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桥赏米线 友人月正圆 7 月20日 早已等候在车站出口的Y 教授夫妻二人,还有w 女士和她的丈夫Z 先生,将我 们推上了一辆面包车,飞快地开进城去,随后在一家当地著名的米线馆前停了下来。 昆明的饮食文化竟是丰富得了得,且很有特色,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这过桥米 线了。 过桥米线馆开在二层的木楼上,很文化的那种木楼,古朴典雅;不仅房舍,其 间的桌椅板凳、餐具、饮具等一应陈设均古色古香的。且在这春城里面,虽然夏日, 但春色盎然,别说餐饮,即便只是就座已然享受了。 几人围在一起,除了每人一大碗过桥米线及相配的佐料之外,各类菜肴更是眼 花缭乱,将不小的圆桌给挤了个水泄不通,有的盘子不得不叠了上去。对着满桌的 大菜,感动之余,恨不得一下全吃进去。但最打动我的依然过桥米线,过桥米线, 初次听来自感蹊跷,米线一说不难理解,大约米做的线一般细的食品而已,可前面 加上“过桥”二字,则不知所云。经介绍方知,过桥米线已有100 多年的历史,至 于为什么有如此的名字,其间隐含着一个美丽的传说。说是过桥米线原本起源于滇 南的蒙自县城,相传城外有一南湖,其水清澈碧绿,湖畔垂柳依依,湖心现一小岛, 岛上翠竹成林,古木参天,并有亭台楼阁,应是附近学子们读诗书画的幽静所在。 其间有一书生常在此读书,准备赶考,因十分的投入,几乎废寝忘食,妻子送 来的饭菜很难及时享用,总是凉了许久才吃;天长日久,日见消瘦,妻子十分心疼。 一次,妻子杀了一只肥母鸡,用砂锅熬好后送了去,过了好长时间仍感温热,便用 当地人喜欢吃的米线和其他佐料放入,味道很是鲜美,书生特别喜欢。由此,妻子 便常常仿此做好送去,书生身体日见好转,脸色红润。后来,书生金榜题名,他念 念不望妻子的情意,戏说是吃了妻子送的鸡汤米线才考中的。因其妻送米线中途需 经一曲径小桥,书生便把此种饭食称做“过桥米线”,此事一时传为美谈。人们纷 纷仿此做法吃米线,过桥米线便由此流传开来。 Y 教授首先端起酒杯,为我们的到来,说着带有浓重云南口音的欢迎词,听着 很是亲切。按说,这位大我十一岁的Y 教授,应是云南文化界的名人了,他不仅是 大名鼎鼎的云南大学中文系的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当地著名的作家、诗人、文 学评论家,而且还挂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昆明作家协 会副主席等诸多的的光环,从事过不少大作的写作与主编。可这位名人,最大的特 点便是名人不名,全无名人的架子,绝无矫揉造作、卖弄文采之嫌,极朴实的语言, 自感一普通的中年男人而已。或许那满腹的才学都跑到书本里去了,言谈话语间少 了些文才,盈满了质朴。其实,后来有了点文化之后,我渐渐明了,名人大多如此。 譬如孔夫子,文化人没有不崇拜者,可那千古流芳的《论语》,竟满世界的村 言村语,仿佛村人夜话。 或许正因如此,Y 教授成了我们多年的朋友,好朋友——无话不谈的那种至交。 他有若干的诗作出版,我最喜欢的便是那《我生在月圆的时分》中的“我生在 月圆的时分”,其中隐含着作者真实的性灵,真实的人生,与我此时的心情竟然如 此的吻合,如此的默契,仿佛我的心声: 我生在月圆的时分 我早该有许多疑问 我领略了夜的洁白 却忘却了、忘却了夜的深沉 我领略了月的圆满 却忘却了、忘却了月的清冷 也许生的时刻注定了我命运的基调 越是圆满的希望带来的 越有缺陷 越是洁白的期待带来的 越是阴影 多少次潮涨潮落 多少回阴晴圆缺 我看到的月曾被泪雨淋湿 我看到的月曾被黑云吞噬 我看到没有月的黑夜 我看到有月的夜黑 我看到为了月圆要经过多少痛苦的期待 我看到望着明月的并不都是幸福的眼神 我看到月亮残缺的日子多于圆满 我看到月光也有穿不透的云和墙 从此,月在我的眼中再不透明 从此,月在我的眼中再不洁白 从此,月在我的眼中再不圆满 我恨,为什么单挑这一时刻 让我生在月圆的时分 多一分圆的梦便多一分缺的痛苦 多一分白的情便多一分黑的悲疼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生在月圆的时光 是给我一个洁白的灵魂 让我不受黑的浸染 是给我一个美好的理想 让我为不平叫喊 我生在月圆的时分 洁白的梦碎了 留下的 只有光的呼唤 我自己并非如Y 教授那样,生在月圆的时分,据奶奶说我是中午生的,其时太 阳正好,亲人们以为吉日吉时,又是男孩,欢喜得了得,过年一般。目下想来,全 然辜负了那时光,辜负了那企盼;仿佛烈日下破土的弱苗,因缺水和养料,几乎枯 萎。Y 教授因生在月圆的时分,梦碎了,尚且留下光的呼唤,而我呢?我一无所有, 只有黑暗的呼唤! 在十分矛盾的心绪里,我开始用餐。Y 教授的夫人不停地给我加菜,劝我吃这 个喝那个,令人很是感动。她是一令人喜爱的大姐姐,特会理解人、体贴人、照顾 人,我总叫她G 大姐,妻子称她G 姐。87年到昆明,我就受到了她无微不至的的关 怀,这次更甚。因我有病,她越发的体贴,言谈举止十分小心得体,生怕伤害了我, 生怕我饿着,仿佛我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婴儿。年少时,G 大姐定然丽人一个,至今 不乏风韵;她虽然少了点文采,却多了点文气,且酷爱舞蹈艺术,尤其是流行的探 戈等现代舞,无不精通,舞姿优美,悟性惊人。倒是Y 教授,尽管常常出入社交场 合,那舞姿却比不得G 大姐。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