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国家安全局会议 东昌市国家安全局召开会议。 李子霖已经恢复了局长职务,楚湘还当他的副厅长。为了加强东昌市国家安 全局的工作,调卢伟到市局任副局长。会议研究毛柏顺案子涉及的有关工作和下 一阶段工作安排,所以,除东昌市国家安全局有关人员参加外,林秋和楚湘也参 加了会议。会议由卢伟主持。他说我们今天会议有两个议题,一是研究毛柏顺案 子的有关事宜,二是一些具体工作。大家也许知道,最近几天的香港报纸大肆刊 登毛柏顺事件,把这件事炒得沸沸扬扬,弄得我们很被动。省委和部里要求我们 拿出办法,我和局长反复商量了,觉得有必要让毛柏顺出面,召开记者招待会, 说明情况,大家讨论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大家纷纷发言,认为这样做很好。 “叶炳南让毛柏顺假背叛,就是要搅乱我们的工作视线。毛柏顺良心的回归, 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他们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策划了这起阴谋,我觉得这件事 要尽早办,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那条青蛇,她很可能还在G 省,还在东昌市, 她还有可能策划新的阴谋。”代理处长的成名心情沉重地说。 “成名说的没有错。”欧阳程瑞接过他的话说,我们不要忘了,部里早就告 诉我们,G3和E4两名情工就在福建、江西和我们省活动,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他们 的踪影。据毛柏顺交待,这两名情工是从台北派过来的,连叶炳南也没有见过, 他们会不会动用这两名情工搞什么手脚呢?这些,我们都要当心。 大家围绕着成名和欧阳程瑞的话发言,讲了许多。李子霖也同意成名的话, 强调了几句,就请林秋作指示。林秋没有推辞,他沉痛地说,毛柏顺的事件教训 是深刻的,包括我本人在内,在得知毛柏顺回归后,十分高兴,想利用他来彻底 摧毁对方在我省建立的情报网,这种天真的想法使我们在处理问题时就左右摇摆, 落入了对方的圈套。是的,我们办案要重证据,这没有错。但我们更要研究人, 人的思想是社会上最活跃的要素之一,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有的人说,现在的 人没有良知,良知早就被金钱名利女色所淹没了。说实在话,原先我对这种说法 也持有相同的观点,南兰的牺牲,触动了我的灵魂,没有她对毛柏顺的关心和无 畏的保护,毛柏顺会忏悔自己的灵魂吗?我告诉你们,是南兰的人格感动了毛柏 顺,否则,毛柏顺永远都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们在座的诸位要永远记住她, 没有她的舍生忘死,这件案子永远都是个死结啊!说到这里,林秋哽咽…… 会场上一片沉默。 “厅长说的非常好。”李子霖开口了。我虽然判断对方可能会对毛柏顺下手, 说实在话,心里还是有些顾虑,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局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种顾虑说明自己还是有私心的,如果我能真正地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 己,出于公心,向省委反映,向楚局长提出建议,也许南兰…… 李子霖的眼睛潮湿了,拿出手绢擦了擦,接着说,我已经向市委和省厅写了 检查。毛柏顺事件,我们每一个人都要从中吸取教训,那就是不管处理什么事, 都要从党和国家利益出发,只有这样,我们这支队伍才是真正的打不倒摧不垮的 队伍。下一阶段工作,要从基础做起,只有抓好基础情报工作,我们才能真正发 现线索。G3和E4如果在东昌,不可能不露出狐狸尾巴。台湾局势一直不稳定,我 们东昌又是内地到香港的惟一通道,所以说,任务十分繁重啊!成名,一些具体 的工作,卢副局长会与你商量的。 楚湘也在会上发了言。他对南兰的死做了检讨,说我代理局长期间没有更好 地与李子霖沟通,造成了工作的被动。过于乐观,总感到毛柏顺的回归,是天上 掉下的馅饼,根本就没有想到叶炳南会使用反间计,这说明我在业务上还很生疏。 李子霖友好地笑了,走上前,握着楚湘的手,说我的脾气不好,有些话说得 不当请你原谅,楚湘说,彼此彼此,你也不要计较我的那些话。林秋看见两人的 自我批评,也很欣慰。他强调说,团结是我们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啊! 会议在团结的气氛中结束了。 林秋、李子霖来到省厅招待所看望毛柏顺和冷燕。李子霖把香港发生的一些 事情告诉了他们,说我们希望毛先生能出面说说话,否则,谣言会越传越多,使 我们的工作产生被动。考虑到你们俩的处境,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如果你们想 在大陆定居下来,我们欢迎,如果你们想去第三个地方,我们也可以安排,只是 返回香港……希望你们慎重考虑,我想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毛柏顺断然说:“李局长,我欠南兰的太多,我一定出面说明情况, 这你放心。我与冷燕商量好了,我们哪里也不去,回香港。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 火海,我都必须面对。