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有一个邻居竟然是老乡,他40来岁,在校外开了一家面馆,叫“赵都小吃”, 我就一直以为他叫赵都。 赵都和他媳妇一直不合,她媳妇很快就跑了。赵都天天来找我打发时间,我学 习不了,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事儿,人际关系我一点儿也不懂。然而,他天天来,我 简直忍无可忍了。我应该这么说:“我得学习会儿,明天咱们再聊吧。”这样,他 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或者这么说:“最近我跟不上课了,得抓紧时间学习,这段时 间你选自己玩吧,不好意思。”这样更就会更快捷地摆脱他。 但我当时连这点技巧也不懂,我竟然这么说:“你不能天天这么骚扰我!”他 一愣:“什么叫骚扰你?不就歇会儿吗?”我俩关系不行了;不过,他不再来就好 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一天,我发现了我放在走廊的尿桶里有一口痰,我的尿桶天天刷干净,在走廊 晾着,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只不使用的尿桶。有人竟然在这只不使用的尿桶里吐痰, 我很气愤,我首先怀疑是赵都。我直接来了一句:“这痰是你吐的吗?”赵都脸一 沉,用拳头对着我比划了一下,说:“要不是老乡,这拳就出去了。我丢了200 块 钱,是你拿了吗?”我确实狗屁不懂,连最基本的谈话技巧都不懂。 但是,我俩并没闹僵,见面依然打招呼。他的小吃部很快就倒闭了,他低声下 气地向我借200 块钱,并且不停地叮嘱我,叫我放心,说很快就还。我一点儿都不 愿意借,他要借20,我倒不太怕,200 块够我自己做一个月的饭了;但我不懂怎么 说“不”。最终,我咬着牙借给了他。他借了钱之后,并没跑,而是一直在学校门 口的建筑工地当小工。 他碰见我就说一次:“马上就开支,一开支,马上还你钱。”但我依然十分担 心,只要钱没到我手里,我就不放心。赵都没我想的那么坏,开了支,他立刻把钱 还了我。 我想换个地方租房,不只是因为这个邻居,还有别的原因:这个地方不但太吵, 而且形势很乱。 我刚搬来那天,隔壁的女人就来敲门,一进门儿就摸我的手,但她长得不漂亮, 我并不是因为她不漂亮才不跟她上床,而是因为怕惹上麻烦。她没和我上成床,把 我的吉他借走了。这把吉他一买回来,我就后悔了,没人教我,我练得很吃力。并 且,我干任何事,几乎都后悔,买了CD机的音响,我也后悔,当着赵都的面儿,我 张口就来了一句:“我这么一个大傻屄!”赵都说:“那么几百块钱,花了就花了 呗,干嘛侮辱自己?”那句话,我不是说给谁听的,我就是发自内心地骂自己。 那娘们儿借了吉他,几天也没还,我实在忍不住了,她别跑了!我硬着头皮敲 开了她的门,把吉他硬生生地要了回来,一点儿技巧也没有,她很不高兴。我应该 说:“让我弹会儿。”吉他自然就回来了,可我说的是:“还我吉他。”就这样, 我把她也得罪了。通过这件事,你就会明白我当时是怎么一种生活状态。 我不只一个邻居,而且,旁边有很多空房,学生们天天来开房。这座楼很旧, 破门窗都有缝儿,那些开房的学生们谁也不注意,我就从门缝儿和窗缝儿往里看, 当然,这叫偷窥。有一次,我为了看得更清楚,趴在地上,从门的下缝儿往里看, 因为下缝儿比别处缝儿大。 我算是开了眼了,全都是这个场景:一男一女,一丝不挂,就跟色情录像上一 样,又互相口交,又摆各种姿势,太好看了。当然,看的时候我也非常心虚,生怕 被人抓住;有一次,差一点被抓住,开房的人没在屋里,而是从外边儿回来了,幸 好当时我没看。 我又偷窥摸我手的那个女人,但被抓住了。 我和赵都一直认为,那个女人是一名妓女。因为,她连床也没用,就在地上铺 褥子;赵都说:“办事时,怕床响呗。” 我每次经过这女人屋子时,都听见里面有节奏的响,但声音不大,也没人呻吟。 终于,我忍不住了,我必须看一次,看她到底是不是在卖淫。