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三尺三 为师心痴迷 4 月6 日 春天里,鹅黄的小草渐次地鲜绿了起来;树上的嫩芽舒展开了腰身,显露出了 华美的叶片,那款摆的柳丝变得如梦如烟;鲜花开始争相芬芳,那嘤嘤嗡嗡的蜜蜂 在花枝间穿梭,舞动的翅膀上沾满了春日的丽光。 这是一个星疏月朗的夜晚。我喜欢夜晚,夜晚若一座神奇的桥梁将今天与明天 连接起来。在这连接处的黎明或傍晚,是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光,静静地坐在夜里, 思绪便飞扬了。 在大学里教书,是我许多年的梦想。因在大学里生活久了,便生出教书的梦想 来,但从未实现过。因大学里面,除却专职教师之外,其他人员一般不上课的。我 仰望过讲台,讲台仿佛《诗经》里在水一方的伊人,缥缈遥远。 可到了新闻学院之后,竟有了上课的机会。好在此时,我已挣脱抑郁,不然只 有抱憾终生了。 上课就教师而言,原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就如同工人做工、农民种地、女人生 孩子那么普通,然而于我却绝非寻常。因多方面的原因,正规的大学我尚且不曾上 得下来,那曾想有朝一日,竟真的冠冕堂皇地站在了大学的讲台上。初次登台,面 对着一张张青春的脸和那期待的目光,一种自信、自豪、庄严而神圣的情感便自心 底喷涌出来,竟激动得手抖心颤。好在我多年的写作积存了点墨水,且对所教内容 很是熟悉,初时的紧张很快变作了自信、自然与随意。而且很快发见,我其实天生 就是教书的材料,有点激情,有点文化,有点投入,有点诗意,有点痴迷。由于此, 我便受到了这些渴求知识的学子们的欢迎。有不少同学说,喜欢听我讲课,喜欢听 我说话,说我幽默,说话有意思。有多个的同学甚至问我:老师您总也乐呵呵的, 究竟什么原因?我说,因为我没有痛苦的事情呀,所以快乐。可他们哪曾知道,面 前的这位似乎不知痛苦是什么滋味的老师是历经了多么大的苦难! 在我心中,这大约三尺三的讲台,仿佛我心灵荒漠中突显的海市蜃楼,仿佛我 摆脱抑郁走向光明的纪念碑,仿佛我尴尬人生之路上飘起的一片彩虹,仿佛我挥洒 情感与理想的舞台。 突然想起,我的一生其实大约是上帝安排好了的,让我几经生死之后,仿佛范 进似地陡然“中举”了。“中举”的当下也疯了,疯得忘却了今夕何夕。 “还是活着好,活着就有希望,倘若之前死了哪会有今天?”我想。 鲁迅先生说过:“世界上原本没有路,人走得多了便成了路。”我要说,世界 上只要有人,那路便会有的,即便到了山前,也不必担心那路。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