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绵阳就是这点好,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能找到吃的,而且都还比较有特色,味 道也不错。我们到南河找了家烧烤店坐下,我边喝啤酒,边跟方卉讲波娃子的事情。 等我讲完,她想了想,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想起婷婷了?” 我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我突然发现她的思维跳跃性挺大的。 她看我的表情,以为伤害了我,连忙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到就说了, 对不起哈!你不要伤心了嘛!” 我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她说的对,我一直觉得波娃子是我们四个当中最稳定的 一个,他爱他的老婆,而他老婆对他也好,当烧香那晚波娃子说想结婚时,我就从 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这种坚定不仅仅是一种激情,我清晰的看到那里面还包含 着波娃子对于未来的期盼,和一个男人对于责任的誓言。婚后的他们也是夫唱妇随, 非常恩爱,我真的以为他们会牵手一生,那时他们就是我字典里真爱的代表。而正 是因为这个真爱,让我想起了婷婷,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每一个快乐的时光,甚至 想起了那套情侣装背后的那句英文,Eternal love!——永恒的爱!这门多年过去 了,我依然经常想起婷婷,虽然不再象以前那门强烈,那门伤心,但只要是想到她, 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 我默默无语,只是喝酒,而她也一言不发,埋头吃东西。那晚上我很喝了点酒, 具体数量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已经有点打偏偏了。吃完后,我送她回家,到她 楼下的时候,她说:“上去坐下嘛,你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再说我想帮你把衬衣 的扣子缝起。”说完从皮包里拿出两颗扣子,那是下午跟刘胖子打架时弄掉的,她 竟然捡到了。衬衣在后座上,我本来是准备明天再去找个裁缝店弄的。她的细心让 我感动。 上楼后,她给我泡了杯竹叶青,她知道我喜欢喝这个,然后把电视遥控器递给 我。自己拿了针线盒,坐在我旁边,帮我缝扣子。 我拿着遥控器,把所有的频道都翻了一遍,恩是没找到一个可以看的。连我平 时最喜欢的中央5 台和10台都没什么好节目。现在的电视台真的是莫法恭维,广告 多的出奇,一晚上就只放的到两个小时的正戏,如果是百多集的连续剧,基本上可 以吊你几个月的胃口。所以现在的人都很少看电视,情愿上网或者租碟子看,看电 视无疑是一种慢性自杀! 我关了电视,靠在沙发上,对电视台大发牢骚,方卉安静的听着,冲我微笑。 我突然想起了那次在婷婷家里喝酒时,她老妈看她老爸的眼神和表情,方卉此时的 表情和眼神几乎一模一样!我顿时一阵心酸,想起那晚我曾经无比坚定的对婷婷说 要爱她一辈子,永不分离,但现在。。。。。。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倒在沙发上,太阳穴开始有跳动的疼痛感觉,我用手慢慢 的按摩。我一直都有点偏头痛的毛病,每当我痛苦的时候,或者是思考过度的时候, 脑袋就会痛,这一点方卉十分清楚,她看见我的样子,知道我又发作了,连忙放下 针线,过来帮我按摩太阳穴,她知道,如果不按摩,一会儿我就会偏头痛。 为了方便按摩,她跪在我的大腿两边,她的胸部离我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散 发的体香。她温柔的开导我:“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过都过去了,总不能一 直这样三,毕竟生活还要继续的嘛!” 我闭着眼睛,“但是我还是忘不了的嘛!” “我想她在天上也不愿意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她肯定希望你能过的开心、幸福!” 我无语,“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她也会不开心吗?” “你不要说了,你晓得啥子哦!”我粗鲁的摇了摇头,摆脱她的双手。 她被我激怒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方卉发那么大的脾气,她冲我大喊:“我不 晓得?你又晓得啥子喃?你就只晓得回忆过去!婷婷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你改 变不了!我每次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都在流血,你晓得不安?!我有好爱你, 你又晓得不喃?!还说我不晓得,我看你才是个白痴,啥子都不晓得!”喊完以后, 她整个人瘫坐在我腿上,哭了起来。 方卉骂的对,我的确是个白痴,对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念念不忘,却完全忽略活 生生的她所为我做的一切,其实她比我痛苦,她爱上了一个不懂得珍惜的男人。 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她突然抱住我的头,疯狂的 吻我,嘴里还喃喃的说:“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哦。。。。。。” 我们忘情的接吻,酒精在我的血液里开始起作用,我感觉到大脑充血,意识渐 渐淡薄,视线也渐渐模糊。。。。。。 第二天,我被电话吵醒,那时已经是10点多了,方卉已经走了,估计是上班去 了。电话是波娃子打来的,他说他刚办完手续,想见我一面,说他还是在摩卡等我。 我连忙起床,穿好衣裤,匆匆赶过去。 波娃子见我进来,递给我一个绿色的本本,上面有三个大字:离婚证。我接过 来翻开,里面贴着波娃子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一脸落寞。 “这门快啊?” “是三,日哦,现在办离婚比办结婚还快,一泡尿的时间就解决了。” “恭喜你,重获自由!” 他苦笑着摇摇头,“她说喊我一起吃顿散伙饭,我不想去,实在莫得那个心情!” “想开点,结婚是错误,离婚是醒悟,再婚是执迷不悟。你娃现在醒悟了是好 事情!不想跟她吃散伙饭嘛,等下跟我一起吃自由饭三!” 我和波娃子聊了一会儿,经过他同意,我又把春和刘胖子叫来,我们一起去吃 的饭。对于波娃子重获自由,他们的看法跟我差不多,春还补充了一句:“你娃时 间简直把握对了的,现在的小妹妹就喜欢你这种离了婚的,懂生活,又会疼人。” 吃完饭后,春和波娃子都要回去上班,我和刘胖子就往公司走,我喊他到办公室喝 茶。 进了办公室,我们刚坐下,方芳就推门进来,笑着对我说:“你娃老实交代, 把我妹妹藏到哪里去了,今天一上午都没来上班,电话也关机!” “不可能哦,我醒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还以为她上班来了!” “哦。。。。。你醒的时候。。。。。。你娃昨晚上干坏事了哇?”刘胖子反 应快的很。 方芳也笑了,“晓得你们在搞啥子哦!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说。。。。。。说啥哦,哪门可能嘛!”我被刘胖子笑的一时语塞。 “舌头都打不直了哈!”刘胖子继续笑我。 “哪门会电话关机喃?是不是莫得电了嘛?”我岔开话题。 “按说不会啊,她每天晚上都要检查电池哒。” “放心,她现在的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肯定跑到哪个地方狂笑去了, 要不就是购物庆祝去了,哦,对了,肯定是给你娃买老母鸡补身体去了!”刘胖子 看着我满脸淫笑。 这时,一个职员敲门进来说:“方总,你的电话。”方芳答应了一声,转身出 门。 刘胖子一脸烂笑:“你娃可以哈,终于想通了哇?哎,可惜祖国的花朵哦,又 有一朵插在牛屎上了哦!” “瓜娃子!”我笑着骂他,“这下你们的奸计得逞了嘛!你娃昨晚上也没闲到 三!” “哈哈哈,我们这下真的是兄弟了哈,都沾亲了!” 我们两大笑,正在这时,方芳猛的冲进来,冲我大叫:“你们在搞啥子?她刚 才打电话来说她已经上车走了!” 我和刘胖子顿时呆住,“她去哪儿安?”刘胖子问。 “她没说,只说她走了,说有些事情要想一想。还说在家里给你留了封信。” 我二话没说,站起来就往外走,方芳和刘胖子连忙跟着我。 我们三个到了方芳的家,一眼就看见茶几上放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高钒亲 启。我一把撕开信封,拿出信看了起来: “高钒,我走了,对不起,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我全心全意的爱着 你,默默的守在你的身旁,我希望可以陪你走出阴影,和你一起厮守到老。。。。。。 我可以接受你的过去,我甚至可以接受你的心里依然有她的一片净土。。。。。。 虽然你给我的爱不是你的全部,但我觉得至少应该是纯粹的!但是,昨天晚上,我 彻底崩溃了,你竟然一直喊着她的名字,我实在无法接受你在跟我亲热的时候,嘴 里却喊着别人的名字。。。。。。我实在不愿意做别人的替代品,我想要的是你真 正的爱!。。。。。。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没有这个必要,我想一个人想清楚,也 许我会想通,那我绝对会来找你的。。。。。。”落款是“深爱你的人:方卉” 我看完信,完全傻了,瘫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我能想象我给她造成了多大 的伤害,也完全能感受到她是多么的痛苦!我的眼泪从眼眶中澎湃涌出,无法控制,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刘胖子拿过信,看了后递给方芳,他们两一言不发,默默的 坐在沙发上。 后来,方芳对这件事只字不提,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其 实我真的很希望她打我一顿,那样我会好受些。我觉得我真的无法面对方芳,于是 准备辞职。 方芳拿着我的辞职信,对我说:“我希望你能分清感情和工作的关系!如果你 需要时间,那我可以理解,这封信拿回去。好久想明白了,好久回来上班!” 我不敢看她,接过信,低着头转身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方芳叫住我:“高 钒,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方卉说的有道理,你要明白她的苦心,如果你继续这样 下去,那你这辈子就完了!”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整整一个月,我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到楼下买烟和吃 饭,几乎足不出户,我谁也不见,也拒绝朋友来看我。每天,我都坐在电脑面前, 疯狂的打游戏,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睡觉,睡醒了接着又打。我实在需要发泄! 一个月后,我把方卉的信和婷婷给我的手表、戒指一起放在盒子里,在涪江边 上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坑,把它们连同所有的记忆全部深埋。我决定放下过去,重 新生活。 当晚,我把朋友们都叫出来吃饭,告诉他们我的决定,他们为我感到高兴。第 二天,我准时到方芳的公司上班。 从那以后,我故意把时间安排的很满,每天下班后都拖着刘胖子去健身,然后 要不回家打游戏,要不就喊上波娃子和春,四个人去喝酒,反正不让自己空闲下来。 我把我全部的精力都用到了工作上,对于感情闭口不谈,朋友们也曾经帮我介绍, 但我都拒绝了。也有一些女娃子对我暗送秋波,我都一概装作不知。我把自己的感 情完全封闭,因为我觉得我是个不祥之人,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 2003年的冬天在我的记忆里特别冷,而我也就在寒风刺骨的时候,再次失去了 一段珍贵的爱情,继续孤独的走在阴冷的夜里,没有方向。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