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四、五月的绵阳是最美的时候,气温合适,风景迷人,所有的人和物都有一种 意气风发的感觉,人也不自觉的从内心中产生出新的希望,而且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对此,刘胖子的解释是:“人也是动物嘛,从本质上讲,其实就是发情期到了。” 波娃子跟老婆去云南丽江度蜜月的时候,春有天把我和刘胖子拖出来喝茶,向 我们大倒苦水。 “你们说,我现在这个样子算啥子喃?说起来26了,还是两手空空,啥都没得, 就连那个工作都无聊之极,我简直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我们还不是两手空空,只是你的那个工作的确是无聊了点而已。”我安慰他。 “就是,要不你娃换个工作嘛!”刘胖子边说边递给他一支烟。 “换工作,哪儿哪门容易哦!厂长又不是我老汉儿!” “那你有没有跟单位上反映过喃?总可以要求进步三!” “哎,老子就是觉得一天无聊到极点,球钱挣不到,每天都还要切守到,照这 门下切,老子这辈子连老婆都找不到了!” “莫这门悲观嘛!事在人为哒,跟你们领导说下,告下三,苤死嘛你也算是个 大学生三,搞搞销售还是可以的哦!” “钒娃子,我又不像你,口才又好,我搞销售可能不得行哦!” “哪个生下来就会嘛!你不试下,哪门晓得不得行喃?” “就是,钒娃子的观点我赞同哈!”刘胖子终于说了一句话。 “哎,老子都要疯了!你看人家像我这个年纪的,老婆有了,房子有了,单位 福利好的,车子都买了!我喃?每个月就那门千把块钱,要死不活的,一句话,前 途一片迷惘啊!” 其实,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像春这样的岂止个别,太多太多的人看不到未来, 每天重复着昨天的生活,毫无生机,对于未来充满愿望,但是却不知道是否能实现! 我完全理解春的心情,那种含恨是无法形容的!像我们父母那一代,在这一点上就 比我们幸福的多,他们那个时候都是一样的,工资收入都差不多,人与人之间莫得 比较,莫得比较就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而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大家还比较平 等,当进入社会,贫富差距的悬殊,让你根本无法挺直腰杆,虽然大多数同龄人和 我们情况差不多,也有靠自己真材实料打拼出来的,但那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是 那些靠着父母,直接不用奋斗,坐享其成的人,虽然他可能除了父母比你父母厉害 以外,啥子都不如你,但他依然可以获得那些你永远无法获得的机会,或者说直接 就是生活档次。这让你明显的感觉到生活的不公平,你辛辛苦苦的挣一年的钱,可 能就是人家打场麻将的钱,甚至都还不够!这的确让人觉得不平衡!想不通!郁闷! 悲愤! 第二天,春第一次带上礼物去拜访他的领导,没想到领导很支持他的想法,跟 着就帮他联系,几天后,春如愿以偿,调到了销售部门,成为一名销售人员,工资 收入跟销售业绩挂钩,这对春而言,充满了希望。春在拿到第一笔销售工资的时候, 请他原来的领导吃饭,感激的不得了。结果,后来他才晓得,领导有个侄女子是农 村的,又莫得啥子文化,一直找不到工作,春一走,那女子就立马接替了他原来那 个位置。对于这件事,也不知道春和他的领导之间,到底是谁帮了谁的忙。 春到了销售部门后,收入提高了很多,他开始积极的考虑个人问题。那个时候 上网聊天风靡全国,如果一个年轻人没有个QQ号码,那只能说明他太老土了,简直 跟不上时代的潮流。我们几个里,春是最先尝试的,在他的极力推动下,我才认识 了那个小企鹅。我一直认为QQ聊天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游戏之一,几个互不相识 的人,把自己标榜的跟圣人、天使一样,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靠想象生活,并为 之疯狂。你无法看到真实的对方,他的长相,人品,甚至是性别都全靠想象,你也 可以把自己说的天花乱坠,你就是说你家有5 辆坦克,8 架直升飞机,2 艘航空母 舰都有人相信。那些名字也取得简直霸道惨了,啥子“帅的惊动党中央”、“略输 西施”之类的,让你不禁要想,哪门世界上这门多帅哥美女哦,而且全是极品系列, 几千年才出一个的人物都憋到一起出现了。像春这样的人不计其数,说白了就是空 虚寂寞,每个人都期待着天上掉个金元宝,而且这个元宝就掉在自己面前,我曾经 无数次的告诫春,通过科学分析,你就会明白,那些每天都在网上出现的,根本就 不可能是美女,试想一个人见人爱的美女,怎么可能精神生活如此单调,每天都只 有面对电脑,而没有男人约她?除非她身边的男人全是瞎子,这显然不现实,所以, 只有一种可能,那些每天都泡在网上的,绝对不是美女帅哥!