那天,她带着个 男生回来了。我以为他俩在屋里做爱,就走到她窗户那里,往里望,她的窗户缝儿 太小,我还没看见里边,就发现她站在我旁边,正气愤地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地回 去了。她马上和那个男生把门窗检查了一遍,但是,两人都没指责我,也没打我。 我虽然没看到,但我肯定她是一名妓女:第一,她见到我就摸我的手。第二, 每天早上,都有不同的男生从她屋里出来。 我心想,这些找不到女友的男生,还真有办法。学校里男女比例失调,这个女 人也真是会做生意,选了这块儿沙漠来浇灌白带。 这里每晚都很吵,很多屋子都唱卡拉OK,我本来是喜欢安静的;我也担心经不 住诱惑,会继续偷窥,迟早被逮住挨顿狠揍;还有,这里有小偷光临。 一天晚上,我正在看书,听到后窗有响动,我走过去一看:有人在下面,靠墙 放了一架梯子,正在往上爬;他一看见我,赶紧下去了。我不愿惹事,没敢吭声。 我把这事告诉了小刘,小刘说:“你怎么不把梯子推倒,摔他一下?那几个小 偷是本地人,前天晚上钻到小卖部去了,从房顶上放下一架梯子,想顺着梯子下去。 小卖部有人睡觉,用大棍子往上一捅,那些人扔下梯子跑了。” 因为上面的几个原因,我打算换一个地方。 我宿舍吴行福这个人,脾气虽然不行,但这个人的人品,没有一点儿问题。我 搬出来之后,他对我说:“你没有必要搬出去,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 我回答不上来,我也不想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但我就是这么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 让我坐时光机回去告诉阿福:“因为我爹娘从小就天天骂我死皮不要脸,并且 用各种污言秽语侮辱我,从来没爱过我,也没尊重过我;所以,我长大了之后,必 然会患上抑郁症兼强迫症,于是,我无法忍受对方对我有一点儿看法,并且摆脱不 了这种想法。 我打算换一处住所,我那名老乡赵都,帮我打听了一处,环境比这里好,价位 比这里低。本来,他已经谈好了,但他想让我再省点钱,跟那女主人又还了还价, 那女主人对他说:再和男人商量商量。她与男人商量的时候,把房子租给了另一个 学生。赵都对她说:“你让我怎么跟人家说?”赵都确实没办法跟我这种人说,我 听到了实情之后,脸阴沉的已经无法再阴沉了,只因为赵都办事不利,一点儿也不 感激他的帮忙。他看到我这么生气,无奈地说了一句:“我这么做,也是想帮你省 点儿钱。”但我没原谅他,非常恨他。 回头想想这件事,我简直不可救药了,如果别人帮你忙,不管成功与否,都应 该说点儿感激的话;可我当时什么也不懂,我的抑郁症只允许我恨别人,一点儿也 不能原谅别人的失误;并且,我也没学会怎么感激别人,我只学会了恨别人。 我自己又去村里转了转,找到了一家,他家的房子是三室一厅,我想租一间卧 室。房东说:“3 个月500 块,一个月170 块,电费另算。”但是,他只有一个公 共电表,我担心烂戏会重演,他说:“没关系的,确实有些人不承认用过电,不过 你放心,谁要敢这么干,我帮你解决,几百块钱,我还是拿的出来的。” 房子虽然贵,但环境好,在村民家里,也安全,我就搬了。但我的东西没搬完, 旧房子还没到期,我想先舒服几天,再搬剩下的东西。 过了几天,我觉得歇过劲儿来了,便回去搬其他东西;到了那里一看,我房门 的锁已经被撬了。我的车子和东西,什么也没剩,甚至破烂东西也没了。我只心疼 我的车子,那可是刚刚买的。我真是没经验,既然小偷光临过,为何不存点儿戒心, 一次性搬清? 我在新家里过的不赖,邻居都是同居的学生,没发生过什么冲突。 我们班有个江西人,叫胡日峰,人们都管他叫老表。他泡了一个师妹,叫周金, 身材不错,长相也吸引人;晚上,老表经常不回宿舍,和他女人在外边睡。 因为老表公开与她女人在外面睡,我有点儿嫉妒,我为老表编了首歌;我还像 小时候那么爱开玩笑,这首歌是根据雪村那首“全是高科技”改编的。