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到达香港 辛晓霞以旅游的身份到达香港,住进了G 省驻香港办事处。雷达已经接到林 秋的电话,让他好好照顾她,林秋没有讲她的身份和来香港的目的,怕节外生枝, 泄露了她的行程更不好。蔡尚文死后,雷达暂代主任,但他仍然感到有一股阴气 笼罩在他周围,让他一天到晚战战兢兢的。 “辛小姐,你可不要到处乱跑。”雷达把辛晓霞领进房间,再次叮嘱说,香 港这地方很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蔡主任就是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林厅长 让我保护你,你可出不得事的,否则,我无法交待。 辛晓霞详细问了郑达昌、蔡尚文、苏耀东死的经过,又问了叶炳南公司地址, 硬挺着笑了笑说:“雷主任,谢谢你的关照,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有什么事 我就跟你联系。” 雷达有些害怕招惹叶炳南,顺水推舟说,这也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忙, 你用得着我就说,我一定尽力。说完拿出一千港币和一部手机给她,说方便些。 辛晓霞临来时换了些钱,想到联系方便,就收了他的手机,没要钱。 吃过中饭,辛晓霞休息一会儿,就出来了。 拿着林秋提供的毛柏顺家的地址,辛晓霞看着地图,一路寻来了。坐地铁通 过海底隧道,又转乘出租车,来到黄泥涌道附近,这才下车,一个地方一个地方 打听毛柏顺家的地址,快到晚上时,她终于找到了毛柏顺的家,一打听,才知道 高清回台北了,说明天才能回来。她很兴奋,只要找到了就好,明天再来。她按 来时的路线,又往回走。这次拉她的出租车司机有四十多岁,很老实的样子,一 听她要去嘉华影剧院旁的地铁站,就知道她是从大陆来的,因为,附近就有地铁 站,辛晓霞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从哪里下,再从哪里上,根本就想不到这些复 杂的问题。 “小姐,是从内地来的吧。”司机没话找话,斜着眼看着她。看你衣着打扮, 我就知道你是内地的人。有居住证吗?不是偷渡过来的吧。香港偷渡过来的大陆 人可多呢,都是到香港淘金来的。唉!我也弄不清你们大陆人是怎么想的?香港 可不是天堂,没有钱,在香港就是地狱,哪儿有内地好啊!那里可是社会主义, 你说是吧? 辛晓霞本不想理他,一听他怀疑自己是偷渡来的,很气愤地瞪了司机一眼, 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是来香港旅游的。”说完就看着外面的夜色不语。 司机嘿嘿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汽车飞快地开着,越开越快,辛晓霞看 看表,问道:“怎么还没到,我来时只用了二十分钟。” “不要急嘛!”司机解释说,前面出了车祸,我得弯点儿路,否则,你今晚 都到不了。你放心好了,我会把你送到目的地。辛晓霞没再说什么,走了一下午, 她也有点累,眼睛也在打架,就那样似睡非睡地坐着。 汽车终于停下来了,辛晓霞睁开眼睛,看见外面只有稀稀的几盏路灯,这才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连忙拉开门,就往外跑,还未跑出几步,就被司机一把揪 住了。他淫笑着说:“你能跑到哪里去,老老实实地听话,否则,哼,哼……”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辛晓霞被这种从未遇到过的事情震惊了,愤怒 地瞪着他,又把身上所带的钱都掏出来了,连手机也扔给了他,他连看都没有看, 只一个劲地淫笑。她知道遇上了色魔,想着这四周没有人影,硬来肯定要吃亏的, 就换了一种脸色,笑盈盈地说,大哥,你也是有家有妻的吧,就放过我吧,那些 钱,加上手机,也值好几千港币的,够你几天挣的。 司机摇摇头,浪笑着说,我不缺这些,告诉你吧,我没有老婆,街上卖的女 人我玩多了,腻了,都是他妈的海底隧道,能通火车,你说有什么意思?看你样 子你是刚结婚吧,刀刚开刃,正好使的时候,这样的女人是最好的,不紧不松, 那个爽啊!一说我就浑身哆嗦。 辛晓霞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这……这荒郊野外的,做这 种事能爽的起来吗,大哥既然看得起我,我们找一家旅馆好吗?” 司机乐了,哈哈地笑了。“我看你孤身一个,也跑不到哪里去,好吧,就听 你的,你如果耍什么心眼,可不要怪我不客气。”司机押着辛晓霞,来到一家昏 暗的小旅馆。 旅馆老板跟司机认识,一看到他带着辛晓霞进来了,乐了,扔给他一串钥匙, 骂道,你他妈的到底是人还是牲口,昨天刚办完事,今天又来了。司机抓了一把 辛晓霞衣领,淫笑着,你瞎了眼,今天的可是鲜货。他连笑带骂把她拉进了房间。 辛晓霞为了寻找机会,说要先洗个澡,司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进了浴室, 这才发现连个窗户都没有。她绝望地叹着气:难道天要绝我不成?