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落马(10)
几分钟后,那个接待员又过来了。她看上去很紧张。“他们现在就要见你。”
她说,“他们说此事是无条件的。”威格顿认为这太无礼了,而且极其反常,但他
决定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大步来到电梯旁边的大厅里,接待员站在他身后,离他几步远。那两个执法
人员正在等他。突然,他们拿出公文,亮明他们美国邮政巡查员的身份,接着说:
“你被捕了。”威格顿就地被抓。这是开玩笑吗?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抓住威格顿的
胳臂,把他身子扭过去,然后猛推到墙上。他们很快对他搜身,接着将他双手反剪,
咔嚓一声戴上手铐。
然后,两位执法人员带着威格顿回到他的办公室,在公司员工的众目睽睽之下
穿过交易大厅。目睹此事过程的一位交易员马上给公司总裁约翰·罗切打电话,罗
切立即赶到威格顿的办公室。“我是本公司总裁。”罗切有些愤怒地说,“这发生
什么事了?”执法人员解释道,他们刚刚以证券欺诈指控逮捕了威格顿。威格顿仍
处于惊恐中,感到不明就里。“等一下。”罗切对执法人员说,接着拿起电话打给
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在苏里文和克伦威尔律师事务所的法律顾问马文·施瓦茨。
“我们会给你找最好的刑事律师。”罗切向威格顿保证说。
执法人员把威格顿的手铐取下来,让他穿上上衣和大衣。威格顿给妻子辛西娅
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发生的事。
“你能回家吃晚饭吗?”她担心地问。
“我说不好。”他沉重地回答。然后,两位执法人员又把手铐给威格顿戴上。
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的交易员们这会儿大多都放下手里的电话,看威格顿办公
室里发生的变故,为看得更清楚,有的人还站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位执法人员再
次带着威格顿走过交易大厅。他们在威格顿两侧一边一个,押着他向电梯走去。这
时,威格顿开始掉下泪来。由于双手被铐,他无法擦拭,泪水顺着面颊簌簌而下。
威格顿和弗里曼在曼哈顿南部的邮政巡查员办事处(西格尔曾在这里接受过讯
问)呆了约一个小时后,被分别带到联邦法院准备接受审问。在那里,他们与塔伯
尔会面了。塔伯尔看上去蓬头垢面,穿着一件白色开领马球衬衫和卡其布裤子,脚
上穿着一双旅游鞋。
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呆在一起。弗里曼是套利界的名人,威格顿给他打电话他
从来没有给回过。
“你好。”威格顿说。
“你好。”弗里曼回答。他们好像都一时找不出话来。
这三个人的律师倾向要他们与政府对抗。布斯基丑闻公布后不久,由于担心基
德尔和皮博迪公司被卷入其中,该公司的常年法律顾问——苏里文和克伦威尔律师
事务所聘请了一位名叫斯坦利·阿金的刑事律师。阿金是一位著名刑事律师,该事
务所有刑事案件经常请他处理。现在,威格顿被安排由阿金做辩护人,阿金从禀性
上喜欢与政府对抗。阿金为塔伯尔推荐了一位律师,叫安德鲁·劳勒。像在米尔肯
案中一样,律师之间的经济关系意味着一个核心辩护小组(本案中系由苏里文和克
伦威尔律师事务所主导)会对案件进程产生重要影响。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负责支
付所有的律师费。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的代理佩多威兹建议弗里曼聘请保罗·柯兰
当辩护律师。柯兰以前当过美国检察官,现在是凯、斯科勒、菲尔曼、海斯和汉德
勒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在弗里曼因布斯基一案接到传票后,佩多威兹所在的沃克
泰尔、利普顿律师事务所在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进行了一次内部调查。那些传票在
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内没有引起过多的担忧,而沃克泰尔、利普顿律师事务所的调
查认为弗里曼及公司没有过失,因为调查中没有发现任何违法行为的证据。
在弗里曼、威格顿和塔伯尔接受庭审之前,2 月12日(星期四)大约中午时,
设在地下的审判室里才来了一半人,多是记者。从某种程度上说,逮捕弗里曼等人
的消息比向德莱克赛尔和米尔肯提出指控要让人震惊得多。虽然被逮捕的这几个人
在个人权力和影响上无法与米尔肯相比,但他们所在的公司——戈德曼和塞克斯公
司和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在华尔街上都是很有名的。尽管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
据悉经营比较困难,但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总体上可能是华尔街上具有支配地位的
公司。这不是一个涉及暴发户或贪婪新贵的案件。指控这种级别的公司进行内幕交
易似乎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逮捕中所采用的方式也起了火上浇油的作用。不像逮捕利文,逮捕这几个人都
是在众目睽睽下进行的——逮捕塔伯尔是在他的公寓楼大厅里,逮捕威格顿和弗里
曼是在他们的公司里。这样做是确保这个消息在华尔街和媒体流传开来。这个目的
确实达到了,包括引发了一些不实报道,比如有报道称,平时非常温顺的威格顿把
一位逮捕他的执法人员一拳击倒在地,戴上手铐才被制服。华尔街上许多人对他们
的同行被像普通犯人一样对待感到愤怒。还不断有指责称,一直爱在媒体前做秀的
吉尤利安尼想往上爬,他是为达个人目的企图借此事耸动视听。尽管逮捕的建议是
卡伯里提出的,但这些指责乃信者为实。
到现在,华尔街的人们非常害怕。许多人曾经——委婉一点说在机密信息问题
上不很慎重。甚至就在这次逮捕行动之前,许多套利人和交易员还在担心政府的调
查可能往哪儿发展。他们害怕的是,证券法规中的刑事条款——甚至是那些他们长
期以来因技术性太强而不予理睬的方面,如禁止“寄存”的法令——可能真地要实
施了。如今,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和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这两个全国著名的公司都
被牵涉出来了,许多人断定政府的调查已经失控了。这正在威胁着每个人的幸福。
这次庭审引起了更多的谣传、推测和怀疑。政府把指控这三名套利人的证人称
为“CS-1”,即“机密证人一”,暗指可能还有“机密证人二”(CS-2)。政府说,
CS-1在案发时是基德尔和皮博迪公司一名工作人员。政府拒绝提供更具体的说明,
只是说CS-1的“可靠和确实”是经过“充分证实”的。
根据公开出来的指控,CS-1曾把有关KKR 公司收购斯托勒通信公司的内幕信息
透露给弗里曼,弗里曼当时已买入斯托勒通信公司的股票,他利用得到的内幕信息
来“确定合适的出售股票购买权的价格”。指控还称,在布恩·皮肯斯收购尤纳考
公司时,弗里曼曾把尤纳考公司防御策略的关键内容通过电话披露给CS-1。CS-1接
着把这些信息传递给威格顿和塔伯尔,威格顿和塔伯尔利用所获信息实施了一项复
杂的交易策略,通过购买尤纳考公司的股票出售选择权获取了大量非法收益。这项
有关尤纳考公司的指控使戈德曼和塞克斯公司特别尴尬,因为该公司在它最近发表
的1986年年度报告中还着重提到它为尤纳考公司设计的反收购策略。政府补充道,
这种非法活动大约从1984年6 月一直持续到1986年1 月,涉及“许多具体的重要交
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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