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 自惠州待了半年,本欲和一个朋友去东莞,由于事未济,便挤身来到了无锡。 也是,在无锡待了一个月,有二十八天是在网吧里度过的夜,我都成蜘蛛了, 成天都待在网上,白天就出去找事做,至夜依旧。我都不在的自己在做什么,又过 的是什么日子,那时候真的好想回家,好想我的朋友们,特别是我的开心果,总再 在上网的时候,希望可以看见她,但事常常是与愿违的,魔鬼是不会让你的梦想成 为现实的,但他人家也有打盹的时候,就在那个空儿,我在网上守侯了不知多久, 算不的邂逅,因为我等的好心痛,可我见了她,所有的不快、找工作的困惑,都不 知跑到那里去了,我只想告诉她,我好想她,盼着她过的快乐一点,就够了。可笑 的是,我就见到了一次,我都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个性的相思,简单点说了,就 是“单相思”了,我想:能见一次已经不错了,何必多求?就如依米花!再者,就 是遇上几个好事的弟兄,大家在网上聚在一起,动拉西扯,谈天说地,好不畅快, 用以来打发那无以畏忌的时间。后来去了一次江阴,说什么那里好找工作,工资高, 什么的,我没其他的法子,就和一个好友去了江阴,我没想到的是,那人是他的同 学,女的,听说要嫁给他叔叔,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怪不得``` 好友 还告诉我说:若不嫁给他叔叔的话,他就去追了。我满佩服他的,说了句:你够很! 在无锡的时候,由于他女朋友不愿意去他妹妹那里睡,我只能整晚待网吧,到江阴 后,居然他未来的婶婶把房子让给我们来住,我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这算什么事吗? 等了一个星期,没什么结果,就又回到无锡,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也进了几个厂, 不是我的个子不够高,就是要学历证书,不是要熟手,就是要女工,我就说:为什 么就不要我这位伯伯男工了,我也不错啊!就这样安慰着自己。钱到花了不少,事 依旧没结果,在这要命的关头,好友的女人要回去,花四百块钱进的厂就这样泡汤 了,那时候就只我身上还有点钱,我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借钱给这位难缠的少奶 奶回去,她幸好不是我的女人,这么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真的考虑远走他乡了。 送走了这个麻烦的女人,我们计划着去山西,我只希望能补充一点自己的损失, 不让自己受伤太深。 一路北上,由江苏无锡出发,过安徽、山东、河北、到山西太原,似乎有一种 故地重游的感觉,两年前的那次遭遇,在我老壳中记忆犹新,往事不堪回首,再提 已无意义。当好友打完电话说还要去介休,再到吕梁,我差点晕死,还的跑啊,既 然来了,好歹也参观参观,看这是个什么模样。到吕梁还没完事,被他的几个朋友 请去喝酒,说是为我们接风洗尘,但却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对酒精过敏,我说我不 会喝酒,没人相信我,他们说:一个大男人不会喝酒,是不是怕我们叫你付钱啊, 放心了,不会的,你就只管吃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再说的话,就是不给朋友的朋 友面子了,那样的话,大家都不好看,面子上过不去。可苦了我自己,饭后吐到胃 出血,差点进医院。弟弟知道我到吕梁后,他笑我跑到那里拍《吕梁英雄传》去了, 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笑笑了事。到这里也不为什么好的活计,在煤矿里挖煤,说 来也巧,我刚来这里,四川汶川县就发生了8 。0 级的地震,死了好几万人,死亡 的人数一直居高不下,一直到后来,死了十多万,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把死人的 尸体堆积起来,可以堆成一座山,对有的国家或地区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足以使他亡国;这只是一部分,还有各种不同程度受伤的无辜的人,好几万;被埋 在地下、连尸体都找不到好几万,中国蒙受了莫大的灾难:元月的湖南雪灾,三四 月间的拉萨狂徒的随意烧杀强掠,使藏族同胞谈虎色变,接着就是5 。