吃了药的司机 实在憋不住了,脱光了衣服在那里等着,一看到她出来了就扑了过去。 辛晓霞看见他赤裸的身体,就像看见一头狼,脑子飞快地想到杨少白曾经教 过她的自卫动作,在躺倒的那一瞬间,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朝他下身踢了一脚, 这一脚正好踢中了部位,疼得他哇哇地蹲在地下大叫,辛晓霞一不做二不休,伸 出二指,突插他的双眼,疼得他再也看不见了,挣扎着在地下打滚。她迅速穿好 衣服,又从他口袋里摸出了钱包,就往楼下走。路过服务台,她笑盈盈地掏出两 张百元的港币,扔给了老板。老板一直把她送到门口,说下次来你不用交房钱了。 离开旅馆,辛晓霞马上拦住一辆出租车,说了声嘉华影剧院就坐在车里直喘 气。她就这样顺利地回到办事处。雷达还没睡,一看见她回来了,高兴得直嚷: “唉!你跑到哪里去了,弄得我差一点就报警了。” 辛晓霞脸色惨白,说了句我没有事,你忙去吧,就进了房间,把雷达晾在那 里。她一进屋,就关上门,趴在床上放声痛哭,那种无法用语言诉说的心酸沉淀 在她心头。哭了一会儿,她就咬着牙,擦干了泪水,发狠地说,我一定要找到证 据,我一定要让大家知道少白是无罪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条顶天立地的 汉子。 她来到浴室,站在热腾腾的水下,又陷入了一种恍惚蒙眬的回忆中,那雾一 样的烟雨缥缈处,杨少白的手在她脸上滚动,在她胸腹上漫游。啊!那是一个什 么样的世界,天空情朗,空气清新,连风中也弥漫着香味。 “谁在我第一个秋,为我埋下一个梦,一坛酒,酿多久,才有了这幸福的时 候……”她听到了梅艳芳演唱的“女儿红”歌曲幽幽传来,是啊!女人一辈子别 无他求,只贪一杯真正的永久。我爱杨少白,他也爱我,这就够了。世界上很多 东西是可以通过奋斗得到的,比如金钱、高官、女人……惟有爱是可遇而不可求 的。少白啊!为了你,我情愿砸碎自己的骨髓,也要证明你的清白。她仿佛感到 他就在眼前一样,到处是他的喘息,是他的肌肤,是他的温情…… 辛晓霞听从雷达的劝告,第二天,带了办事处小王随行。很顺利来到毛柏顺 家,她让小王站在楼前等他,自己坐在他家的门前等着。大概等了两个多小时的 样子,一个漂亮的夫人走上了楼,手里还拿着大小两个皮箱,辛晓霞连忙站了起 来,帮着她提上了台阶。夫人朝她点点头说:“谢谢你,你找谁,不是找我吧?” 辛晓霞连忙说:“我找毛柏顺的夫人高清。” 妇人瞪大眼睛,警惕地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辛晓霞怕一说具体的谈不下去,就拐了一个弯儿,说我是南昌市来的,叫毛 蓉,是毛柏顺老家的人,他祖籍不是在那里吗,我来香港旅游,顺便来看看他。 高清一听说是毛柏顺老家的人,高兴地把她领进门,又倒水又拿水果,说我听他 说过,他爷爷出生在南昌市,具体在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你姓什么,也是姓 毛吗?辛晓霞连忙笑着说,我叫毛蓉,论辈分我还要喊你一声婆婆呢。高清连忙 摆手,说不要这样喊,我还没有那么老吧,你喊我嫂子就行了。唉!毛柏顺这个 人不知哪个神经错乱了,你见不到他了,他跑到大陆去了。 辛晓霞故意吃惊的样子,他到大陆干什么,我听说他不是在大东公司吗,我 还想让他帮我找个工作呢。高清苦苦地笑了,说你是毛家的人,我也不瞒你,毛 柏顺在军情局工作,知道军情局是做什么的吗?就是跟你们大陆国家安全局差不 多的单位,特务,这知道吧。他背叛了军情局,跑到大陆去了,台北把我儿子都 软禁起来了,这个该死的东西,工作干的好好的,钱也不少拿,竟然干出这样的 事来,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我真不明白,共产党能给他什么好处。 “这……”辛晓霞一时怔住了,难道他真像高清讲的那样,背叛了军情局,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就不可能说假话,那么杨少白……她不相信,她根本就 不相信这是真的,听说连李子霖也牵连到里面去了,这可能吗?她反复问自己, 别的人我不了解,难道我连自己心爱的人也不了解吗?难道真的如书上说的那样, 那些如胶似漆的缱绻缠绵和难舍难分的呢哝燕语,都是情欲火焰下的痴话,欲望 得到了满足,一切都化为乌有。 “不,绝不可能。”辛晓霞心里坚决拒绝了这一点,婚姻是幸福的归宿也是 幸福的起点,它造就了幸福,当两艘航船在激流中飘向港湾,它们找到了最好的 归宿,我们疲惫的身体需要休息,我们干枯的灵魂需要营养滋润。 “你想什么?想家了吧。”高清看着辛晓霞发愣的样子,笑着说,来香港几 天了,都去了一些什么地方,你要愿意,我带你到处转转。她搪塞说,已经来了 一个星期了,该去的地方我都去了,这两天就回去。她有些窘迫的样子,不知如 何开口。高清看出来了,疑惑地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吧,有话你就说,都是一 家人了,用不着这样吞吞吐吐的。辛晓霞只是不停地叹息。 ---------- 中文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