春却不以为然,觉得 我过于悲观,依然热衷于上网聊天,还狂热的参加各种交友俱乐部,但是我真的没 想到,他竟然真的在网上找到了他的爱情。 春通过网络认识了一个女娃子,据说是南充的。两人几乎每天都在网上见面, 虽然都还没见过,但是已经老婆长,老公短的喊的黑门子亲密了。在强压欲火一个 月后,他们决定见面,见面地点约在绵阳。春叫上我和刘胖子一起去车站接她,让 我们在旁边帮忙,本来波娃子也想去的,但临时有事走不脱。我们商量好了,如果 那个女子长的很丑,春就抠脑壳,然后我们就给春打电话,他好谎称有事逃离现场。 结果从两人见面开始,春就完全忘记了我和刘胖子的存在,和那个女子说了几 句话,就打车带那个女子走了,把我和刘胖子凉拌起。刘胖子给他打电话骂他莫人 性,春在电话那头一本正经:“哦,小刘啊,我这个时候有点事情回来不到,像你 说的这些都是小事情,你就和小高一起办了就是了,有啥子明天再说哈!”刘胖子 挂了电话,对我苦笑,“还有人比我还烂!” 事后,春告诉我们,那天他和那个女子摆的只有那门愉快了,当天晚上看电影 的时候,他就亲了那个女子,而那晚,他也没有回家。 春的爱情发展之神速,非常人所及,当天两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第二天就请 我们吃饭,隆重介绍他的女朋友。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女子的名字,好像是叫 啥子萍,刘胖子他们跟我一样,完全记不起那女子的名字,只记得那天是在警钟街 的蒋记豆花吃的饭,看来对于刘胖子而言,那顿饭比那女子更有意义!所以我们姑 且称之为“萍”嘛。萍说想到绵阳发展,春当然求之不得,一个星期的时间就租了 间房,布置好一切,和她同居了,没隔几天,春又通过他老爸,给萍在电信营业厅 找了个工作,两口子从此称不离砣,形影不离。 当时我们都替春高兴,以为春真的找到了真爱,一段佳话就此万世流芳,连我 都快要动摇我对QQ聊天的看法了。谁知好景不长,还不到两个月,萍就跟春分手, 更令春生气的是,她是带着另外一个男人一起来跟春分手的,理由是觉得大家不合 适,说春不是她想要的人。说完后,根本没给春任何机会,挽着那个男人就走了, 留下春一个人瓜起。 春悲愤的莫法,当晚喝的大醉,眼睛血红的要去找萍和那个男人拼命,我和波 娃子苦劝半天,春依然要往厨房里冲,对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念念不忘。结果还是刘 胖子厉害,只用一招就把春收拾了,他直接把春拖到宾馆开了间房,又给春喊了个 三陪小姐,果然,春立马就不闹了。 后来我们知道,原来萍之所以跟春发展那门快,只是因为她想离开南充,春就 成了她理想的跳板,通过春先有了住处,有了工作,见春也莫得啥子油水,已经没 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当然要再继续寻找下一块跳板了。春的满腔热情换来一个多月 的甜蜜,愤愤不平:“老子还专门为她去租了间房子,还买了那门多东西!这个狗 日的瓜女人,太过分了!” “想开点嘛,你就当包了个妓女,嫖了她一个多月嘛,其实算哈,就按每次150 元算,你娃还是捡了便宜了三!”刘胖子是这样安慰春的,而春想了想,竟然也觉 得是这门回事,顿时释然,我和波娃子面面相觑。 这件事虽然让春觉得很没面子,但是这完全无法打击春那坚强的信念了,两天 后,春就昂首挺胸,充满激情的重新奋斗在QQ一线了,还坚定的告诉我们:“轻伤 不下火线!弄死球朝天,不死又过年!” 我不知道该怎样评价,到底是春因为受伤太深,以至于产生逆反情绪,还是真 的觉得“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从而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笑面人生。总之,在以 后的日子里,春逐渐把自己锻炼成QQ杀手,居然可以通过QQ,30分钟搞定一个女子, 然后两人见面开房。就连刘胖子都自叹不如,我和波娃子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后 来,春还在自己的房间里贴了张绵阳地图,每个和他有过夫妻之情的女子所在的地 方,他都会插上一只小红旗以示纪念,扬言每年要跟100 个女娃子睡觉,一年的时 间将小红旗插遍那张地图。我记得后来有次去他家,有幸瞻仰了那副作战地图,记 忆中那副地图上插满了小红旗,大有“全国山河一片红”的壮观,但到底是真是假, 就无从考证了。 方芳的生意做的真的不错,春节后叫我和刘胖子陪她去买车,我们在汽车城逛 了整整一天,最后她选了一辆富康,白色的,刘胖子说白色经脏,而方芳则说白色 代表纯洁。我只说了一句:“富康就是比奥拓坐到舒服,这才叫车嘛!”把刘胖子 郁闷的莫法。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