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的梦想
从2002年的某一天开始,在英超的足球赛场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一个身材修
长、头发飘逸的中国小伙子穿梭在异国的足球场上。当一个往日根本不在欧洲人眼
里的中国足球运动员如今成为英超埃弗顿队绝对主力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对这个小
伙子刮目相看。然而当我们翻开这个叫李铁的小伙子档案的时候,我们才突然发现,
其实他今天的成就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是他的一个梦中景象了。
1996年,当时还随健力宝队在巴西留学的李铁,曾在一篇《当我25岁的时候》
文章中这样梦想道:
25岁的时候,将是我足球生涯第一个顶峰的到来,我在地方对是绝对的主力,
并获得了一次或者更多的的全国冠军及“金球奖”,我在国家队的位置无人能替代。
在2002年的世界杯预选赛上,我和其他人将作为第一批站在亚洲足坛最高点的中国
人,并将在世界杯上有惊人的表现。到那时,我将到日本或欧洲去踢球,让更多的
人了解我,了解中国。
这曾经是李铁的一个梦,一个中国足球员的梦想。当八年后的今天,当我们回
过头去重温李铁这个梦的时候,我们发现,李铁当时的梦想几乎全部兑现了:李铁
在去英国前是辽宁队的绝对主力;李铁凭借他的出色表现获得了2001年度的“中国
足球先生”;李铁出国前在中国国家队的位置是无人能替代的;李铁代表中国队首
次参加了世界杯足球赛;李铁于2002年8 月1 日离开中国前往英超埃弗顿队踢球;
前不久李铁与孙继海一起又被选入了亚洲明星队。
一个梦,无一漏网地被全部兑现,应该说是非常灿烂的。但,要实行一个梦想,
首先是要敢于梦想。如果一个人没有梦想,或者我们不敢做梦,那么在一个没有梦
想的世界里,人的充其量只是一个他人脚步的跟随者而难以成为一个创造者。然而,
做梦也是需要环境的,也是需要一种教育去激励的。但遗憾的是,我们当下似乎缺
乏这种环境同时也缺乏这样的教育。
有一位老人有两个孙子,一个生长在中国,而另一个则生活在美国。在一个夏
日的晚上他同时问他两个孙子:你们长大以后想干什么?
“我长大了想做老板,像爸爸一样赚很多钱”中国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想成为美国总统,去帮助那些黑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美国孙子说
道;
“我长大了还想当明星,每天有人追在身后面要签名这多风光啊”中国孙子说
道;
“我长大了以后想当一名动物学家,到原始森林里去与动物交朋友,这多有意
思啊”美国孙子说;
“我长大了也很想当官,听我妈说,当官的权可大了,有权什么都好办”中国
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想当一名自愿者,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样上帝爷爷会很高
兴的“美国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还想当律师,听我爸说现在律师可吃香了”中国孙子说道;
“我长大了想成为一个大科学家,我一定会得到诺贝尔奖”美国孙子说道;
……
这是两种梦,两种做梦的方式;它非常典型的反映了在两个不同环境下成长起
来的人对未来的期望和梦想。
中国孙子的梦,在宏观上显得渺小,在微观上显得自私和虚荣;
美国孙子的梦,目标远大没有边际,有更多人文关怀且不自私;
这是我曾经在一体杂志上看到的一则故事。类似同样的社会调查,我也见过不
少,在类问题中,大多数的中国孩子显得胸无大志且功利性强。北京林业大学的一
位学生曾这样说道:“我认为,无论是教师还是体制都是外在因素,要改变教育制
度,首先应该改变传统的心理。一个美国的小孩可以说他的理想是当一位理发师而
他的父母不会嘲笑他,而一个中国小孩就会被认为没出息。”我认为,这不是孩子
的过错,因为实际上所有的梦想都是对社会现实环境及要求的一种折射。据科学家
对老鼠的梦境做出的深入分析表明,老鼠也经常做梦,但老鼠的梦境基本上全都与
恐惧和食物有关,这就是老鼠的现实生存境遇。其实人也是一样的,俗话说“日有
所思,夜有所梦”,这就是说梦实际上是人对现实生存状态的另一种思考方式。佛
洛依德就曾经用释梦的方式来诊断人之所以会得精神病的缘由。所以,我觉得,不
管一个人的梦是晚上做还是白日做梦,都能折射出一个社会的生存状态和价值观。
我想当年看到李铁梦想的人当中肯定会有不少人在暗自嘲笑:你瞧你踢了几脚
球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想得“金球奖”又想去欧洲踢球,居然还想去踢世界
杯!一点都不谦虚,你看我们老一辈人冲了多少年了还没冲出亚洲,就凭你们这几
个小毛孩就能冲出去?还是别太狂了,好好虚心跟老一代人学习学习吧。
这就是一种典型的中国式思维。在这种思维下,一般人是不太敢做梦的。尤其
是当“做白日梦”在中国作为一种贬义词的时候,那么当白日梦想被抑制之后,很
多人就只能习惯在夜里梦游了。这是一种状况。另一种状况是,我们的梦基本上都
是被别人事先安排并计划好的,比如如果能考上北大、清华就实现了一个梦想,如
果能考上哈佛、牛津那就是一个更大的梦想,如果再能成为高考状元的话,那么实
现这个梦想就是一个人的最高目标了。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有什么梦想呢?
你如果梦想成为一个科学家,潜心研究尖端科技,你的父母或许就会告诉你:
科学家有什么好当的?科学家又没什么钱,每天呆在实验室里连老婆都娶不上;你
没看到,那些在中关村工作的工程师们讨老婆都要《北京青年报》来帮忙。
你如果梦想成为一个动物学家长大了到森林里去考察动物,你的父母一定会这
样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有什么意思?又苦又累的又没钱,干什么不好偏要
干这个?
你如果梦想成为一个普通的老师,到贫困的地区去培养孩子,你的父母同样会
说:当老师有什么好?除非你能在城里的重点学校里当老师,那样收入还比较丰厚,
如果你要去那些穷地方去当老师,你可千万别犯傻,教了半天连工质都拿不到。
……
就这样,自己的梦做不了,所以就只能去做别人为你准备好的梦境。于是,很
多出走的中学生,很多半途退学的大学生,就只能在自己孤独的流浪旅途中去完成
属于他们自己的梦想了。就这一点来说,我认为我们今天给予孩子的空间已经越来
越小了,我们把一个原本千姿百态的梦想定格在了几种模式之中,如果有人越出雷
池一步,就会有人以嘲笑甚至鄙视的眼光来扫视你的瞳孔,直到你被一种来自各方
的压力逼得心灵颤抖而被迫就范。本书所叙述过的很多人物都有过这样一种心灵就
范的经历。后来突围成功的人,成了实现自己梦想的最终幸运者,而那些始终没有
突围的人,却一生忍受着一种被异化的佼痛一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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