歌词如下: “老表昨晚又操了屄了, 操屄过程中阳了痿了, 好不容易他又勃起了, 刚一插入,又早泄了。 周金昨晚又月了经了, 月经之后阴道肿了, 老表又一天没操到屄了, 换个阴道,可实在难了。 操屄,还不如手淫算了; 手淫,老婆周金又白泡了; 阳痿,所以他急了眼了; 他无能,所以他只能手淫。 阳痿,早泄,性无能,全是胡日峰啊!” 我们班里,每个人都会唱这首歌,唱的时候还拍着桌子打伴奏,老表只能干瞪 眼。 我换了房子之后,总感觉老表在跟踪我,我逮住了他好几次;起初问他,他不 承认跟踪我,最后,他说实话了:“我也想租间房,想看看你那里合不合适。”我 说:“你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干嘛偷偷摸摸地跟踪?”老表回答不上来,只是傻 笑。老表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手段不高,又想隐藏漂亮点儿。 这样,老表和我是邻居了。他和他女友天天在我隔壁折腾,我心里非常痒痒; 并且,他女人真吸引我,确实有点儿魅力。 这个时期,除非有哪个女人明摆着告诉我,她想和我上床;否则,我就拿不准 主意。我感觉老表女人喜欢我,但她没有明摆着把那句话说出来,我不敢行动。我 回头分析,她当时确实想和我上床;她总是特别注意我,总对我笑。有一次,她正 在刷碗,我从她身后,伸手到她前面拿东西;她一歪脑袋,吓了一跳,但很高兴, 我感觉她想让我抱她。这都是回头分析,我当时什么也不懂,认为既然女人是人家 的,就不能动;再说,人家也没把那句要和我上床的话说出来,怎么行动? 还有,我刚刚搬到新房子时,房东的儿媳妇,天天找理由到我客厅里,忙活点 儿没用的事情,她很漂亮;我当时不敢肯定她在勾引我,还是那句话:她没说出来。 但我回头分析,她确实是想跟我上床。第一,那三间卧室只有我没有女朋友,她专 挑着我在家的时候去客厅。第二,她在客厅干活,其实什么也没干,就在装样子, 希望我能理会。第三,她男人开出租,根本不回家。第四,她看我的眼神,确实是 那种意思;即便在当时,我也能感觉到,但我当时没有分析能力,也没有惹事的能 力,把机会浪费了。 旁边还有一间房,房东说租出去了,但总是没人回来。 我从后窗户往里望了望,里边除了床,什么也没有;甚至,床上连床单都没有, 就是光秃秃的木头。 有一天,那间房子来人了,一男一女,长得都挺难看,他们把门关上了。我有 一个毛病:我不敢想象和一个没有姿色的女人做爱,我认为我干不出来;尽管我从 来没和女人上过床,但我认为,只要是上床,对方必须有点儿魅力,不能说有个阴 道就行。 这并不是我最疑惑的,我最疑惑的是:他们屋里,连床单都没有,就是光秃秃 的木头床,他们就在木头上干?我想看看,但又怕被人家发现;但我听到屋里的床 在“咯吱咯吱”响,我认为他们正在做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窗户那儿,我忍不住 溜到了后窗户那里。当时是白天,屋里黑,从外面看不见屋里,但我知道,从屋里 肯定能看见外面;我在窗户那晃了一下,赶紧溜了,不能冒险!但我仍然担心被人 家发现了,虽然我什么也没看到。 一会儿,他们走了,走时,我就在客厅。那男生浑身都湿透了,边走边唱水, 一口气喝了一瓶;那女生边往外走,边回头看我。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但 应该没有,因为那个男生见了我还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那个女生一定是怕我听见 了里边的动静,才回头望我。很快,这两个人就不租了,房租确实有点儿贵,他俩 的打扮一看就是缺钱的人;不久,另外一对情侣就搬了进去。 就这样瞎过,又到了期末考试,我《鱼类学》补考过了,英语老师又给了我一 个不及格。我英语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她嫌我总是缺课,故意没给够60分;后来, 我再碰见这名老师时,她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我的《概率与统计》也十分拿手,但我没上几节课,老师只给了我60分,一分 没多给;我估计,我考了有80多分。