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娃噜哥和娃噜嫂从何得到的消息,老大不知道,因为他不准高高告诉他们。娃 噜哥和娃噜嫂,是第二天下午匆匆赶到医院的。那时他妈妈刚走,回家为他准备晚 饭去了。妈妈走后,病房里剩下高高和何平陪他说话。 娃噜哥闯进了病房,一屁股就坐到他床前,哽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向默默 无语的娃噜嫂,竟然也一反常态,一边哭一边嘴里数叨起来, “这是谁呀!怎么这样狠心,有多大冤仇……” 过了一会,娃噜嫂止住哭声,让娃噜哥到街里去给老大买点罐头、麦乳精之类 的营养补品。娃噜哥便起身离去。室内就剩下娃噜嫂、高高和何平。这时高高看了 老大一眼,甩了甩耳朵,知趣地找个理由将何平带了出去。 高高他们一走,病房里就剩下老大和娃噜嫂两人。未见到娃噜嫂和娃噜哥,已 是很长时间的事了。上次老大与娃噜嫂的事被娃噜哥发现后,善良的娃噜哥不可能 让老大离开这里去黑龙江,并永远不归。 事后,娃噜哥和老大在永陵镇的饭店里,单独谈过一次。记得那天,娃噜哥最 后伤感地对老大说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常常感到疲劳,如果将来有什么不测,希 望老大能帮助照顾娃噜嫂和孩子。同时娃噜哥还希望老大要和原来一样,经常过来 看看他们。当娃噜哥谈及娃噜嫂时,娃噜哥言之凿凿地表明,娃噜嫂是个心地善良 温顺的好女人。那时,老大知道娃噜哥已经原谅了娃噜嫂的过错…… 娃噜嫂见屋里没人,回身拧了一把鼻涕趴到老大面前,仔细瞅了老大一会,然 后又趴到绷带和胶布的缝隙里,轻轻吻了老大一下。那会,娃噜嫂的泪水就像断了 线的珠帘子一样滚落下来。 对于娃噜嫂给予自己的温情,老大甚觉心里熨贴贴的,故而将头使劲向娃噜嫂 身边靠了靠。看到娃噜嫂流泪的样子,老大的鼻子一酸,泪水也汩汩冒出。这时, 娃噜嫂倾过身子,用手绢一点点为老大蘸去眼角上的泪珠;一边又用手指甲,轻轻 地为老大抠着脸上残留的血嘎巴;又一边轻声对老大说着什么。一会儿,老大和娃 噜嫂又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英国女作家勃朗宁曾说过,“我是幸福的,因为我爱,因为我有爱。”这话说 得多好啊! 夜里一场浓重的霜,将业已凋零的大地染白。清晨,太阳从东方鸡鸣山的背后 探出暗红色的脸庞,缓缓向上升腾着。转眼间,一抹绚丽的阳光照耀在苏克素护毕 拉河两岸,顷刻间便揭开大地白朦朦的面纱,袒露出它那黑幽幽的本色。 就在那个初冬阳光充沛的早上,老大出院了。 大自然总是固执而又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它自己的事情,从来不管人们愿不愿 接受这一切。总之冬天,一层一层地向人们逼来。孤寂凋零的山野,恰似一个瘦骨 嶙峋的老人,被剥光了衣服一样的寒碜。久居山里的人们,似乎都明白一个道理。 这莽莽起伏的山岚,也要时常有新衣来妆扮自己,它决不会让自己光得太久。 突兀一场洁白的大雪,又重新将山野装扮一新,一改昨日那颓废的景象,足以 显示出她那“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之意境。苏克素护河早已封了河。夜晚覆盖 在冰面上的积雪,很快被风将它掠走,坦露出蛋青色明丽的冰面。站在透明的冰面 上,再望一眼周围白雪皑皑圣洁的山川,让人觉得,这里简直是一个不粘纤尘的洁 净世界哦! 在阳光充足的日子里,满族的孩子们均会嬉戏在那明净的冰河上。有时学校的 体育课,居然也要搬到苏克素护毕拉河上来呢。 到了冰面上的孩子们,就仿佛一群可爱的羊群,突然见到一片肥美的青草一样 的不好管呢。还不等老师发话,他们早已哗地一下,鸟兽般散开。他们有的打着冰 车,有的蹬着脚滑子,还有的脚下踩着一双铁匠炉里打制的粗笨冰刀。一些什么也 没有的孩子,干脆就用鞋底在冰面上打出溜滑。他们时而互相追逐着,时而又悄悄 地将对方撞到,然后换来嗡的一片笑声。更有胆大妄为的小家伙,竟敢打女老师的 主意偷偷将其也撞倒,那大概是他们发现,女老师实在是不和乱,或者是因为老师 太矜持的的缘故吧。老师被撞倒后,他们没人敢大声笑,只是调皮地哧哧发笑。当 老师爬起来向他们追去的时候,他们轰地一下炸开了,说话间他们早已和老师滚到 一起去喽! ---------- 中文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