12的汶川大 地震,2008,奥运年,中国就注定多灾多难吗?我自己也不例外,一路奔波到此处 来受罪,算什么事吗!但我比他们幸运,我还活着。受地震的影响,此处也同样受 到波及,在煤洞里也死了几个“英雄、好汉”,说是地震波及,也有人说是窖内采 煤回采的时候,塌方死的人,怕上面追查,正好又赶上汶川地震,就这样说了去, 给家属一些钱了事。那种场面是我不敢奢望的,矿洞塌方,整个人都变的血肉模糊, 惨不忍睹、目不忍视,我的肉在跳,或许是为了一些情感方面的事,也或许是为了 想看下这是一个什么玩意儿,我留了下来。朋友们有劝我离开的,也有劝我留下的, 也有劝我去他那里的,说什么每年因为煤洞塌方死的人不计其数,也许不知道什么 时候就轮到我头上了,那也不是一定的事,说不定几百万年后,就成为了人类的化 石,像山顶洞人、蓝田人啊,多有名啊,而且还能名垂青史,千万年后,做为化石 摆在后人面前。我就说我没钱跑路了,他到也干脆,没钱是不,要多少,说,我来 打给你,谁叫咱是兄弟拉!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留下来,趟趟这溏混水。他也留下 话:尊重你的决定,但你的保证活着回来,我可不想和一具尸体对话,有什么需要, 只管说,我定当竭尽全力帮你,!对于朋友们,我深为感概,仅报以深深的歉意。 这儿的地名叫高家庄,我叫它“高老庄”,我便是那背媳妇的“猪八戒”,大 伙都知道,猪八戒那里会背走媳妇啊,倒是把石缝里蹦出来的、毛脸雷公嘴的孙猴 子给背出来了--自讨苦吃呗。煤矿上什么活计,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跟煤碳一样, 黑的要命,踩死人都不犯法的那例。工友给我说了这样一件事,说是年前,一个矿 工不见了好天,矿上也一直没派人来问,还是他老乡说他那天和他一起上夜班了就 一直没回来过,矿上才去找,结果那人给冻死在升降机下的水沟里,回有这样的事 发生,可真谓“煤矿”。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也不去猜测,免得以讹传讹,对 事实造成没必要的误解。 来矿上的第二天,我就去下了矿井,工头找来矿灯、安全帽、窖衣(那衣服可 以说是从煤炭中掏出来的,我刚穿上身,身上、脸上,全身上下都糟透了,全是炭 灰,我来到了了非洲。)比街上“拾荒者”的衣服还要倒霉,我都在笑自己,也不 知道我什么时候加入的丐帮,更不知道是几袋弟子;一双水鞋,全是补丁,像是一 个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挂了彩的伤兵,我都不知会不会渗水进去,我拧了一把工友脸, 他的脸立马就现出五个手指印,这比油墨还方便,下次按手印的时候,不用再买油 墨了。沿运煤的煤罐车将十来个人装在不足一平米的罐内,而后垂直下放到地底以 下三百多米深的煤洞内,沿隧道一直走,高的地方有两米,矮的地方不足五十厘米 高,并且还有上坡、下坡、水漕,还的翻过一个障碍物(也就是穿过一个个风门, 翻过一条条运煤的皮带,还有就是横七竖八躺在隧道里用来搭木架支持山体的一根 根圆木),用来支撑山体的圆木,受不了山体的挤压,已经折断,被掏空的煤洞, 年久失修,已经开始塌方,道路(隧道)也是四通八达,一个人进去,准保你找不 到回来的路,空气是浑浊的,大量的煤灰漂浮的空气中,风机鼓动着风,在隧道中 流通着,呼吸时,吸于了大量漂浮在空气中的煤灰,让人感到异常难受。沿先人的 足迹,,一路上磕磕碰碰(由于煤洞高低不同,并且有的支撑煤洞的木架已经折断, 不是那一刀两断,而是那种藕断丝连,不过,还好,有安全帽,要不,头上早就挂 彩了),约莫走了三四千米的“阴间路”(伸手不见五指,把人打死在里面,肯定 没人会知道),算是到了开采煤炭的地方,四个人一个洞子,两辆车(有来装载煤 炭的,足可以装下千斤煤炭),再加上来两把铁锹,一个若大的鼓风机(保持空气 流通,不让人窒息而死)。起先,我只是在一旁观望,看着他们做的满轻松的,几 分钟一车碳就运出去了,满好的。