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可能被盗过?(上) 南京消息:参加一代女皇武则天陵墓——乾陵全部探测工作的江苏地震工程研 究院高级工程师张治天,日前回到南京,讲述了一些幕后新闻,认为此墓可能已被 盗过。 这次由陕西省文物保护修复中心、江苏省地震工程研究院和陕西省乾陵博物馆 联合对乾陵陵墓进行的探测研究,是从4 月下旬开始的。主要结果有:基本探明了 乾陵墓道入口、墓道建筑的宽度、长度,发现墓室范围内曾有两处发生过局部坍塌。 张说,实测下来,武则天墓葬规模几乎只相当于一般小王,和唐太宗李世民的 昭陵不可比。很可能由于大量盗洞集中造成坍塌。张称对一些考古学家认为武墓未 被盗要打个问号。 张治天先生的这种猜疑,如果在发掘中被证实,那才是一场真正的悲剧!这种 悲剧无疑是中国向世界开了一个大玩笑。2000年夏天,北京老山汉墓就出现过这种 让人沮丧的事情。全国人民睁大眼睛看中央电视台的实况播出,结果却是一座空墓。 就像新郎官入了洞房,盖头一揭,原来新娘是个木头刻的人那样,白让人心跳了。 发掘乾陵本不是什么军事秘密,发端初始,不示张扬,也就是这种想法在起主导作 用。万一是座空墓该如何收场?该如何面对亿万人的狂想?但不胫而走的消息又无 法阻挡。陕西省各有关方面作出一个决定:你热我冷,我行我素!意思很明白,官 方不发一言,谁爱炒谁炒去。 官方这如同金子一般的沉默,更加激发起了民众的好奇。在过去的若干年里, 乾陵日参观人数都没有突破三万大关。从2008年3 月12日开始,每天都以二万人数 往上递增,到达三十万时,312 国道开始告急。政府方面不得不做出限制参观人数 的措施:参观者必须持签发了具体时间的门票方可参观。世界各地大量游客滞留西 安,西安各大小宾馆都住满了人,咸阳也住满了人。有眼光的地产开发商,前些年 在乾县建成的商品楼,一夜之间,由每平方米500-800 元,狂涨到2500-5000 元以 上,不几日便销售一空。陕西省地方政府不失时机,到这时才出笼了乾县县城规划 方案来,并打报告给国务院,要求县改市,改成省属直辖市。在古老的西兰公路边 上,一座新兴的百万人大城市诞生了——乾陵市就要标在地图上了。 外界形势如此大好,挖乾陵之事却不容乐观。2008年4 月10日,发掘委员会按 照附给国务院的《乾陵发掘地面实施方案》,已经保质保量地完成了那七项工程。 这七项工程都是为挖乾陵实施的准备工程。国务院、文化部、国家文物局派员检查 合格后,国务院便签发了二号命令:同意发掘。 这一天是2008年5 月1 日。这个日子,肯定要载入中国考古史。这天上午八时 半,在新落成的遮雨大棚里,各路人马聚在一起,举行了一个简短而朴素的开挖仪 式。 这个用复合材料建起的大棚,简直就是一座十层高的大楼。棚里搭了三层平台, 最上边的一层平台距棚顶还有五米高。平台面积每层1500平方米。最上面的一层平 台是为了揭去墓道口回填的表层土,开挖仪式当然要在此举行。 全世界瞩目的唐乾陵开挖,动第一锹土,还必须用那种古老的工具——铁锹和 镐头。发掘委员会主任把五把绕着红绸的铁锹和镐头亲手交到五个年轻人手里。待 五个年轻人站在刻有“¤”记号的石头旁,主任把右手向下一压,开挖就正式开始 了。 半个世纪之前,即1956年5 月19日,北京定陵开挖。本书作者的好朋友岳南先 生在他不朽的著作《风雪定陵》一书中,曾对这天的开挖有过精采的描述: 1956年5 月18日,一辆大卡车载着行李、床板、桌椅、锅碗瓢盆和炉灶煤炭等 生活用品,还有铁锹、镐头、竹筐、扁担、绳子等发掘工具,来到定陵南边一华里 的昭陵村,在一个姓陈的社员家里安营扎寨了。随车来的除赵其昌之外,还有一位 两鬓布满银丝的老人,这就是在考古研究所专门负责带工发掘、整理修复出土器物 工作的白万玉。在此之前,白万玉的姓名虽已列入发掘队之中并任副队长之职,但 因忙于日常事务,未能参加陵墓的勘察。在决定试掘定陵之后,赵其昌便找到夏鼐 说:“夏先生,你看这样一座大墓,我一个人领导……”言外之意,是想让白万玉 尽快入队。夏鼐心领神会,对赵其昌下保证:“老白现在河南下田野,定陵一开工, 即刻调回来,前去定陵工作。” 