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拥有就是永恒(1) 当晚我接听到黑龙江省电视台《共享阳光》栏目组打来的电话,邀请我们全家 去哈尔滨录制一期节目。于是,我没有和小毅打招呼就不辞而别。一星期之后我回 到家里时,电话里100 个来电显示全是小毅的手机号。我坐在电话机前正呆呆地出 神,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我在第一时间抓起听筒,小毅沙哑着嗓子焦急地问我: “心曼,你跑哪儿去了?都要把我急死啦!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 只好答应再见他最后一面。 几天不见,小毅人瘦了一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心疼得眼泪掉了下来。短 暂的分别更加深了我们彼此的爱恋,我们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忽然小毅扳正我的身 子,满含深情地说:“心曼,我不走了,我们结婚吧?”我无奈地摇头:“男人应 当以事业为重,我答应你要好好活着,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好吗?” 小毅打来一盆水放到我面前,用手轻轻地给我脱掉鞋子和丝袜,认真地给我洗 了脚,还给我洗了头发,给我化了淡妆。他把我抱到轮椅上,推着我来到河畔。我 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他,同时也要回了我曾经送出的礼物。捧着曾经灼热的文 字,温馨的往事一幕一幕重现眼前。我不想让爱留下痕迹,而彼此的心已经刻下伤 痕。几乎是同时,我们把手里的东西抛进了呼兰河,玉观音也沉入了河底。 小毅返身紧紧地抱住我唤着我的名字说:“心曼,我会想你的!”我说:“我 们可以相互思念,但不要彼此等待。”他抚摸着我被泪水浸湿的面颊嘱咐:“乖, 要坚强啊,你坚强了我才能挺住。”我点头,拼命地点头。他跑开一会儿,手里捧 了一箱酸奶回来放到我的膝上,他难过地问:“我就真的只能为你做这些吗?”我 微笑:“我已经很满足了。” 10天之后,我接听到小毅母亲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刚把小毅送上飞往日本东京 的班机,她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给我一笔钱。我再次拒绝:“我是不会拿自己的爱情 做交易的,我这样做完全是为小毅的幸福着想。”她请求:“孩子,请你一定要理 解我首先是一个母亲,然后才是一个女人,我是真心想帮助你呀!”“不必了。谢 谢你让我知道了爱情的花朵不一定都有结果,但是我会继续我对爱情的执著和憧憬 的。”我含着泪水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窗外彩霞满天,相信明天又会是艳阳高照。 春 曼 那年春天,我用“蓝色心海”的网名登陆一个名叫“让爱做主”的论坛,里面 有好多精品帖子,览了一番后,我把一篇讲述自己成长故事的帖子贴到了论坛上。 第二天再登陆论坛时,只见我的那篇文章下面跟了好多回帖,其中有一个名叫“海 知天蓝”的网友回帖说:“你是一个很勇敢和坚强的女孩儿,我们为你喝彩!”以 后我每发一篇帖子他都会跟帖,讲述他读了我的故事的感受,或者是对所谈论的问 题提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而我也在默默地欣赏着海知天蓝的文章,他的文笔细腻而 流畅,渗透着成熟男性的丰富和敏锐。一天,我在他的一篇《告别初恋的感觉》的 文字下面留言:“我想认识你。” 当天中午,我穿着白色的吊带长裙坐在洒满阳光的房间里敲击着电脑键盘,忽 然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一个充满了磁性的男声说:“你好!我要找蓝色心海。” 我告诉他我就是,他说:“我是海知天蓝,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认识我吗?”我几 乎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是啊,我暗自问为什么自己想要认识他呢?突然脸上荡起 一片红晕,连想也没有想就脱口而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人如其文一样具有魅力。” 他听了我的话呵呵笑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天我们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海知天蓝告诉我,他的本名叫梁硕涵,老 家在河南安阳。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后来参军到北京,现在是北京某部队医院的 一名军医。他平时很喜欢写点东西,上网搜索一些好文章看。这次在网上与我相识, 他说是他网络生命中的奇迹和缘分。读我的帖子,他受到很大的震撼和鼓舞,因为 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我和我的故事是那么的真实和美丽。 以后我们开始频繁地通电子邮件和电话。硕涵有一副动听的歌喉,他喜欢唱邓 丽君的《我只在乎你》给我听:“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 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我从来不知道由男生演唱这首歌也是如此的缠绵动听, 富有弹性和磁力。他把自己的相片用E-mail发给我看,相片上的他一身橄榄绿军装, 坐在草地上,笑得很精神也很有魅力,周身渗透着阳光的气息。凝视着相片上的兵 哥哥,一股温暖的情愫在我的心里荡漾开来,不禁令我心驰神往。 我有痛经的毛病,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几天被痛经折磨得死去活来。硕涵那天早 上在电话里听出我的声音很虚弱,问明情况后嘱咐我用热水袋暖暖肚子会缓解一下 疼痛,就挂断了电话。中午时分他又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我给你寄了一个疗程 的乌鸡白凤丸,这种药是治疗痛经的,你记得要按时吃呀!还有,我给你汇了500 块钱,你用这些钱买一些补品把身体调养好,我希望有一天我看到的是一个面色红 润的春曼,而不是一个羸弱不堪的病人。”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关心, 暖暖的感动包围着我的少女之心,与这种感情同时滋生的还有一种迷乱和恐慌,这 令我很不安。 五月紫丁香花绽放。一天早上我坐在窗前看书,响起清脆的门铃声,妈妈从厨 房里跑出去开院门,把客人迎进客厅。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提到我的名字,我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不一会儿妈妈推开卧室的门进来, 告诉我有个姓梁的军人来看我,我说身体不舒服不想见,妈妈劝我说:“人家大老 远来的,你好歹出去说句话也不失礼节。”我烦恼地说:“妈!这是我的事情,您 就别管了!”母亲叹息一声只好出去了。 我悄悄地掀开粉红色的窗帘一角,看到母亲送客人出门,看到相片上那身橄榄 绿色的军装,泪水夺眶而出,我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 硕涵请母亲转交给我两本书,一本是夏洛蒂的《简爱》,另一本是张海迪的《 生命的追问》。还有一大包北京小吃和补品。 晚上我登陆让爱做主论坛,看到海知天蓝新发的帖子,只一句话:“你,为什 么不见我?”我在下面回复说:“相见不如怀念!”打出这几个字,我感觉自己已 经虚弱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