其他几个不爱上课的学生,都是大笨蛋,老师 只给了他们二三十分,他们都要补考。 同学们都这么说:“《概率与统计》老师,不死气白赖地为难人,如果你不上 课,也可以让你通过,但起码要考到七八十分;那些考了四十来分的,只要是没缺 课,也都放过了,给了60分;就怕你又不上课,又考二三十分。” 我不担心补考英语的事,我根本也不用看英语书,我英语成绩很好,到时候直 接参加补考就行了。 放假了,我又没回家。班上李龙瞪着眼,问我: “你有电脑吗?” “没有。” “没有电脑你在这里呆着干嘛?一个人多闷?” 但我什么也回答不上来。阿德也说了一句: “小林,回家看看家人吧。” 我也回不了话儿。 我又碰到了同乡李超,他叫住我,说:“你那车票怎么办?”我说:“我不回 家。”扭头就走,我管不着他那惊愕的表情了,快溜吧,别再听到关于回家的话了。 我在租的房子里,自己煮饭,看书,听音乐,这样打发日子。我已经买了几百 张CD了,不只是爱听,我也在研究音乐;这些CD大部分是外国音乐,我听着中国人 弄的音乐不行。 我每月的生活费用是500 块,租房要170 ,又要买唱片,广东的东西又贵,我 生活水平很低,我从来不吃肉。可我不能搬回宿舍,我受不了人多的环境,更受不 了周围都是些心眼不好的人。房东老婆就在校门口卖菜,我每天去她那里买菜,她 问我:“你每天都不吃肉?”我说:“我不爱吃。”广东人这么吃饭:顿顿几片肉, 几根青菜,一碗米饭。我怀疑我是不是广东唯一不吃肉的人;其实,在这个时期, 我还很喜欢吃肉,我爱吃鸡肉,但我吃不起。 假期日子过得不赖,没人骚扰我。 又开了学,已经是大二下学期了,我也想找女友,但觉得已经大二了,晚了; 并且,我也没对付女人的本事;我也担心毕业时没法收场。 我写了一些歌,想弄个乐队。学校里有一支叫“蓝贝壳”的乐队,我想认识一 下。我宿舍在2 楼,3 楼总有一个人练习电吉他,我上楼去找他,想知道他认不认 识“蓝贝壳”的人。他说:“一会儿,蓝贝壳的队长黄远方就来我这儿,我是他的 学生。”我说:“我写了几首歌,想弄原创音乐。”这个叫陈纪安的人,看了看我 的歌,也觉得不错;但我不想和他搭伙,他手艺不行。 当晚,“蓝贝壳”的队长黄远方就来了。他一头披肩发,个子挺矮,不漂亮, 比我大两届,马上要毕业了。我不好意思明说,想加入他们乐队,只能先让他看看 我写的歌曲。他弹吉他,我唱,他非常喜欢这些歌,说带回去编配一下伴奏。 在这里,我没办法将旋律写出来,但我保证相当好听,我把其中两首歌词写出 来,您自己感觉感觉: 捉迷藏 孤独的夜晚,我慢慢喝醉;恍惚的感觉,我独自体会。 今夜,你伴着谁?与他不醉不归。 孤独的夜晚,我慢慢回味;澎湃的胸口,有千种滋味; 谁在为我流泪?在我背后徘徊。 爱情,就像是在捉迷藏;你躲着我,我躲着她。 人就在周围,但却看不到;快现出身来,别再躲藏。 答案 我发现,学的越多越迷惑;是否人生就是要探索? 我不想浑浑噩噩,我不甘堕落;可是压力越多,我越不快乐。 我知道,美玉需要雕琢;是否我也应该受折磨? 我不想失去方向,我不想失落;可是我活得越累,越觉得是错。 不明白为何,我想的越多越是坠落;寻寻觅觅找不到自我。 究竟什么是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是没有答案,而是答案太多。 我向你保证,我弄的旋律相当好听,但我认为我的歌词更好一些。 这之后,我经常去找黄远方,但陈纪安想和我搭伙,我并不愿意,又没办法甩 掉,毕竟是他介绍我认识的黄远方。 一天,我去教学楼的10楼找黄远方,他们在那里排练。那个女键盘手,对我特 别有意见;另外一名吉他手,是主唱,他看我更不顺眼,其实,这小子唱的狗屁不 是,既没声线,也没技巧。 那个键盘手特别不是东西,上次乐队演出,有一个女嘉宾,上台唱了首歌。她 嫌嘉宾抢了她的风头,弹伴奏时,故意弹错,并且不停地换调,一首歌换了有十几 次调,气得黄远方差点没在台上和她打起来。