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男人(3) 做了一年多的“夫妻”,阿艳满心欢喜地等待王瑶将她“扶正”,还做着去香 港的美梦。没料想,王瑶打起退堂鼓,采取躲避政策,将阿艳的耐心与爱心磨光。 过了两三个月,王瑶不给她钱也不照面,阿艳被迫“逃”回老家。 “老公。”一声甜腻的称呼远远传来。王瑶转身一看,笑着告诉我:“薇薇来 了,她是我包的东北妹,可惜不愿吃辣,不像阿艳,每次都来陪我吃麻辣烫……” 薇薇的个头很东北,起码有1 米70高,大眼犀利得很,看上去脾气一定不好。 我对她笑了笑,起身招呼道:“你好!” 薇薇半眯起一双慧眼反复审视着我,笑了一笑,很勉强的,转头对阿瑶说: “老公,等了你这么久,我还怕你被人拐骗了呢!你说刚搬来,一个人都不认识哩, 原来你在这个村里,还有一个女朋友啊!” 薇薇的话中,含有较浓的火药味,我不愿惹是生非,赶紧起身告辞。 在晚春的风与摊档昏暗的灯光下,当王瑶与薇薇的身影消失后,王瑶原来的 “二奶”阿艳拎着红葡萄酒和两只酒杯的身影又从记忆中浮现出来。 我还记得阿艳梦呓般的话语:我慢慢地——喜欢——上了——他。这些,王瑶 知道吗?王瑶是否知晓这一切,对阿艳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知道,阿 艳,你在家乡还好吗? 这个世界变化再大,也没有王瑶这类男人喜新厌旧的变化大。 (三) 再看另一个男人。 21岁的阿春嫁“老公”已有3年,前途茫茫,看不到出路,有时便会心情烦躁, 没来由地焦虑着急。她跟我熟稔之后,几次三番叫我帮她,让我有空时找她老公聊 聊,尽量了解她男人的心态。 我对包“二奶”的男人有一种天生的厌恶,不想接近他们,粤语也不太灵光, 为了更真实地了解些东西,我只得硬着头皮勉为其难。 第一次交锋,我就不战而败。 那次是1 月19日,晚10点多钟,我从阿洁家回来,想找阿春聊聊,在她家楼下 按她房号的对讲器。过了许久,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传来:“你揾边个(找谁)?” “阿春系不系里度(是不是在这里)?”凭直觉,我认定他是阿春那位不会说 普通话的老公。 “唔系里多(不在这里)!”他回答得很干脆。一副恨不得立刻收线的样子。 “我系她个朋友,请问,我可唔(不)可以跟你听下解(说话)呢?” “你话咩(说什么)?我又唔识(认识)得你,点解同你听解(为什么要同你 讲话)呢?”他一副好奇怪的口气,仿佛我是无理取闹。 唉,要不是答应了阿春,我何苦来受这个香港人的气?我叹口气说:“我系阿 春的老乡,同村人,想同你听解!” “勿好意思,等阿春返屋企(回家),我同她讲,你来过里度(这里)。”他 又说了句“拜拜”,就挂断对讲器,让我百般“武艺”一时无法施展。 许多天后,到了3 月4 日,一个星期天下午,我又去阿春家玩。这时候,我先 后去过她家多次,总算跟她老公混了个眼熟。这才知道,他叫张铭,也慢慢地发现, 张铭人不坏,只是言词木讷,不善于表达。阿春好客,他却躲客。只要阿春的朋友 或老乡进门,他就闪到一边看电视,或是躲在房中不出门,小媳妇一般。道理很简 单,他听不太懂普通话。 这天,阿春不在家,张铭正在阳台上侍弄花草。我就搬了张小方凳,和他有一 搭没一搭地聊天。我把他前前后后说的几段话,事后追记,稍加整理如下—— 依家(现在)包养“二奶”的男人真多啊!好似都成了一股风。我在香港住的 是政府的公房,我家楼上楼下都有男人北上深圳玩的,一玩两玩玩上瘾了,死啦! 都被女仔缠上了,跑都跑不脱,也不愿意跑,只好自己辛苦点,多赚点钱,大婆小 婆都是自己的老婆嘛! 记得我第一次返深圳玩,认识了一个发廊妹。她好辛苦啊!一天洗20多个头, 累得不行,才赚10元钱。后来,女仔想通了,干脆去做“鸡”,一天只做两次,一 个130 元。你看看,价码这么不一样,当然,是女仔都去做“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