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色调和悲剧色彩(2) 老公坐在墙角“欣赏”两个女人的对垒。过了一会儿,他过来拉拉阿良的手说 :“算了。回家啦!”“我——要离婚!”阿良的态度很坚决。 漫漫长夏,阿良只干了离婚一件事情。到了秋天,当她成为一个离异的女人时, 还只有 20岁。往事不堪回首,但毕竟是自由身了。 阿良只有初中文化程度,谋生成了问题。听说香港需要清洁工,她很想去香港 打工,但是,办赴港证需6000元钱,阿良拿不出来。正在发愁之际,女邻居热心肠 地叫她去找一个香港人帮忙,那个人一定会帮她的。他在香港新界沙田某清洁服务 公司做副总,总经理是他哥哥。后来才知道,女邻居就是想将她介绍给港人做“二 奶”。 走投无路之际,阿良拿着从女邻居那里借来的钱,一路颠簸着来到深圳龙岗区, 找到了港人阿桂。阿桂给阿良的第一印象是矮小、斯文,丝毫不像大老板。这时候, 阿良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她怕回家,回家也没有路了,再说也身无分文。当晚她 就委身“下嫁”阿桂。阿桂人不坏,却总是在他们两情缱绻时,说上一两句不中听 的话:“你跟着我,我是不可能给你幸福的,我在香港有大家庭,哥哥很讨厌我们 几个弟弟在外边乱来……” 偏偏,阿良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坦诚的港人。说实话,阿桂给阿良的钱并不多, 公司是小本经营,每每周转都还挺困难的。他将自己在龙岗买的一室一厅给了阿良 住。第一个月仅给阿良485 元钱,第二个月给了2000元,以后,每月都给2500元。 一年后,阿良生下儿子小榕,阿桂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顶多半个月来一次。 儿子两岁后,阿桂来深圳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有一次,阿桂请阿良母子上酒楼喝 茶,喝着喝着,潸然泪下,竟然泣不成声。阿良不解,问了许久,才得知他哥哥不 喜欢他在大陆包养“二奶”。两兄弟为此分家拆了股,阿桂的手头日渐拮据起来, 自然无法照顾大陆这边的阿良母子。 此后,有一个月,都没有阿桂的消息。有一次,阿良将儿子送到邻人家照料, 吃了整整100 粒舒乐安定片,幸亏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洗胃,才免于一死。这些 安定片是她长期积攒起来的。做“二奶”的日子,她长期失眠。 直到翌日早晨4 点多钟,她才浑身酸痛地醒了过来,随后又昏昏睡去。再一次 醒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逃离医院到火车站等阿桂,等了6个小时没等到, 又到一家个体诊所买了100 粒一瓶的安定片,就着一瓶矿泉水下了肚,不出5米远 就被人发现抬进了医院。模模糊糊中,阿桂的面庞在眼前浮现,他不停地说:“你 以后要答应我,不干这种事,我不再跟你提分手了!” 从此,世界在阿良的眼中,开始颠而倒之。 阿良不仅不相信阿桂,认为阿桂不但要抛弃她,更会杀人灭口。她觉得,这套 一室一厅的房子,就是阿桂精心设计的一个精致的监狱,她害怕待在里面。每当夜 晚来临,她总是觉得,阿桂一定会从任何一扇窗口翻爬进来,把她们母子俩赶跑或 者杀死。 然而,她臆想的残酷屠杀一直没有发生,阿桂也一直没有回来。阿良突然恍然 大悟,阿桂自己不来,他会雇佣杀手来害她们母子。一次,阿良送孩子去朋友家玩, 在公共汽车上,突然看见了一个“杀手”模样的人。她赶紧将儿子抱得紧紧的,对 着那个“杀手”狂叫起来:“你,你不要过来,我,我要报警了!”那个“杀手” 模样的人只盯了她一眼,赶紧躲得远远的。 在她的想象中,只要她出门,阿桂就会派人来跟踪她们母子。以后,她越发不 敢出门,连接送儿子上幼儿园的胆量也没有了,她把儿子关在家里,跟她一起以泪 洗面。她患上了幽闭症。 事实上,阿桂来探望过几次,每次还没进家门,阿良就扯起嗓子尖叫:“来人 哪,有人暗杀我,来人哪!”从此,阿桂再也不敢回到她身边,连母子俩的生活费 也是叫邻居转交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