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普拉德和宜家(14)
小坎普拉德时代1976年开始,坎普拉德就跟小坎普拉德们谈起为身后事做准备
的问题。12岁的小彼得听到英格瓦放弃了宜家,又怎么努力保住了手中的权力。这
时候的彼得对于钱的概念还只限于周末糖果和零用钱。虽然这样,他还是隐约体会
到了钱和权力的重要性。
“坎普拉德无法期望下一代像坎普拉德这样把自己整个绑在生意上,那意味着
他们要放弃一切闲暇时间,没有高尔夫,没有宁静的家庭生活,没有娱乐,也没有
生活中其他美好的事物。没一个儿子愿意就这样度过自己的下半辈子。而且即使他
们愿意,恐怕他们的妻子也不愿意。同时,在感觉自己可以承担与生产有关的责任
之前,他们显然更热心于获得全面的培训。但这样一来,在他们还没有历练完成所
有必需阶段的时候,坎普拉德就已经老了。”
坎普拉德这段无奈的话说明他对儿子们又期待又不想强求的矛盾。
关于儿子们加入管理层的问题已经讨论过多次了,所有的模式都各有利弊。在
一种“三头执政”的模式当中,可以在第二层次的执行董事副职上为小坎普拉德们
留个位置,而兄弟三个按照某个间隔轮流坐庄。另一个模式当中,按照宜家三大不
同的分支,红、黄、绿三大集团,3 个儿子可以分别负责一方,只在管理层的交叉
点才与另外两方接触。
不过,这些事情的最终决定权并不真的只有坎普拉德一人掌握,公司领导者们
依然有这样的责任。如果他们说不行,你干不了这个,那受到质疑的孩子就得另谋
他职了。
很小的时候小坎普拉德们就被培养着与钱打交道。爸爸坎普拉德总是会问:你
能肯定那就是你想买的?你仔细地想过要买什么及花多少钱才划算吗?如果买了这
个,你的口袋里就一分钱不剩了。他就是这样一步步地引导着他们自己作决定。
对于自己的父亲,小坎普拉德们一直都是很崇拜的。他们从他身上得到很多东
西:他的思维方式,他的节俭,固执地在各个方面的严谨精密。而从母亲那里,他
们学会了关心人,学会了照顾人的本领。当参加有父亲出席的会议时,他们总是安
静地听。他们服从坎普拉德的管理。
当然,他们对父亲的弱点,同样看得很清楚:他越来越不耐烦,以至树敌太多,
而耐心是应该不断培养的。
他们将有机会继承一大笔遗产。他们可以用它来做任何事情,但3 个人却做了
同样的决定:要使这笔遗产不断更新,不断增值。
他们将会非常富有,但都学会了像父亲那样过一种简朴的生活。他们对财富有
新的看法,并且认为这些都不会影响自己跟朋友的交往。
关于宜家,他们似乎也有着自己不同的看法。人们选择了宜家,是因为他们在
这里工作体会到乐趣。而危机成为宜家发展的一个动力,他们对很多项目都由坎普
拉德自己提议觉得不满,因为创意必须同时还有其他来源。
从很早开始他们就在为将来做准备。在学习中逐渐在宜家内部树立了自己的影
响力。
当被问到将来希望为宜家做些什么的时候,彼得认为最好是决定1 年开25家新
商场。这将是一份极好的奖励证书。
约纳斯的最高目标是接任一家商场的经理之职,并且在那个位置上大干3 年。
而最小的马修斯则表示自己喜欢呆在商场里面,并且已经写下了一些关于可行性改
进的备忘。
爱喝酒的坎普拉德
坎普拉德同酒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独立成章。他妻子用不耐烦的、无可奈何的
态度,同时也带着一些宽容,说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正处在污秽不堪的情况下”,
这是一个比“饮酒过度”更好听一点的说法。强烈的喝酒癖好是源于农村长大的结
果。年轻男子在参加舞会前,都要喝一种叫做布罗德尔,用蜂蜜、白糖和马铃薯混
合酿制而成的饮料。坎普拉德带着一丝嫌恶地回忆起这种发酵酒。他也记得第一次
喝醉酒,那是他在厨房里偷喝父亲留下的瓶渣的结果。小男孩很快就晕倒了,母亲
贝尔塔整整一个星期不愿搭理自己的儿子,父亲费奥多在儿子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时
同他做了一次严肃的谈话。可以说大量饮酒是他在早期养成的癖好。他用特别的口
吻谈起他开始把自己定义为一个酒徒时的情景。
应该是在1960年初的时候——有几个早晨坎普拉德醒来时双手在发抖。在波兰,
大家不停地喝酒,谈判前,谈判后,甚至谈判中间都要喝。后来坎普拉德发现这是
一个可以学会遗忘的办法。此前坎普拉德有过许多不眠之夜,当时坎普拉德的婚姻
正走向痛苦的尽头,坎普拉德的神经仿佛要被撕裂了。不知不觉地,坎普拉德开始
在饭前喝上一两杯酒。
最后只好去见坎普拉德的医生。坎普拉德对他说,汉斯,千万别告诉我必须停
止喝酒,因为我不想。医生给了坎普拉德几个很好的建议。每年3 次不沾酒,每次
3个星期。一来你也许能说服自己改掉这个毛病,二来你的肾和肝可以有时间恢复一
下。
在回到办公室以前坎普拉德就想好了,每年三次,一次五个星期。再后来坎普
拉德还试过每次六个星期,有时甚至达到十个星期。或许很快坎普拉德会增加到一
年四次。
有别于一般的定义,他称自己为“有节制”的酒徒。
有一个老同事停止喝酒了,因为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坎普拉德给他写了满满
4页纸的信,说认为他应该休一段时间的假,并且随时欢迎他回来。他高兴坏了,立
刻返回公司。但是一天夜里他驾车冲出了公路。虽然还在治疗中,他又忍不住喝酒
了。
如果坎普拉德被迫无奈地戒酒,那将是很可怕的。学会节制是对坎普拉德自己
的重大挑战,要像其他人那样,每天就只喝一杯酒。问题是坎普拉德总想多喝一点。
各种轶事旧闻一齐涌来,如同那些曾经走近你,向你袒露出心底世界的人们那样,
他的影像在坎普拉德眼前也已变得重叠而模糊起来。那个坎普拉德与之朝夕相处近
一年的坎普拉德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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