但这个娘们儿确实有技术,随便哪首 歌,她即兴为你弹伴奏,并且编排的非常到位;我们班的王惠不行,她虽然也是9 级证书,但显然没这个本事,她只会弹考级曲目,不会编排东西,更不会即兴编排。 黄远方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实在不行,我就解雇她。这娘们儿太势利,她 是广州人。你要是外省人,她就看不起你;你要是从香港或美国来的,她立即就会 跟你上床。” 现在,这个键盘手看我也不顺眼,显然我确实是乡巴佬,她垂着眼皮,偷偷地 问黄远方我是谁。 但黄远方特别够意思,他不停地对我说:“小林,坐!”一会儿,黄远方他们 一起演奏了一曲黑豹的“别来纠缠我”,这首歌虽然不流行,但唱起来,必须要有 实力,这首歌是首硬摇滚。显然,这个主唱力度不够;并且,音色太难听,一点儿 磁性也没有。还是那句话,我一点儿生活道理也不懂,他们让我评论时,我如实说 主唱力度不够,他挺不高兴,别人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随后,黄远方邀请我唱一首歌,我唱了BEYOND的“不再犹豫”,我认为没超常 发挥,这也不是我最拿手的类型;但BEYOND的歌,他们只玩过这首,我只好唱这首。 唱完了之后,我说:“不行,发挥的不行。”黄远方说:“你唱的非常好。我以为 你是外省人,想不到你唱广东歌比我们唱的还好。” 这之后,我又去找黄远方,我说我没选对歌,他说:“那实力,听一句就能听 出来。我们要有你这样的歌手,早混出去了,我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歌手。”听到 他这话,我竟然也说不出撇开陈纪安,加入他乐队,我实在什么交际手段也不会。 我只说:“原创歌曲怎么办呢?”他说:“马上要举办一次乐队比赛,比完了,咱 们就弄你这东西,我也想弄原创音乐,但就是没创作能力。”我应该有技巧地说和 他搭伙,并且有技巧地甩掉陈纪安,但我什么技巧也不懂。 我俩并没成立乐队,我也没加入“蓝贝壳”,我还没甩陈纪安,陈纪安就要甩 我。一天,我到他宿舍找他,他桌子上放着很多个电吉他效果器,显然是他刚回了 趟广州的家,从广州买回来的。他们家太有钱了,一个效果器就上千块,他边试效 果,边对我说:“我要玩重金属,你要想和我一起玩,就得弄重金属,你自己看着 办吧。” 看来正好,我正不想要你,你把话说明了;我找到黄远方,假装情绪激动,实 际我情绪一会儿就真激动了,说:“陈纪安不想搞原创音乐,他要搞重金属。”但 我就是说不出这句话:“咱们别管别人了,只管搭伙,为咱们的理想奋斗吧。”我 既然说不出这句话,黄远方就得以外人的身体说话,他说:“那是你们乐队自己的 事,我虽然教过陈纪安吉他,但我确实管不着,我也没权力干涉。” 第二天,我又去找黄远方,发现陈纪安正在他那里弹电吉他,陈纪安竟然非常 老实了,昨天他还非常嚣张。黄远方仍然只能以外人的身份说话,他对陈纪安说: “别弄什么重金属,中国人玩不了,还是弄点儿实际的吧,就弄流行摇滚吧。”看 来,这个陈纪安也知道了他那两下子不行,又想和我搭伙了,但我不能表现出我的 失望,先搭着伙吧,走一步算一步。 到我俩散伙的时候,他一直用各种手段利用我和黄远方,他真使得出来:今天 要用你,脸色非常和善,语气非常恭敬;明天要甩你,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冷言 冷语通知你,你出局了。 我当时什么也不懂,既不会争取机会,也没能力甩掉麻烦,被陈纪安玩儿的团 团转。如果重来一次,我会在一分钟之内甩掉他,并且立即和黄远方成立一支新乐 队,只挑着合适的人用。即便不用任何技巧,用得罪他的方法,也要甩掉他;他这 个人技术和人品都不行,得罪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这只是回头分析,我当时不懂 交际。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