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桑拿女(2) 我和阿洁把外屋让给男人们,一起进了里屋交谈。阿洁说,刚进来的那个人也 是香港货柜车司机,包了一位“二奶”,今年才21岁……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传 来,阿洁紧走几步去开了门,带进来一位年轻女仔。 她穿了一身牛仔外套,高高的松糕鞋。长碎发,耳朵上一边扎了3个耳洞,挂 着一些小星星、小铲子之类的饰件。一双妩媚的眼睛,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好像刚 跟人干过一仗的样 子。她注重礼节,虽然脸色阴郁,一进门还是忙着跟各人点头打招呼。 “真烦啦!”女仔又回到外屋,对先前进来的那个货车司机耍小性子。她大大 咧咧的,打过招呼后对旁人就不管不顾。阿洁悄声告诉我:“你不是要找“二奶” 吗?这是一个现成的。他们俩公婆都在我这里。” 我很想找她谈谈,但碍于她“老公”在场,不方便交谈。我建议阿洁出门转转, 那女仔无所事事,也跟着我们走出门来。 我们在村内一座咖啡厅里坐下来聊天。女仔心情不太好,一直低着头,不言不 语。 “你一个人在深圳谋生?”我明知故问。 她点点头,一脸委屈地说:“是啊!大姐姐,你帮我介绍一个对象吧!” “有没有搞错啊你!你老公咋办?”阿洁狠狠地瞪她一眼。 “这有什么,找到好的再换啦!”女仔一副无所谓的洒脱神情。在我再三纠缠 下,她才忸怩着,不安地吐出一点点实情给我们。因为我和阿洁的关系亲密,她对 我也就不再设防。 (三) 我和老公今天早上又吵架啦!阿洁,你可能也经常听见我们吵。他已经两个月 没给我钱了,我想回家过年,又没有钱,所以,我就大闹啦!我觉得,今年可能对 我不利。去年12月份,我怀孕3个月,老公说,现在没有钱养,叫我打掉。我想想 还年轻,就听了他的话啦! 我今天早上对他说,他再这样对我,我就要去找大婆了。我知道,大婆不在香 港,住得离这儿不远,就在罗湖区的庐山花园里。她是内地人,原先也是他包养的 “二奶”,不过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后来,他老婆得了癌症死了,这个“二奶” 就转了“正”。老公替她买了一套房,签了她的名字。她是湖南妹子,原先是做桑 拿的,专门替客人“吹箫”。老公没有经历过这种“好事”,湖南妹子一次就将他 放倒了,迷死他了。直到现在,她还生不出孩子,但她霸着茅坑不拉屎,根本不知 道,自己已是明日黄花了。我以为,他大婆没有用,我跟他生个孩子,他应该高兴, 怎么说也会对我们母子负责的,可是,他说货运生意状况不好,竟然不敢要孩子。 我也是做桑拿的,难道我就不知道她那种鬼技巧?说实话,做桑拿的没有几个 敢说自己不干那种事的(哪种事情,她没有说)!她今年已经33岁了。她是28岁时 赖上我老公的。她也就是碰上他了,遇上其他的男人,准保她嫁不出去。 而我多冤哪!我19岁就遇上我老公了。那时,我刚刚从四川农村出来。阿洁是 川西妹子,我是川北的。我们家很穷哪!父母都是种田的,家中有8个兄弟姐妹, 我的4个哥哥都来深圳龙岗和宝安打工。我是老五,勉强读完了小学,家中就没有 钱供我读下去了。我帮人家带孩子,一个月赚20元。18岁那年,三哥写信叫我来深 圳打工,我借了100 元买张票就上了火车。 在老家,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哥哥们在深圳也是风风光光的。到了深圳 才知道,哥哥们在深圳都混得很艰难。他们原先在老家都结了婚,跑到外面来谋生, 工钱不多,每月还要寄钱给我父母和嫂子,生活就更困难了。他们没有文化,只能 在建筑工地当普工,又苦又累。但他们最疼我,听人说桑拿女赚的钱多,就合起来 借钱送我去学桑拿。我也想学会一门手艺,赚了钱,再还给他们。等我交了300 多 元钱,学了一个月,进了一个大型的桑拿中心后才知道,几乎所有的小姐,都学艺 不精,也不愿意花力气为客人按摩,那样太累了。有些客人本身就坏,不是来真正 接受正宗按摩的,而是乘机捞便宜,“吃豆腐”,捏了没几下,他就在你身上捏开 了。一开始,我很气愤,掉头就走,走的代价是我根本没有生意。我很矛盾,很困 惑。我想,借哥哥们的债怎么办?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哪!我前想后想,也向其 他按摩女讨主意,一狠心,只有硬着头皮帮客人做各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