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玫瑰色的春梦 还是性竞争的丛林 ——相亲路上风景一片 “当单身汉像一只掉了脑袋的鸡到处乱钻追逐异性时,单身女子容易做上玫 瑰梦。在这个崇尚交流的世纪,男人和女人却碰不到一块儿。有时他们在同一道 频率对上了,交换的信息却充满谎言、幻想和不理解。有的人显出内心一片空白, 有的人在炉子上放着好几块烙饼,忙得不可开交。” ——摘自《纽约时报》一篇专栏文章 婚恋史上的原始社会时期仿佛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处在母系氏族社会的华 夏族人,尚无宗法来约束男女情事,穹庐做帐,草木为床,原始的激情在旷野上 回旋。今天,生活在泸沽湖畔的摩梭人还保持着走婚的风俗,一年一度的三月对 歌节是阿哥阿妹们的集体相亲礼。当然,更令人惊奇且极为吸引眼球的是,相亲 这种形式在人类进入21世纪后竟然有着野火燎原的蓬勃之势。 这一代看着琼瑶、三毛长大,曾经无比憧憬浪漫的自由恋爱的7 、80年代人 而言,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人需要相亲? “我宁愿相信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有一位情感专家这样表示。他说在当 代中国的已婚的人群中,通过相亲成婚的比例应当在70% 以上,所以相亲一直是 中国婚姻的主流。而自由恋爱虽是绝大多数人可能有过的人经历,但成功比率却 相对比较低。 在相亲之前,事中人大多会有“成不了恋人也可以做朋友”之类的说词,这 是一种留有退路的说法。可是,大多数的相亲都搞得很正式,成了一种目的性很 强的认识,所谓的第一印象也只不过是看对方的外在形象,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 类型,是很难再有第二次见面的。这样的相亲,也就是把不认识的两个人放在一 起展览一翻罢了。 相亲的目的性强,导致相亲的第一眼多半会失败。一个人的才华在很短的时 间内是不可能完全展现的,因此多一点时间与对方相处,是给他人一个机会,也 是给自己的一次机会。一位婚恋专家指出,剩男剩女们普遍存在一种浮躁心态: 很多人对爱情缺乏耐心,希望能尽早作出判断,不愿“浪费时间”。遇到异性, 第一眼没有感觉就过滤掉了,而不多给对方时间。他们甚至希望,不说话就能做 出判断,或打个招呼就能作出判断,认为这样效率最高。“但往往生活中最好的 朋友、最信任的人,都不是在相识的最初几分钟发现的,而是在以后的交往中不 断发掘的。” 他建议可以反过来尝试一下:照着镜子面对自己,看看自己认为最值得珍惜 的部分,能不能在相识的一刹那,尽快让对方感受出来。 但尽管有很多人为相亲的事热心地动着脑筋,但局内人却大多不能适应这一 方式。不少剩男剩女们都说,为了结婚而去恋爱就是件悲哀的事情。这种方式不 能称之为“恋爱”。34岁的张斌对相亲这事也感觉就很无奈。他曾经是一个北漂 青年,现在一个人在北京稳定了下来,有车有房有好工作,就是没时间找老婆。 迫于远在外地的父母的压力,他自称几年来已经“相过10次亲”。但是自己社交 圈子小,生活节奏快,结婚压力大,所以不得不在相亲的道路上“屡败屡战”。 我们对他说,由此看来,与亲戚朋友介绍的异性见面,扩大交际圈,对你们 这样的人来说是就更是需要的了,相亲不仅提供了更多接触异性的机会,而且目 的直接、双方条件相当,可以提高效率。但张斌说,其实自己不是很接受相亲这 种形式,总感觉是“把自己放在超市里让人拣”。张斌甚至还琢磨出了一套“相 亲宝典”。他总是把与女方初次见面的地点订在朋友开的一家茶坊里。遇到看起 来还顺眼的,就点一壶茶,酌情续水,细品慢饮,增进了解。如果一瞧就不中意, 就来杯咖啡,喝完就走。如果来者实在“惨不忍睹”,张斌就向朋友发求救信号, 让朋友拨打他的手机,他就会佯装有事,立即离开。 与之类似,电脑工程师戴先生也好像仅仅是一个“相亲票友”。