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口述女主角 阿雅) 曾接触过一位叫阿雅的白领丽人,30岁,留一头披肩长发,温柔似水。她说, 这是她丈夫最喜欢的形象,从小父母教她规矩做淑女,婚后,丈夫要她做“纯净的 玉女”,如天山的泉水,没有污染,甚至不要太聪明。她觉得不公平,认为自己已 是已婚的成熟女性,自强自立,经济地位优越,但为什么仍要做丈夫的附庸?不仅 如此,她还很苦恼,婚床之上,她的丈夫是个绝对的霸权主义者,实行“单边主义” 政策,让她总有种被人分裂的感觉。她认为,她是一个健康的有知识有见识的女性, 应该活出自我,这包括她做一个卧室里的女主角—— 我和丈夫是同时进驾校的。起初,他极力反对我上驾校,声称只要他拿到驾照, 一切就OK了。结果是,我学得比他快,师傅表扬我的时候,他又气恼又吃醋。他不 喜欢别的男人这么夸我。有时候,他就这么不可理喻,虽然他很爱我,甚至爱得让 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从小是在一种缺少爱的环境里长大的,不但缺少母爱,他的 父亲对他也实行棍棒教育。后来,他考上北京一所名牌大学,竟只有一个目的—— 尽快离开父亲的“统治”。现在,身为一家外企财务总监的他,应该算事业有成了, 可我总隐约感觉,他有一种发自内里的不安全感。想当年,他追求我时,我曾问他 喜欢我什么,他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温柔。 其实,温柔并不是我性格的全部。本质上说,我有倔强不驯的一面,只是没有 表现出来,一直被压抑着。其实,我并非天生的淑女,当小说《作女》流行的时候, 我的心头也怦然一动:应该解放一下自己了,我也该是个作女呀!当然,做小鸟依 人状也很舒服,但只有等待的感觉,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有“进攻”意识?在公司里, 我穿职业女装,和男同事竞争,没什么特殊优待,为什么在家里就一定要低眉顺眼、 百依百顺呢? 一天晚上,丈夫不在家,我悄悄地把朋友借给我的《情人》VCD (梁家辉主演) 拿出来看,想不到下集才刚刚开始,丈夫就突然开车回来了。当他打开房门时,我 们都怔住了,他惊讶,我尴尬。“你怎么这么无……聊?!”他劈头问我。我猜想, 他原本一定是想说我“无耻”!我回应他,这是文艺片,获过奖的!但他不依不饶, 竟霸道地关了机子,然后重重地摔门出去,自个儿洗澡去了。这下子,我脾气上来 了,凭什么他平时可以一个人偷偷看下三滥的美国A 片,我就不可以看这部很美的 情色片?我受够了。他可以像个男人,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像个女人?! 他沐浴出来时,火气消了些,看我坐在那里仍气鼓鼓的,便讨好地凑过来: “你是一个良家妇女,怎么可以看这种东西?这会害了你的!”他那苦口婆心的样 子,真让人好笑。他怎么就这么自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儿灯?这公平吗? 他的回答是:“男女有别,女人容易中毒的!”我懒得和他理论,推开他去了浴室。 睡觉的时候,一切恢复到原来的太平盛世,风平浪静,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刚才 的争执。他说,他之所以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从100 多公里的外地赶回家,只是因为 禁不住想我。女人是因耳朵而变傻的,他的话令我感动,我渐渐地温热起来。为了 回报他的甜言蜜语,我一反常态,主动地抱住他。这种近乎冒险似的探索,很刺激, 感受全新。过去,我总是故作娇羞,半推半就,一切都在丈夫布控的温柔网里,这 一回,我感受到了自主呼吸、舒畅淋漓…… 似乎水到渠成,丈夫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角色,那一刻,我像盛开的花朵, 只为一只辛勤的蜜蜂而吐芳。可进行到关键时刻,丈夫突然翻身离去。朦胧的灯光 下,一头是汗的他有点儿沮丧,怎么回事?他不是从来都生龙活虎吗?难道只是因 为我主动?他看了我一眼,目光随即移开,“对不起!”他说,转身找起了烟和打 火机,一副很脆弱的样子。我忙起身,为他倒了杯水,但他并不领情,近乎恼怒地 推开我:“去去去,快把衣服穿上!”我没理他,压着心中的火柔声说:“你可能 太兴奋了,没关系,等会儿咱们再来一次。”“什么意思?!”他突然瞪圆了眼睛。 我一下子愣了,什么什么意思?莫名其妙!他如此不可理喻,我真想问问他,但看 无比激动的样子,我只好闭口,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特别是在性爱方面。有几次,为了逞能,他 还把计时器放在床头计时或不时花样翻新,卖弄所谓的技巧……这一切,我从来都 没有发言权,其实,我只喜欢被紧紧搂抱的感觉,以及他在耳际悄声说情话。他需 要我不可抑制的反应,但又不能太强烈,那会“吓”坏他,他希望我永远是只享受 的绵羊,而不能变成一只贪婪的狼。 可是,那个夜晚,对他而言,却是失败的和耻辱的,他被一种从未过的悲凉氛 围笼罩着。我想帮他,却无能为力,只能一个人在床上黙黙地为他祈祷,祝愿他早 些走出阴影。第二天,我上市场买了许多海鲜,回家后煲了一个烫给他,想让他补 补身体,他似乎不太领情,冷冷地说:“我不需要可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 心!我生气了,不再理他,冷战持续了一周。白天,我们各自忙公司的事,晚上回 到家,一人睡一个房间,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清净。不过,我知道,他失眠了,为 了他的男性尊严。我默默地静观着,他是火药桶,轻易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