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2月13日晴 我今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灿烂地在中天,透过窗子照进来,这是一个 很温和的冬天的早晨。我听到歌声,隐隐的,是迦亮的声音。我在他这里。 我坐起身,酒精让我的头很沉重。这张床是我熟悉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所熟 悉的。我下了床。屋子里没有人。我突然看见门后挂着一件西装,迦亮是不穿西装 的,而且这件西装的号码明显大了一号。我好象在哪看见过这件衣服,我当时应该 是注意了它,因为它是一件少有的名牌。我正思考着,门开了,迦亮站在门口,他 看着我,眼睛里充满无限柔情,我感受得到,他在做思想斗争。我们就那样站在那 僵持了。 “什么时候起来的?”终于迦亮打破尴尬。 “刚刚。”我收回目光,迦亮的客气明白地告诉我,我们曾经的一切已经是过 去时。可我不知为了什么,小袅说得对,我应该知道原因,我有权利知道理由。我 回到床上,我的头很痛。 迦亮跟着我后面,我靠在床上,他坐在了一边。 我等着他解释,我想,他打电话给我就是要和我说点什么。 “对不起,曾琳。”他好久说出这么一句。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想听为什么。” “你别问了,我对不起你,可我想让你知道,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是吗?”我冷笑。我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是多么得虚伪!他没有一天不想我? 想我?我又冷笑! “曾琳,你走吧,我们结束了。”迦亮说完,似乎有了勇气。 “你什么理由也没有吗?” 他摇摇头。我起身站在他面前,抡起手臂给了他一个嘴巴。他捂着一半的脸看 我。 “不用看!我第一次打人,因为你该打!”我拎起包,快速走到门口,我猛地 拉开门,因为用力过猛,挂在门上的西装被甩掉在地上,我转身出了门。 一切都结束了。阳光很温暖,照在雪上,温柔的样子。和我的心情一点都不般 配。我又感到轻松了,虽然这种轻松和我的悲哀比较起来微不足道,毕竟,我有了 个明确的结局,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结局。 我茫然地不知走向哪里,这么大的世界,竟然没有我可以栖息的地方。我有房 子可以遮风挡雨,可房子和家不同。家应该是心灵的港湾,在家里,可以把面罩摘 下,可以自由,可以放纵,可以享受,可以……而我,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我随意地走,我走到了一个不该走到的地方:鬼蜮酒吧。 我没有其它退却的想法,命运安排我在这里遇见迦亮,又让我在分手这一天又 来到这个地方,或许我的下意识是让我来的,我不能逃避,我从不逃避,该是我的 躲也躲不掉,不该是我的,求也求不到。我走向“地狱”的门,我一时竟然很渴望 那个神秘的感觉。 我坐在那里无声地喝酒,酒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人解脱,让人忘掉暂时的痛 苦,借酒浇愁愁更愁,可没有更好的消愁方法,酒便是唯一。 不久,我又飘然了。我知道,我开始爱酒,开始爱飘飘然的感觉。 开始有人注意我,开始有人靠近我,我在还清醒地知道一些事情的时候,离开 酒吧。我不想靡乱,虽然此刻我想堕落。堕落该是一种真正的自由。我想我该报复, 报复迦亮。我没有武器,唯一的武器是我自己,雨情说的对,女人总是被她爱的人 伤害,却去报复一个爱她的人。我想到鹏飞,可我不能找他,他只会心疼和担心, 于是我想到流口水,我打了电话给他,让他来接我。 也许,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预示着我们会发生点什么,这只是迟早的事。 我——我不想写下去,因为我现在不敢面对我自己!我和流口水——我想,也 许有一天我会心平气和地诉说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