他说,我个 人是不怎么喜欢相亲的,但亲朋好友给你介绍对象,那是关心你,自己也就不好 意思拒绝,于是,就有了一次次的相亲。这时候,因为积极性不高,多少有点敷 衍的意思,每次相亲都只能无疾而终。第一次是一个朋友的女友为了介绍她的女 伴。我因为有事去晚了,对方挺不高兴。我对那女孩没什么感觉,聊了几句散了 散步就分开了。当时就是觉得好玩,根本没想什么相亲不相亲的。有点好奇有点 应付的感觉。 当然戴先生也认为,相亲并不是爱情最理想的途径,但对婚姻来说,还是适 用的。虽然有些做作,但无疑是适合中国人的一种方式。相亲也许并不俗气,只 是有的红娘的花言巧语让相亲变得俗气了。不过他比较不能接受的一点是,红娘 给双方介绍时说的都是优点,相亲的两个人用挑剔的眼光,看到的只是缺点。这 样就产生了一种错位的尴尬。 现年28岁的某开发区服务公司经理曾益说:现如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的年代已一去不复返,父母又不能主动上前去问:“你要不要我们家女儿(或儿 子)?”“先友后婚”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了,仅仅是权宜之计。如果谈得还 行就结婚,否则好聚好散,也无所谓“失恋”。于是乎他们忙着去见一个又一个 的所谓的优秀男人和女人,时间也在无聊的请客吃饭中消逝,而钱包也在缩水, 虽说男士爱面子一般第一次见面不会AA,但礼尚往来,也就只好在回请中一次又 一次的结束“友情”,却始终无法达到结婚的境界。而且,每次都得父母谢着介 绍人,小心的陪着笑脸,说着“那再留意一下别的吧”,想想也觉得心酸,在别 人眼里她们有个不错的儿子或女儿,却是有苦说不出啊,每天都得在别人羡慕的 眼神里强颜欢笑,在众人面前还得维护儿女;自己呢,不想让父母失望,只好又 准备着下一次赴约!在父母眼中,如若相亲无果,必将哀伤终老……以致于不少 人都说出这样的“激愤之言”:真想回到古代啊,干脆“媒妁之言”得了,不需 要思想,只知揭开盖头时见到的就是自己三餐一宿,与之终老的伴侣…… 不过就我们采访的情况来说,大部分人还是倾向于认为,相亲应该成功率比 较高, 因为相亲是大家在基本情况都知道或者符合的情况下见面的, 反正是相亲 , 大家都可以谈条件的, 符合要求就去看看, 不行就不去。而自己认识的就不一 样了,哪怕和心中原先设想的要求不符合,也不会那么苛求,因为有感情了,但 这样往往难以一直维系下去。 方艺和徐坤是我们在最近约见到的两位受访者,两个人都是北京女孩、大学 学历,家里的独生女,分别是31岁和29岁。她俩一个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一 个在一家公司做销售主管。两个人的身高都在1 米65以上,月收入也都很可观。 方艺在向记者讲述她的择偶经历时说,前几年还好一些,这两年她的婚姻几 乎成了家里的头等大事,父母差不多动员了所有的亲属、同事为她找对象。有时 候一个星期内不断被家长拉着去“相亲”。见过面的男士在外人看有的条件也确 实不错,像什么名牌大学的博士、律师等等,每次一谈不成,父母就会怨她眼高、 傲气。 方艺为此感到很委屈。她说,其实每次我都是特别认真地去见面。对男方的 要求也就是学历相当、外貌差不多,双方见面能有好感,但是就是这样的要求也 很难达到。有的学历很高但是性格特别内向,见面时从不会主动和你说些什么, 害怕冷场我就得不断挑起话头儿,嘴里跟他说着这个,心里还得想着下面该说什 么,与其说是约会,还不如说是受罪,心里特别累。还有的见面时晚半个小时, 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要不,就是身高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当然我也不是特在乎 外貌,如果是在自然交往中男方的哪一方面特别吸引我,我可能就会不顾其他了, 但是这种被别人介绍见面,第一印象就不好,如果对方再显得很矜持,您说还怎 么继续交往? 