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 谢伟的手机响了,是小刘打来的,他说有个养殖户死了三千鸡雏,人家在公司 闹着呢,说是不给赔偿六万元,就要上法院。谢伟忙开车回到公司,一老一少正在 会客室坐着呢,小刘见谢伟回来了,马上跑过来介绍:“这是我们谢老板。”年老 的说:“正好,可把你给盼回来了,你去我们家看看吧,刚买回来的小鸡死得一个 不剩。”谢伟问:“你们在哪儿买的饲料?”年老的说:“在张胖子饲料店,不信, 你到我们家一看就知道了,还有你们的饲料呢。”谢伟喊上小刘说:“我们一起去 一趟吧。” 进了村子又走了很远,一个废弃的烧砖厂地出现在眼前。一排简易的鸡舍,几 间草棚,院子里扔了一辆白色的小型面包车。谢伟一看面包车,心里颤抖一下,眼 前的几件物事,鸡舍,面包车,大儿子,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了一起,他们下了车, 一个老太太从草屋里走出来,满脸的怒气,喊着:“是饲料厂的人吧,赶快给我们 赔偿,不然我们就告你们!”小刘马上迎上前去说:“大娘您别着急,我们老板来 了,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的。”“还解释个屁,痛快的赔钱!”身边的年轻人也 发话了。年老的说:“不怕的,人家饲料厂那么有钱还能差咱这点钱吗?”然后领 着谢伟走进鸡舍。 炉火已经灭了,塑料布被打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白茫茫一片死鸡倒在杂草上。 谢伟一看,一身汗水就流下来,屋子里有三十六七度,让人透不过气来。小刘说: “小鸡都死了,屋子里还保持这样高的温度干什么?”年老的说:“不是为了保持 证据吗?我们在饲养方面没有一点差错,都养了六七年鸡了,完全是你们的饲料有 问题!”谢伟从草地上捡起一只鸡,翻开肚皮,有阴阴的绿色,再看鸡嘴,不是正 常的乳白色,他想这决不是饲料的事,一定是中毒了。谢伟说:“把这只小鸡拿去 化验一下。”年轻人连忙用手抢过小鸡往地上一摔说:“少给我装蒜,你把我们当 成小孩子了,化验室都是你们一伙的,赶快赔钱!”谢伟看了一眼年轻人说:“事 情没有结果我们是不会随便赔钱,因为这里面有个信誉问题,我们的饲料都是检验 合格的产品,再说别的养殖户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件,都是同一批生产的饲料,怎 么就你们家出现问题了?”年轻人愤怒了伸出手指点着谢伟:“你少给我来这套, 老子在社会上见多了,你就说一句话,到底赔还是不赔?”年老的一见事态要发展 就忙在中间劝阻。这时小刘也有些害怕了,他看着谢伟的脸色,是水一般地安静, 心里不仅佩服起来,也除去了不少的惧意。 “你要这样说话,我们就没有办法协商了。”谢伟带头走出闷热的鸡棚,来到 了院子里,他看了一眼白色的面包车,又想到了大儿子。他问年老的厕所在哪?年 老的向院外指了一下,一个木板搭成的厕所在很远处不起眼的存在着。谢伟走过去, 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儿子的电话。大儿子说那我就去辨认一下吧。谢伟说你打车 来吧,我让小刘去半路接你。谢伟就走到小刘的身边,低声交代一番,小刘开着车 就冲了出去。年轻人一见这架势好象是去喊人,他也不含糊,掏出手机在谢伟的面 前打起电话。 谢伟还在和老两口商谈着,顾意磨蹭着时间,彼此之间的气氛都很紧张。年轻 人的伙伴先到了,来了五个人,个个都显出了凶悍,年轻人的腰板使劲向上挺了挺, 说:“怎么样,我也不是好惹的,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秋子是什么人?”谢伟没 有说话,还在焦急地看着手表,按时间推算也应该到了。年轻人又说:“我们讲究, 现在也不难为你,等你的人马来了再干,现在是不是先喝两杯呀?”谢伟又看了一 眼年轻人,不想把矛盾激化,“好吧,算我请客,我们边喝边等。”几个人走进了 屋子,一张连体火炕占去了大半个空间,火炕上有一个饭桌,上面还有没吃完的小 鸡炖粉条,花生米,大盘凉菜,地上放着两箱啤酒。年轻人先把谢伟请上了主坐, 谢伟也不客气,脱了凉鞋就上了炕,几个人围成了一圈,还有二个人在地上站着。 年轻人在大碗里注满了酒,谢伟先一步举起酒碗:“为了我们初次的相识,我们先 干三碗!”然后一扬脖,整碗酒一点没撒的就喝了下去,几个年轻人一见,也不干 视弱,纷纷把酒倒进了肚子里。三大碗过后,是每个人互相敬酒,转眼间地上的两 箱啤酒所剩无几,有二个年轻人已经现出了醉态,忘记了来的目的,开始有了语言。 这时,小刘的人货车就开到了院子里,从车上走下大儿子,年老的马上迎上来笑着 说:“这位是什么领导啊?”小刘说:“这位是谢老板的大公子。”年老的一看样 子不是来打架的心里就放松了,笑着拉着大儿子往屋里让。大儿子一进屋就认出了 正举碗要喝酒的那个曾经绑架过他的年轻人,“爸,就是他。”谢伟还没等几个人 反应过来,三拳两脚就把所有的年轻人打得不能动弹了,然后,谢伟和大儿子把两 个嫌疑犯用绳子绑起来,送往了派出所。 两个人把做案的整个经过都如实交待了,最让谢伟和大儿子吃惊的是,他们供 出了主谋是仇富。 仇富是在赌桌上认识他俩的,经过多次聚赌,因为互相脾气相投,很快他们就 成了好朋友。他们在赌桌上合作过几回,都是小有收获。后来,自动麻将机的出现, 对他们是个冲击,有的麻将机还是设程序的,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他们三个人。他们 觉得自己的发财之路被堵住了。平时花钱如流水,就是坐在钱堆上,最后也会屁股 坐到土地上的。他们开始寻找新的生财之路。秋子就想到了打劫,仇富上过大学, 脑子是最好使的,他说不妥,现在人的身上很少有带大量现金的,光靠抢劫得冒多 少次的风险啊!还不如瞄准一个老板,狠狠地敲他一下子,够我们花好几年的了。 秋子一听高兴起来,说:“还是你脑子好用,以后我们哥俩就听你指挥了。”仇富 就问:“你们身边有谁最有钱?”秋子说:“我们都是穷光蛋,就连家里养鸡的钱 都是大队帮助贷的款,哪能接触到有钱人啊。还是你定吧,我们就有一身子的力气, 你指向哪我们就打向哪!”仇富想了一下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还是冲 我姐夫下手吧,他开公司这几年,听我姐说没少赚钱,再说他的情况我也熟悉,出 了事也好打听消息,他的大儿子在晨光大学念书,我们明天就去查看地形。” 秋子开着他家的破烂面包车在学校观察了很多天,认识了谢伟的大儿子,仇富 说你们就按计划行动吧,我得躲起来,有事电话联络。秋子又从朋友中物色了一个 会开车的,这样三个人天天盯在学校的大门口,直到谢伟的大儿子被绑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