我与叶炳南共事多年,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冷燕点了点头。“局长,厅长,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郑达昌虽然不是死于 我手,但我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我与柏顺相爱多年,他们竟然利用我们之间的 感情……我无法容忍啊!” 林秋和李子霖不好再说什么,聊了几句就要告辞。临出门时,李子霖又向负 责保护他们的武警叮嘱了几句。车上,李子霖忧虑地说,厅长,毛柏顺回到香港, 我看祸多福少啊!徐筑生、叶炳南他们不会放过他们的,恐怕早已设计好了圈套 让他跳呢。 “没办法,我们只能尊重他们的选择。”林秋打开了车窗,看着窗外流水般 的车流,感慨地说,2004年是台北的大选年,台北领导人为了争取选民,会打台 独牌,会加大对我军的情报搜集。所以说,对台情报工作任务会更重啊! 李子霖点点头,知道前面的路更难走。 楚湘又来到东昌饭店见点心。 “你是好男人,说来看我就来看我,遵守诺言。”点心双手绕住他的脖子, 把猩红色的舌尖伸进他的唇,像一条滑润的小蛇,在他口腔里左右穿行,还有那 种甜滋滋的味道。显然,她刷过牙洗过口,还含了一种什么东西?他猜不出来。 “我要走了,也许不再来东昌,也许再来……说不准。人生很多事情是说不准的。” 她调皮地闪动眼睛,长长的睫毛涂成绿的颜色,是那样的撩人。 楚湘一辈子不相信爱情,就像一辈子不相信官场上有真话一样。他鄙视那些 养了二奶还自以为得意的男人,他更看不起那些有目的去美容院、酒吧等各类场 所寻花问柳的男人。人太功利了,特别是在男人女人问题上太功利了,一点意思 都没有。他喜欢“暧昧”这个词,男女有点“暧昧”就好玩。他更喜欢奇遇,简 直充满着浪漫刺激……点心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浪漫、刺激、古怪…… 楚湘吻点心的时候,那唇深不可测地微微开启,是一种彻底的诱惑,是一种 奋不顾身的投入……她哧哧的笑也是让他那样开心。楚湘每次见完点心都会对自 己说,不能这样,我一个局级干部怎么能这样……但一接到她的电话,又不自觉 地来了。 女人的魅力有时候就是一把刀。 两人都不再言语,倒在床上就滚到了一起。做完了,楚湘疲倦了,竟然在床 上睡着了。点心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来到衣架前,把她送给楚湘的钢笔从他 西服口袋上取了下来,又从坤包里拿出另外一支,插了上去。她看着他睡得很死, 开心地笑了。 夜色很静也很暗。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鬼魂一样出现在东昌市人民公园里,不远处,一个 穿得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她对上了暗号,把一个细小 的东西交到他手里,叮嘱说,这是东昌市国家安全局会议录音,你按程序送过去, 记住,过海关时要特别注意,千万不能出差错。那人接过东西,默不作声地放进 了内衣口袋里,转身走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黑色风衣的女人一转身,也消逝在夜色里。 成名很晚才从处里出来。刚刚接手南兰那摊子工作,事情一大堆,开完会回 到处里,就整理材料,这一弄就很晚,好在他没有谈恋爱,连女朋友也没有一个, 所以,跟父母打了个电话,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父母也习惯了,给他留着饭,不 管多晚,都要等他回来了才睡。 也就是晚上九点多钟,东昌市大街上还十分热闹,车水马龙,到处人头涌动。 成名的汽车刚拐出胡同,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突然窜了出来,好在他事先有准备, 汽车“吱”的一声,离女人二十公分距离刹住了车。他出了一身冷汗,赶忙下车, 一看,女人已经昏过去了。他二话没有说,抱起她就奔医院,一检查,什么事也 没有,他这才放下心,抱歉地说,对不起,把你吓着了吧? 女的笑了笑,说:“没事,谢谢你。” “你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回家吧。”成名说。 女的马上摆了摆手。“我叫伊丽,是来东昌旅游的。谢谢你,先生,你真是 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说完从检查床上坐了起来,忙问他叫什么名字。成 名如实说了,就是没有告诉她自己在国家安全局工作,只说自己在市政府上班。 伊丽拍了拍衣服,走出了房间。成名陪着她走出医院,坚持要把她送回饭店,她 笑了笑,拒绝了,说我很饿,先生如果愿意,陪我吃一顿饭吧。成名犹豫了一会 儿,还是同意了。吃完饭,成名不顾她的挽留,开车回家了。 伊丽看着成名的汽车远去,开心地笑了。 成名没有把伊丽的事放在心上,他被工作纠缠着,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跟工 作联系起来,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他要集中精力,把处里的工作安排好, 力争使南兰留下的工作更有起色。他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如南兰,只有多费些 精力,多吃苦,想得细一些,才能弥补不足。 ---------- 中文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