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能当职业吗?(1) (一) 入住28天以来,我先后结识了阿婷、阿艳、阿月、阿金和阿银姐妹以及阿洁和 她的邻居女仔,了解了这几个女人或长或短的故事。可以说,这些“二奶”都为生 计所迫,为图一个温饱不得不被经济条件好、收入稳定的男人包养。她们住在与香 港仅一河之隔的皇岗口岸附近的海湾村,自然是有赖于港人,主要是货柜车司机的 包养。这只是事情的一部分,还有一 些年轻女仔从内地涌到深圳,竟把为人“二奶”作为一种“职业”,或者说是 谋财手段,专门勾引香港男人。如果说她们跟妓女有什么区别的话,妓女面对的多 为散客,她们则卖给一两个常客。 这一类的“二奶”,多数是有足够心机的。她们摸清了港人包养“二奶”的心 态,那就是胆小怕事,不敢张扬。既要“性”福,又要脸面。更要命的是,在短暂 的包养过程中,她们掌握了港人的家庭电话号码,仿佛摸到别人的命脉,藉此来威 胁男人,让港人无可奈何。当她们自认为“榨”够了一定数额的港人钱财后,多数 会一不做二不休,将出租屋内的电器悉数卖光,再择另一个村居住,另筑新巢,等 待下一个港人上钩。 在暗访过程中,我也曾听到“二奶”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说某某又搬走了, 某某拿了香港人多少多少钱,某某将香港人的电器卖掉了。当我向她们打听这个某 某的时候,遗憾的是,这个某某远走高飞无处寻了。据阿洁估计,这种类型的“二 奶”占村中“二奶”总数的5%左右。 2 月15日上午,当我发现村内每栋楼房的底层商铺上都张贴着同样的一张转让 启事时,才引起我的注意。 转让启事是这样写的: 家电转让:因回家低价转让29英寸松下彩电、VCD 音响一套、全新空调一部。 孙小姐95×××——92835 我从水果店铺的门面上撕下这张纸条,老板娘主动告诉我,有些“二奶”骗那 些香港人的钱,包了几天后,趁香港人出门开工,将东西拖走,再张贴启事贱卖电 器。这种张贴每隔个把月都可以看到。 上午10时,我用阿敏的名字传呼转让启事上的孙小姐,不到两分钟,孙小姐就 给我复了机。电话那头的嗓音圆润而饱满,她力邀我先看看电器再定夺,至于价钱, 一切都好商量。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卖电器呢?”我刨根问底,“毕竟是全新的电器啊!” “不瞒你说,我们都是姐姐妹妹的,说说知心话应该没有关系。毕竟是和香港 人吵翻了,我一气之下,就将行李拖到我表姐家来了……” 她还说,她目前租住在蔡屋围,要我坐中巴去找她,到达蔡屋围大酒店后,再 传呼她,她会叫妹妹来接我。 30分钟后,我到达蔡屋围大酒店。传呼孙小姐后,又过了5分钟,一位长相极 为普通的女孩子来到酒店门口,迟疑着问我:“请问,你是不是阿敏?” 接上头以后,她在前头领路,我们边走边聊天。 “你姐姐为什么卖电器?二手电器不值钱,真正要买起来又很贵的!”我说的 是实话。 “姐姐找了个香港人,香港人花心得不得了,姐姐一气之下,就退了房租,拿 了电器就搬到这边来……”沿着蔡屋围村的斜坡一路上行,她的话语如同上坡的脚 步一般,越来越沉重。 “你是哪一年来深圳的?” 她笑笑冲着我露出一颗小虎牙:“我初中毕业找不到工作,我姐已经在深圳住 了两年,她叫我过来给我介绍男朋友,全是香港人。一个是职员,一个是画家。”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画家也小气得令人发指,除了请我吃饭什么也不给我,他以 为我是义工啊!”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我说:“我只和他吃了3顿饭,就再也不愿意 见到他了。” 走到一栋外墙是白色贴面砖的私人出租屋前,她打开一扇底层的防盗门,请我 进去。我正在门口弯腰换拖鞋,她突然返身对我低声交待:“我的事情不要告诉我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