老爷明鉴,外面谣言传得很厉害。” 他心里一阵混乱,看来,如果不答应去香港,就会受怀疑,一世清白很可能付 之流水,唉,看来只好走一趟了。他刚刚买下隔壁的一幢花园洋房,打算和女儿、 女婿住在一起共享夭伦之乐,谁知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近来身体又不好,这把老骨 头还经得起几番折腾?他想了想,对那人说:“老朽最近身体不适,不能远行。杜 老板能否稍候一段时间? 那人说:“唐老爷一言九鼎,我就转告杜老板。” 那人告辞,走到门口,他又喊住了他:“徐先生,请你转达杜老板,老朽宁作 亡国奴,决不会作汉奸!” 徐某走后,他不由得连连叹息,没想到到晚年竟有这么些烦恼事找上头来。唉, 别去想了,只要持身正,任凭风浪起吧。还是看看古玩吧,一看到那些古玩,那些 令人烦恼的尘事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本来就嗜好收集古董,到老了更是沉迷于其中,每见到一件珍稀古玩,他想 尽办法,一定要买到手。 想到古玩,他忽然想起,谢志磐向他提起的那个古董商家里不少珍品,并答应 把那个古董商带来面谈,这个时候也该来了。 一辆白色轿车驶入福开森路十八号的大门,那车缓缓地调过头来,却并不熄火。 从轿车里走下四个人,正是赵理君、李阿大、谢志磐和以前来过唐府的王兴国。 原来,谢志磐虽然勉强答应同来,赵理君却不放心。他又找来了老部下李阿大, 让他抱着藏有利斧的玉瓶,并让王兴国“陪”着谢志磐,免得他出事。保镖们见是 他们几个,便不在意,只是敷衍了一下。那个检查李阿大的白俄保镖看到玉瓶之后, 还点点头,翘起大拇指说:“宝贝、宝贝。” 李阿大也点头哈腰,笑嘻嘻地说:“宝贝、宝贝。” 进入客厅,谢志磐对阿祥说:“阿祥,你告诉唐伯伯一声,就说昨天那个卖古 董的又来了,请他下来看看。” 阿祥答应着出去了。 赵理君不慌不忙,走过去把香烟盘子上插的火柴拔了起来,装进自己口袋。他 扫视了一下三人,只见谢志磐脸色发青,嘴角抽搐,暗暗地骂了一声。 他一使眼色,王兴国立刻走到谢志磐的身边。 很快,阿祥搀着唐绍仪走了进来。 “你们来了。”唐绍仪向众人点点头,“请坐请坐!阿祥,上茶敬烟。” 阿祥给每人上了杯茶。正想敬烟,突然发现香烟盘上插的火柴一根也没有了。 “火柴怎么不见了?刚才明明还有的。”阿祥疑惑地看着几个客人,自言自语 地说。 “阿祥,那你就到厨房里再去拿些来嘛。”唐绍仪吩咐道。待客的礼节周到一 点儿,等会儿他才好砍价。 唐府是将火柴放在厨房旁边的储藏室里。 阿祥很不情愿地向屋外走去。 赵理君看到阿祥出了门,马上说道:“老先生,咱们还是先看看货吧。” 说着,示意李阿大把玉瓶取了出来。 唐绍仪此刻已把全部兴趣放到了玉瓶上。他一边戴老花镜,一边颤巍巍地走过 来。 谢志磐两腿发抖,牙齿不住地打架。他知道,唐绍仪每迈出一步就是向鬼门关 靠近一步。 唐绍仪已完全被这玉瓶吸引。瞧这质地,这图案,绝对是稀世珍宝。他伸出手 来,要好好看一看这件国宝。太好了,这宝物就要归他所有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伸手的一瞬间,赵理君一下子就把瓶中的利斧取了出 来,向着唐绍仪的脑门狠狠地劈去,血光四溅! 唐绍仪喊都没喊,就已经倒在地毯上。血、脑浆迅速流了出来。他还没有立时 就死,但只有大口大口喘气的份儿了。 可怜唐绍仪一世文采风流、长袖善舞,老来竟然如此结局。 赵理君和李阿大是杀人老手,他们知道这一斧已经致命,不必再补一下了。 赵理君一挥手:“快走。” 李阿大把玉瓶往包中一塞,抢先出屋。 谢志磐一颗心险些从腔子里跳出来。他公子哥出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只吓得他连叫都叫不出来了。王兴国拉着谢志磐走出房去。 赵理君毫不慌乱,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回过身来,大声地招呼着:“唐老先 生,不必送了。请仔细看看,我们马上再送几件过来。” 门外的白俄保镖看到赵理君出来,还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赵理君也向他微笑了一下,然后挤了挤眼睛,作了个鬼脸。 四个人立刻上了轿车,轿车开动了。赵理君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 谢志磐此时刚缓过劲来,他不由放声大哭。 却说阿祥拿了火柴回来,推门一看,只见老主人躺在地板上,满地的脑浆和血, 只有腿还不停地抽搐着。 阿祥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喊出声来:“快!快抓强盗!” 白俄保镖一听,赶紧拔枪向外跑去。只见轿车已经开出了大铁门! 安南门卫也都拔枪齐射。可是,来不及了!轿车一拐弯就不见了。 他们记得汽车号码是6312。不久,这辆车就被发现遗弃在道旁,里面空无一人。 唐绍仪的家人还抱着一线希望,将他送到广慈医院。当唐绍仪被抬到手术台上 时,医生看了也只有摇头了。 上午十点整,唐绍仪伤重难治而亡。 法租界悬赏三千元缉凶,并立即赶到谢志磐的住处。当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了。 此案成为轰动一时的大案。国民党元老纷纷向蒋介石抗议,认为唐绍仪通敌之 说完全是捕风捉影,没有确凿证据。蒋介石也头痛不已。 然而,这却是赵理君的一件力作。整个过程天衣无缝,简直是尽善尽美。 赵理君也经常对此大加吹嘘。 王兴国、谢志磐两人都辗转逃往重庆。王兴国被提升为中校水上检察所所长。 谢志磐由于受刺激过大,神经有些失常。 谢志磐住在一家旅馆中,整天不出房门。他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我对不起 唐伯伯。”有时又尖叫:“别杀我!我是被逼的!” 有一天,重庆卫戍总司令全部稽查处的特务们到旅馆搜房,听说有这么个人物, 觉得形迹可疑,便去探问。一个特务刚刚把头伸到房门上面的小窗上,谢志磐立即 发觉,他以为是唐家派人来报复,于是举枪就射。他的枪声一响,房门立刻被踢开, 几把手枪一齐向他射击。等到谢志磐被打死之后,特务们一搜察,这才发现原来是 自己人。气得戴笠把他们大骂一顿。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