说到择偶的条件,二人都很明确地表示对方的经济条件并不是她们考虑的主 要因素,关键是看双方能否“谈得来”。方艺说,一提到介绍,很多人自然会提 到收入、外貌、房子、车子……婚姻决非条件与利益的交换。两个人大多数条件 相差无几,只是某女年龄大了点儿,某男有点儿结巴。两者一抵消,就完全般配 了——这叫什么事?“我对这种把婚姻作为条件交换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婚姻 不是菜市场,可以依据产品的优劣任意讨价还价。” 徐坤的想法和境况与方艺差不多。她说其实我们要是实际一点,30岁之前把 自己嫁出去并不难。比如,她现在身边就有一个男孩,人很优秀,就是个子比她 矮半头。徐坤还在犹豫。 方艺和徐坤看上去还是比较从容豁达,但她们的父母却已经焦虑不已。方艺 说前些日子北京有个公园搞相亲活动,两个人的家长均倾巢出动,这让她们感到 很不快。“我们的适应能力比老年人想像的强得多,和父母在认识上的差距也非 常大。找与不找,找什么样的都有很大分歧。因此两代之间的跨度相当大,通常 自己喜欢的父母不喜欢,父母喜欢的自己又无法忍受。而且父母代替我们去相亲, 很多情况是看条件又不是看人。很多子女被耽误掉,父母是很大的不利因素,他 们老是鼓吹门当户对或者荣华富贵。国外的子女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么亲密, 自己过自己的生活,所以父母对子女的配偶不会干涉太多。在中国这不是两个人 的问题,基本是两家人的问题。” 我们聊着聊着,彼此熟悉了,话题也就越扯越远。方艺忽然很感慨,她说像 我们这样大的女性,是生活在传统和现代之间的一代人。我们对爱情和婚姻不像 上一代人那样嫁个丈夫就为了穿衣吃饭,而是对爱情赋予了更多的理想因素,更 注重双方感情的交融,能“谈得来”。我们也不像现在20岁左右的年轻人,对爱 情和婚姻比较开放和随意,只管“曾经拥有”不管是不是天长地久。我们比较在 意家庭的稳定,所以看到社会上离婚率这样高,不少男性择偶者要求女性“在外 进得了厅堂,在家进得了厨房”,总觉得好过份。社会竞争对男女一样残酷,所 以有时对婚姻还真有一种恐惧感。 我们也对集体相亲的各种形式进行了简单考察。 的确,把两个不认识的人为了结婚的目的放在一起,总是会有一点小小的尴 尬。但是如果搞一次聚会,趁机介绍两个人认识,那就自然多了。不知从哪一天 起,相亲遽然演变成了一项集体运动。现在,北京的公园里有晨练的父母带着自 己儿女的照片,替忙碌的孩子们物色合适的对象;上海一些高级写字楼的物业开 始替朝九晚五的业主们在黄浦江的游轮上举办了一期期的“玫瑰之约”;广州一 些对外服务公司也在定期地组织这之类的联谊活动。为相亲而举办的各类活动规 模越来越大,参与人数越来越多,活动时间也越拉越长。 在这种情况下,SpeedDating(快速约会) 的出现,按照某媒体的评价——简 直是“犹如天赐”。这种新相亲方式源于加拿大,如今也正在欧美方兴未艾。在 美国最热门的电视剧《欲望都市》中,人们观摩过原汁原味的SpeedDating ,一 般以10男10女、20男20女的形式出现,喝下午茶或吃晚餐,最终目的是——在最 短的时间里,认识最多的异性。 这的确是全世界的剩男剩女们积极向上、奋起自救的一种表现。没过多久, 这股风潮也旋即侵袭了北京、上海等这些剩男剩女集中的中国大城市。SpeedDating 中文的翻译千姿百态:“8 分钟交友”、“快速约会”、“集体约会”……但核 心词汇只有两个:“约会”和“快速”——帮助人们“约会得聪明些,而非更久 些”。同时这项现代人的新发明,据说集中了自由恋爱、“包办”婚姻和离婚自 由这三种模式的所有好处,既创造了机会,还掌握着自己的决定权,又有抽身而 去的自由。难怪,在美国的“8 分钟约会”网站上,会打出这样的广告语:“快 速、有趣、没有压力,8 分钟之内,一切都可以发生!”而中国的某位知名专栏 作家也特别赞同这种新生事物,认为“更自然,更有品味,更幽默,更符合人性。” 