到下午,叫我去采炭,我硬着头皮顶了上去,背 后那个该死的鼓风机似乎更用力的鼓着风,故意与我对着干,被风吹起的煤炭扑面 而来,几尽令我气绝,我退几步,想找点好的空气,没奈何,那里有好的,全浑浊 不堪,到处漂浮着令人厌恶的煤灰。工友见我如此狼狈,就拿来水龙头喷洒了大量 的水,从感觉上,比先前好多了。在这期间,就是无休止的劳作,太累了,也会休 息,但时间不会很长,也就几分钟吧。到下班时,我已经累的不行了,两股打散, 走路都成问题。好不容易,回到地面上,有一种感觉,死里逃生,活像是从十八层 地狱中奔逃出来的,感觉是如此的轻松、自在,从未有过的新意!我扫了一眼工友, 他已“面目全非”,就看见两排白里透着黄的牙齿,有一丁点儿恐怖片的味道,全 身上下就一个颜色--黑!像一个皮蛋,一层黑,把自己给裹的严严实实,分不彼此。 到冲凉的时候,才发觉,耳朵、鼻孔,连口水都是黑色的,小时候常听大人骂 我们挖煤炭,那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是深有体会。我把自己檫了N 遍,始终 无法将黑色洗尽,这是我不能原谅自己的! 第二个工作日,我没有去采炭,而是和一帮人去拉刮板,那东西一块就是一百 多斤重,并且还是在地底下,洞高不超过150cm 的隧道中,就是空着手走路都不怎 么方便,就甭提还要负重一百多斤,我看着那刮板,那刮板也看着我,我认识它, 它却不认识我,就这样对立了一天,什么也没做,自己倒贴伙食费。也有拽的,一 个晚上就上十多块,每块¥15,就是两百多块钱,满佩服他们的,为他们的敬业精 神感到佩服。洞子中时而不时会传来山体被掏空而手积压而断层的声响,如闷雷般, 使我心惊胆颤,我甚至会怀疑那山体就这样一起塌下来,把我给活埋了,支撑洞子 的圆木也会在突然间断裂,或者头顶的石块一个不小心就掉先来了,如山洪般倾泄 而下,清刮板时,一个工友的头就因为撞到了头顶上方的石头,而致使其塌方,差 点将其活埋,到这时,我才相信工友门说的一句话:早煤洞中做事,就好比把头栓 在裤腰带上做事,随时都准备去死。原来,我也是不以为然,现在是毛骨悚然。下 班时,我拼命的朝出口跑,跑错了饿几个洞子,被人叫回来,跌倒几次,被工友门 扶起来,我只是想尽快的离开这个人间地狱。在煤洞中做事,就是拿性命打赌,但 赔率极低。 第三个工作日,我已经有些恐慌了,心里记挂,害怕着什么,惶惶谔谔,走路 也无精打采的,头不是嗑着顶上的圆木,就是脚下打滑;第四个、第五个工作日也 是如此,我不知道我在里面做些什么,反正就是一直在打杂,听见洞中炮响,总以 为四川汶川地震的余震将再次光顾这里,回到地面,感到异常庆幸:我还存在! 第六个工作日(实在不想下矿井,休息了一天,实际上是我在这里的第七天, 为灾区我捐了我最后的¥50元,我认为他们比我更需要这钱),我本已不愿再去矿 井,但碍于面子问题,我还是披上那“丐帮”不知几袋弟子的大衣,极不情愿的下 了矿井(我内心一直在许愿,最后一天了,别给我出什么乱子!),在洞中搭木架, 换断了的木头,总盼着早点收工,回到地面上去。真的出了乱子,下午2 点下的矿 井,本来晚上10点就可以回来的,吊煤罐的车出了问题,到凌晨1 点多才回到地面 上,差点把我也给冻死在井下,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上网也被鬼怪痛骂了一顿: 怎么就没把你给震死呢?要死也得找个好地啊,跑到那种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 方,你见鬼了,尸体是没有发言权的,等你活着回来,别让我失望啊!开心果也数 落了我一番: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自私啊,老头子、老太太把你养这么大,供你读书, 你以为容易啊?万一出了点什么事,老人家怎么办?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啊?明知会出事,还朝那里跑,是傻瓜、是笨蛋、还是老壳进水了?我哑然,无言 以对! 第八日,等待支援````````````` 第九日,飞也似的逃离这个令人窒息、让人倒霉的地方:留着青山在,不怕没 柴烧! 这次旅行,好似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生死存亡,只在一瞬间。然,对人类而 言,生存,本来就是一次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