今天,这位在年轻时就跟随安特生和斯文。赫定等考古前辈到西域探险的老人 终于来了。无论是赵其昌还是其他队员,对新中国进行的第一次皇陵考古发掘都充 满信心。当天下午,发掘队在定陵的宝城内侧,即与城砖脱陷处相对应的地方,作 出了先开一条探沟的计划。在伸向明楼背后的方向,测好位置,钉上木桩,拉上绳 子,立上木牌,墨书大字“T1”,表示第一道探沟。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第二天破 土动工。 这个计划的产生,主要是从保护陵园的安全来考虑,陵园之外是一片荒野,因 此才越过城墙在园内开沟。然而,正是出于这个看似重要的考虑,才使埋藏在城墙 券门里边的一块对发掘工作具有重要意义的小石碣,未被发现,使挖掘工作走了弯 路。 第二天清晨,赵其昌、白万玉率队来到现场,同时来了38名民工。民工是从附 近村中抽调来的。白万玉向他们简要地说明了发掘定陵的目的和操作规定,并要求 在未打开地下宫殿之前保守秘密。这番话,使本来就对皇陵十分敬畏的农民,心中 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阴影,以至后来终于出现意想不到的骚动。 上午7 时整,38名民工和发掘队员到齐,分成三队。昭陵村刘怀珠、裕陵村许 崇仪、皇泉寺赫喜文分任队长。三队民工手拿铁锹、镐头列队而立,献陵村32岁的 队员王启发自告奋勇担当起民工队大队长,分管三队的挖土、担土、运输等等。赵 其昌拿起照相机,拍下了动工前的第一张照片。白万玉一声令下:“开始——”王 启发一马当先弯腰扬臂,挖下了第一锹土。于是,这在中国历史上破天荒的以研究 为目的,有组织、主动地用考古学方法对皇陵的科学发掘正式动工。这是一个注定 要写进新中国考古史的日子——公元1956年5 月19日。 按绳子作出的标志,民工们一锹锹地挖下去,再把翻起的土小心地装入筐中运 往远处。虽然是第一次动工,但民工们却记住了白万玉老人的嘱咐:“我们不是搞 建筑工程,也不是挖水库大坝,不要求速度,而是需要细致的观察和小心地操作… …”民工们尽管对考古学一窍不通,更没听说过用科学考古的方法来发掘皇陵,在 他们心中只有孙殿英那样的军阀和程老六那样的土匪,夜间盗墓的模糊形象,但面 前的景况却让他们感到这项工程与众不同。每装进一筐土,都要经过仔细的检查, 而且时常把地面挖开,用小铲一点点地刮,寻找可疑痕迹,干这种活,闻所未闻。 赵其昌和白万玉在工地四周密切注视着民工们的操作,几乎每挖一筐土,白万 玉都要仔细观察辨别土质的变化。两个小时之后,探沟已挖了3 米多宽、1 米多深。 宝城内侧1.5 米深处露出了一块砌在宝城城墙上不大的石条,这时,有个民工突然 大喊一声:“石条上有字!”…… 不能再引用了。再引用大家就都去看《风雪定陵》了。这五个小伙子,在乾陵 发掘的第一现场,在上百个眼球的注视下,胳膊上很快就泌出了汗珠。揭去刻有记 号的那块大石头,只铲了四十多分钟,在地表下1.4 米处,第一块石条就露出来了。 1960负责填埋的杨正兴先生早已作古,这块石条上肯定有他的手印。他不会想到, 他回填的石条,在五十年后又重见天日。回填的条石十分松动,几乎没用什么劲, 就被机械手抓起来放在一边了。原计划此项工程得耗费五个工作日,岂不料在第二 天下午就提前完成了任务。 清理出来的墓道呈三角形,宽四米,长五米,高十七米。当石条取到最后时, 水气越来越大,到底层时,石条都泡在水中。看来乾陵里有水,确实是科学论断。 五十多年前清理这点墓道,用导链,用钢钎,十九位民工干了四十多天,这次只用 了两天,一是热情太高,人停工不停;二是用了机械手,大大减轻了劳动强度。三 是前人栽了树,后人来乘凉,松动的石条只需搬动无须下力气撬动就可以了。 墓道口清理出来之后,一道金刚墙就展现在众人面前。这道金刚墙,和北京定 陵发现的金刚墙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有一个“圭”字形回封口。 又要借用岳南先生的一点文字来说明“圭”字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