北京大学的一位学者有一个有趣的观点:自由恋爱,一切靠自己,但事实上 很多人的最大困难,不是决定跟谁不跟谁,而是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候选人如果你 没有能力展示自己、交换信息、吸引注意,你也就不可能“猎取”足够的候选人。 不管是从社会性还是动物性来说,性竞争的本性,都决定了总是少数人占有性优 势,而多数人不拥有这种优势,所以自由状态下的恋爱,实际上等于在感情上重 新回到弱肉强食的“丛林原则”,有的人总是有性伙伴过剩的倾向,另一些人则 肯定是失缺。在这个意义上,他也高度认同“8 分钟约会”的民主化平等化的色 彩。 2003年底,在一个叫做“浓情巧克力”的俱乐部的组织下,一批剩男剩女们 勇敢地开始了自己的速配约会。李莎从朋友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经过了短暂的 迟疑,在一个周四的晚上,她走进了“8 分钟约会”活动的现场。 李莎后来给朋友们描述,现场是一个气氛雅致的酒吧。8 位女士分别坐在8 张桌子的后面,8 位男士按抽签序号坐在每位女士的对面。约会的主持人摇响了 开始的铃声,大家就开始了随意而散漫的交谈。随着每隔8 分钟一次的铃响,男 士就得彬彬有礼地向对面的女士道别,和另一位还完全陌生的“她”开始新一轮 交流。一个小时后,每个他( 她) 与其他8 个她( 他) 都相识了。 李莎的运气看来不错。她第一个面对的,是一位热情开朗的男士,工作是软 件工程师。不过他27岁的年龄让李莎有些遗憾。“8 分钟是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 对于那些没有感觉的人,8 分钟会很快过去,不至于令人觉得难堪。”看来组织 者确实是煞费苦心的。 第二位男士走到李莎的对面坐下。这是一位新鲜出炉的新加坡“海归”,他 对李莎的职业表示了好奇。交友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也许只是一种体验,一种 简单愉悦的交友体验。8 分钟约会把交友的主导权交给了参加活动的每个人,让 他们自己去选择。这恰恰是整个活动最激动人心的地方。约会主持人不时提醒李 莎们,“你想再见到他( 她) 吗?如果想见到他( 她) 的话,就在表上划个钩。” 如果约会者感觉良好,那么组织者自会告诉约会者怎样联络。 李莎拿着手中的表格,忽然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当她抬起头时,一个气 质沉稳的男人正在向她走来。这个8 分钟过得非常快,以至于约会主持人不得不 再三催促,对方才依依不舍地走开,到另一张桌子那边去。 一个小时很快就结束了,李莎在表格上划了三个人的钩,当然包括刚才那位 谈得很投缘的人。李莎心情不错:“这是一场灵犀相通的相亲游戏。”第三天, 她接到了那人的电话。20天后,两人确定了情侣关系。后来,他们已经相约去见 双方的父母,结婚进入了倒计时。 这是个“8 分钟约会”的真实故事。这个看似游戏般的“相亲工厂”,让爱 情在精心设计、毫无防范的晚上降临。 不过,像李莎这样的幸运儿毕竟是少数,在这条快速约会的流水线上,相亲 工厂的主办方坦然承认,他们这里的爱情出产率尚不到1%。但北京“8 分钟约会” 的组织者、该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解释说,据她们统计,彼此都表示有兴趣交往的 男女占到参加人数的40% (他们业内称之为“配对率”)。只是由于他们尚在交 往阶段,没有明确情侣关系,所以就不没有统计在成功之列。 另一个俱乐部也组织了类似的快速约会活动。据组织者说,自从他们组织了 第一场快速约会后,每天平均有数十人次通过他们的网站报名要求参加活动,到 目前,他们已经为500 多人安排了12次派对。参加者大多数是企业白领,甚至不 乏金领。由于外埠报名者甚多,他们还计划在年中将该活动的分场推广到大连、 长春、成都、深圳等地。 