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日本
多年以来,我一直相信,两个人,如果第一次见面感觉太好,那他们的友谊决
不会持续太久,恰恰是那些在漫长的交往中树立起来的感情,反而是最靠得住的。
在1983年以后,我更加相信这一点,而促使我相信这些的,是西田裕司先生。
1973年,是舟木柃先生说服了我的父亲,将我带到日本。10年后的1983年,在
经历了“假护照事件”之后,舟木柃先生依然怀着对我的相信,建议我重返日本。
于是,我身负着过去的不名誉事件回到了对名誉看得格外重要,不能容忍任何越轨
事件的日本,而担任我的助理的,就是对我的重新归来持反对态度的西田裕司先生。
我们的合作持续了九年。我们犹如手足。
在日本推出的第一张专辑是《偿还》。在样片完成以后,没有人愿意为我这样
一个有着不名誉过去的女人推广唱片,人们任由那2000张样片搁置在办公室里,仿
佛那是瘟疫的发源地,稍一碰触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没有电台、电视台愿意
接受它,也没有报纸和杂志愿意提到它,我陷入一种令人发笑的状况之中。
《偿还》的宣传是怎样开始的呢?那里面浸透的是西田裕司的情谊,我不能不
提到。那时有个收视率很高的节目,专门播放孩子们的歌唱,那个节目,叫《骄傲
的小嗓子》。西田裕司让他的女儿参加了这个节目,她演唱的,就是《偿还》,一
首并不适合孩子的歌,只是,按照惯例,在孩子的演唱之后,要播放原来歌手的演
唱,我的——我们的《偿还》就这样第一次遮遮掩掩地出现在电视上。第一次的成
功鼓励了我们,接下来,我们如法炮制,这一次,我们瞄上的是富士电视台的《我
们是滑稽族》,滑稽演员模仿我,在节目中唱了《偿还》。就这样,逐渐有人知道
了《偿还》,并且在唱片店里搜寻,然后,这种搜寻成为一种更大范围内的活动,
有更多人加入,电台和电视台被这种热情鼓动,也加入其中。
1984年,《偿还》卖到了380 万张,那就是说,每30个日本人中,就有一个买
了《偿还》。
1985年的春天,我的专辑《爱人》推出,在一周内它销出了390 万张,10周时
间,它一直在排行榜的第一位。
不能不提到“日本有线大奖”和“红白歌会战”,它们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和
我因为它们而获得荣誉没有关系,它们是我记忆中温润的一部分,我愿意将它们记
住,并且提起。
1985年的10月,我在NHK 音乐厅举办了一场演唱会,11月,我得到“日本有线
大奖”的金奖,这是我第二次得到这个奖,12月底,我参加了“红白歌会战 ”。
1986年, “日本有线大奖”的金奖第三次被我赢得,年底,我再次出现在“红白
歌会战”中。然后,是1987年,我再次在“红白歌会战”中演出。
从那个时候,我明白,只有我所献身的歌唱,从不曾将我遗弃,我失去的,我
必得到,我得到的,我必拥有,我不再爱什么人了。
即使已经洞察了爱情,我还是在歌唱爱情,因为我自始至终从没有对“爱”有
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只是,我的爱,它太高了。在1986年,我唱了《我只在乎
你》,它卖出了200 万张。这一年,我得到“日本唱片大奖”,距离西田裕司和我
怀着屈辱离开上一次大奖的会场,时间过去了两年,终于得到它,心中只有淡淡的
欢喜和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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