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溢秀色 抑郁何敢来 5 月12日 今天休息日,雨后的下午,我独自乘车到公园去漫游。原来,女儿中学之前, 总闹腾着来公园,坐模型飞机,乘小火车,碰碰车,划船,上下滑梯,钻迷宫等等, 玩得不亦乐乎。可上了中学之后,那兴趣竟慢慢地淡了,到了初三,再也不提上公 园的事了。我动员了几次,都没有反应。问得急了,竟不耐烦地说:“好,好,好, 老爸,还是你老人家自己去吧,我还忙着呢。”女儿虽则只有十四五岁,但已是亭 亭玉立,再也不是那个总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尾巴了。 即为公园,自是有许多好玩的地方,而最吸引我者莫过于那很大的荷塘,或许 是受了朱自清《荷塘月色》的熏染,每逢公园,无有不到荷塘的。雨后的夏荷清幽 之中,更觉灵秀满目、婀娜尽现。于一侧的曲径上款款独行,只见明波与莲随清风 荡漾,更有嬉闹的群鱼侧身其间,激起圈圈的涟漪。株株的荷花临风摇曳,如粉嫩 的佳丽窈窕着身姿。再是岸边缓步行走的行人,其中正有翩然着的俊逸的年青女子, 满脸堆起笑来,绝美的大眼睛秋水般盈盈,依稀可见那彩裙临风飘舞,也荷花似的 峻雅脱俗得不染一尘,明艳着养眼的亮色,竟衬托得一汪碧绿愈发得清灵飘逸。 不由得荷塘边的石椅上小坐,望着满眼的花红叶绿,我却想起了心事。 前几天,妻子和她在民院工作的另一女同学带管的一女学生,在毕业之前突然 神经,满街赤脚疯跑,且爬楼上窗企图自杀,不得不让其亲人接回去住院。据后来 了解,最初也只是抑郁,后来因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神经便跟着错乱了。很青春的 女孩,原本花朵一般,竟一下枯萎了,想来好可惜。 近日,愈来愈多的有关抑郁症的报道接踵而至:电视上的,报纸上的,网络上 的;外国的,中国的;香港的,大陆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甚至名人、明 星、大腕之类,竟也进入了抑郁症的深渊,有的甚至香消玉损。原本很风光的公众 人物,竟突然地抑郁了,不见了,感叹惊愕惋惜之余,人们在想:这些人物不仅有 用不完的钱财,享受不尽的富贵荣华,而且整日风光得甚至超过了总统、首相,应 是神仙一般的生活,怎么会痛苦,怎么会抑郁? 其实,我很是明了。还是索饶在我心中的那句老话:世界上原本没有什么痛苦, 那所谓的痛苦全然是人想出来的。就如同鬼,从来不曾有过,你总想着鬼,那鬼便 很喜欢地进到了你的心里,缠住了你。实际是自己缠住了自己,自己与自己打起架 来。到了后来,便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人还是鬼,鬼已缠身了! 人们之所以痛苦,所以抑郁,原因是多方面的,情况也是相当复杂的,但除了 神经脆弱以及比较内向、心胸狭窄、不善与人交流等性格缺陷(不过有些人并不因 此导致抑郁)之外,无非在获得名利地位情感等欲望的过程中遭遇挫折而又无力自 拔所至。倘若剔除了欲望,那痛苦便自会消亡。但欲望本身并非什么丑恶的东西, 而是上帝赋予人的自然要求,也是人之所以活着的精神支撑,倘若没有了任何的欲 望,死亡也便不太远了。因此,剔除欲望是不可能的。再是,欲望有两面性,处理 的好,可以健康人的身心;处理的不好,就会损害人的身心。仿佛《红楼梦》中跛 足道人送给贾天祥的那把“风月宝鉴”,照了反面虽看到的是一具骷髅,却可以济 世保生;照了正面虽可享受与凤姐云雨之欢,却要了人的性命。关键是,要将那欲 望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且不能强求,需在相对理想的状态下自然实现,否则便要 引起麻烦。那贾天祥倘若不强求与凤姐做爱,且将自己的欲望进行控制,偶尔一看 宝镜的正面或许不妨,但总看正面,任由自己的欲望随意发展,灾祸便临头了。欲 望也如同大水,只因有了湖的约束,方才生出宁静与柔美出来;只因有了水库的约 束,才可造福人类社会;倘若任其发展,便会泛滥成灾。欲望确与水同理,需要类 似于湖或水库的东西进行约束,这约束便是人的一个和谐而宽松的生活和工作环境, 让欲望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由地生长。为此,关键是要改变自身。怎么改变?就有了 工作的成年人而论,我的体验是要将自己看成给老板工作的打工仔。首先要摆正自 己与领导和同事或下级的关系。面对领导的时候,应总想着对方是你的老板(全看 作私人企业),对方掌握着你的命运,你的钱财都是对方给的(应看作理所当然)。 因此,对于领导,应自始至终保持高度的尊重。当你的意见与领导发生矛盾的 时候,应无条件地心甘情愿地放弃自己的意见,而服从领导的意见。值得一提的是, 包括我在内的不少的人,就因为不能正确地处理与领导的关系,而葬送了大好的前 程,有的甚至葬送了生命。那位死前写了《死亡日记》的陆幼清,在他的那本书里 写着这样的话:“这种因追求原本就不存在的所谓公平、所谓正确、所谓真理而失 了衡的心态很容易地就能击倒一个人,常常需要调动全部的心智也难于抵抗的一种 情绪。” 这句话,应当说是陆幼清先生以损害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死神面前告诉人们 的一个真理,真正的真理。这真理便是:导致人们心态失衡,且“很容易地就能击 倒一个人”的,人们追求的“所谓公平、所谓正确、所谓真理”,“原本就不存在”! 对,的确不存在。实际情况是,真理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客观的标准,无法 用尺子量,也无法用天平称,一般是领导说了算。领导(尤其是大领导)的话就是 指示,就要贯彻执行。至于公平与正确与否,大家都可以说,但自然是以领导的话 为准。 只要那领导依然是领导,那说了算的只有他(或她),也只可能是他(或她)。 就此说来,去“追求原本就不存在的所谓公平、所谓正确、所谓真理”不是十分可 笑吗?因此而导致了心态失衡,且很容易地被击倒了,不是活该受罪吗?即便死了, 也是活该! 面对同事或下级,应是总想着对方是你的老师,遇到问题多请教,遇到责任多 承担,遇到名利多让步,遇到矛盾多谅解。再是要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增加一点 佛性。得到名利地位或情感的时候,要想到这是上帝的恩赐,我原本不应得到那么 多;失去的时候,应想到这些我原本不应得到的,失去了是自然的应该的。正所谓 :是你的,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还有,就是要常怀感恩之心,感 谢所有的人,甚至包括自己心目中的敌人。感谢领导(老板)给我口饭吃,感谢同 事对我的帮助,感谢敌人对我的教育!感恩是一种美德,一种修养,一种境界,一 种文化。真的,在我,如若没有经历如此多的致命打击,一切都很顺利的话,仕途 之路或许比较通畅,但作家绝然不可能的。仕途之路到了退休的年龄也就结束了, 而作家之路却可以抵达人生的终点! 我想,一个公家(或者私家)人,如果总把自己看作打工仔,以此心态处理所 有的事情,那抑郁症应是很难得的,而且事业上、情感上都很可能如愿以偿,一个 快乐的令人羡慕的人生或许就是无法避免的了。就如同目下一种很时髦的说法:成 功是容易的,不成功是不容易的。 至于青少年学生,如上的道理也大多是适用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