相亲还是那个相亲,只不过在经历了上世纪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闭 “小农经济”后,今天已发展成相亲工厂,这个过程也像是一场激动人心的“工 业革命”。在时下,相亲成为了一种针对剩男剩女的工业,它批量制造爱情机遇, 并成为将婚恋过程瞬间提速的流水线。因为是流水线作业,快速相亲的人均价格 也远低于传统婚介,在北京,参加一次“8 分钟约会”花费120 元,可以与8 个 人相亲,而在厦门参加一次只需要50元,省钱、省精力且省时间。 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用我们前面提到过的剩男剩女经济学的眼 光看,从找对象到结婚的过程就是一个寻找目标市场、考察双方需求、认同商品 交换条件直到签订交换契约的过程。有需求就必然有市场,婚姻交易存在着各种 途径。在相亲工厂诞生之前,婚姻介绍所是专门搜寻、处理、提供婚姻产品信息 的职业机构,这是为降低婚姻交易成本而产生的,它靠收取信息服务费和交易场 地费来维持运转。媒人与红娘的作用在现代社会仍不可小视,但他们往往会为了 得到一份厚重的彩礼和酬金而夸大当事人双方的信息特征,隐瞒了某些对双方不 利的信息。而当代人最主要的求偶方式是在婚姻市场上自由寻找,通过舞会、聊 天等社交活动来寻找目标。时下“快速约会”的规模化发展,以一种简洁明了的 方式,诠释了婚姻市场的概念。 也有婚恋专家将此类活动定义为“公共关系中的性交流与性吸引”,认为人 的生活有可说与不可说两部分,相亲工厂把不可说变成了可说,而与传统婚介相 比,相亲工厂又因为充满了变数和随机性,所以仍然有浪漫发生的可能且压力不 大。“至少你认识他了,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好玩的形式下认识的,我再找他不觉 得别扭,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即便失败了,也没有人会觉得怎么样。 社会化给人心理上的暗示是不一样的。” 有趣的是,参加相亲工厂的人与网络大都有不解之缘,为了避免被拒绝的尴 尬以及出于保密的考虑,组织者要求参加者不要询问姓名及工作单位,而是使用 类似网名的化名,于是,在相亲工厂里飞舞轻扬的是似曾相识的网路面具,爱情 以点击率计算。 在北京某广告公司任职的刘先生,今年35岁,8 分钟的集体约会让他感到十 分新奇和兴奋。他说:“相亲工厂比传统的相亲轻松自如,比泡吧有更多的机会 认识陌生人,比网上交友更安全,比单身俱乐部的活动有更强的针对性。而且我 平时工作繁忙,没有更多的时间用在交友上。一小时能认识8 个女生,无论如何 也是一件很有效率的事情。” 在上海,某报社也曾举办过有500 人参加的大型集体约会,由于人数众多, 每一对的交谈时间不得不缩短到5 分钟。在厦门,“相亲工厂”依托一个单身社 区网站蓬勃开展。每个周日的晚上厦门都会启动这样的浪漫之旅,现今会员人数 超过两万,70% 以上的会员具有大专、本科学历,至少已经有数千人体验了相亲 工厂快速约会的激情派对。 幸福可以通过很多方式找到,相亲不过是多了一个机会而已,和结果没什么 必然的关系。通过对相亲和相亲工厂的调查,我们有了一个朦胧的感受:相亲也 许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相爱却很难,幸福也就只能在更远的地方了。不信?看 下面一段对话。 女:你是第一次相亲吗? 男:是的。 女:我朋友曾经给我一个忠告:第一次相亲时如果没有重大的不满意,最好 还是跟第一次相亲的对象结婚…… 男:哦?为什么?( 她在暗示我什么?) 女:根据我朋友的经验,相亲次数越多,对对方的满意程度会越来越下降。 男:嗯,有道理……( 看来这次有戏) 女:相亲一个比一个差,到头来才发现还是第一个最好。 男:就是嘛!( 难道我就是他的第一个?) 女:是啊!我现在才明白。要是早听她们的劝告就好了!( 一脸悔意。)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