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王丽答应再向我的担保人借钱,但只能借一半学费,另一半我还得自己找。当 时我在日本也认识不了几个人,能借到钱的人除了王丽以外也无其他人。 从国内来时带的美金还剩三四百块钱,这时我将它们全兑成日元,但还缺十来 万日元。最后只能提前支取我的工资了,当月可支取的工资有近十万日元。 我向店长说明了情况,希望他能把这个月的工资提前支付给我。店长也不能决 定,就打电话和大林太太商量,商量的结果,大林太太同意提前付给我20多天的工 资。过一两天,大林太太将钱给我送过来。 拿钱的那天,店长给我一个借条,让我签字。 看了借条的内容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将我的工资让大林太太存起来的话, 我就没办法还我的担保人的钱。夏天要到了,冰淇淋的生意也快好起来的,大林太 太每天只安排我工作几个小时,根本没办法活下去,我已开始自己找工作,如果将 来要辞职的话,大林太太拿着我的学费的话,还有很大的麻烦……… 但没有办法,已无路可走了,只有签字盖章借钱。 在盖章处,由于我没带章,最后就用签字加按手印来代替,一式两份,大林太 太和我各拿一份。按完手印,我想起杨白劳的卖身契,以前从没想到我会有这一天, 按手印向别人借钱。 拿到钱后,离我的签证到期也只有两三天了,好在早已和学校说过,所以他们 早就帮我准备好了资料。交了钱后,拿到学校的证明材料,当天就去了移民局。 在等待审理我的签证延长申请时,我第一次目睹了日本移民局的官僚作风。在 日本的大部分亚洲学生都是靠自己打工赚钱,交学费和生活的。 所以,每当处理留学生的签证申请时,移民局的官员就问:“你在日本的生活 费和学费是谁负担的?” 很多留学生就回答:“我的担保人给我负担的。” 然后,移民局官员就问:“你的担保人是怎样给你钱的?是不是通过银行汇的?” 留学生就会说:“不是,每个月我的担保人给我现金。” 最后,移民局的官员就会说:“下一次,请你的担保人通过银行给你汇钱,这 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确认你的担保人每个月是否能给你足够的生活费。” 留学生:“我知道了。”这样,就算完了。 实际上,就是移民局的人也不相信会有那么多的好心日本人会给留学生负担学 费和生活费,其中还有很多日本人借做担保人而赚钱,我在日本期间,没有碰到一 个日本担保人每个月给他所担保的留学生生活费和学费,除非那个留学生就是担保 人的“小蜜”。移民局在处理签证申请时就是这么官僚。 轮到我后,我也像别的留学生那样,胡说一遍,好像人人的说法都一样,日本 人喜欢大家都一样,所以没费多大事就将签证拿到了。 第三节和日本人在一起 新店长工作中经常丢三拉四,做三明治时,有时会忘放火腿,就不能称之为三 明治。他的很多做法和大林太太有冲突,所以有人说他也时常和大林太太吵架。但 他从不占店里的一点便宜,真的是爱店如家。当然,对这些临时工,也是要求很严, 不允许吃店里的面包等东西。 日本人很难相信外国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随时会出卖别人。对外国人来 说,在和日本人打交道,好像总被日本人愚弄,出卖。 有一天,店长休息,那天晚上,我们做蛋糕的奶油不多了,奶油做出来也有好 几天了,也该扔掉了。按道理应该将奶油扔掉,放奶油的盆洗干净。 我觉得扔掉很可惜,就用面包做成了蛋糕,工作完后,和大家一起吃了。 第二天,我刚上班,店长就严肃地对我说:“李,你昨天干什么了?” 我觉得很奇怪,就说:“没干什么。” 店长说:“你昨天是不是做蛋糕和大家吃。” 我觉得很奇怪,他知道得这么快,就承认了。 接着,店长说:“我不在时,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向我汇报。你应该在我在不在 时都应该表现一样,这种表里不一的做法很不好……” 过后,我问了前一天晚上和我一起上晚班的一个日本女孩,她承认是她告诉店 长的。那天晚上,她丝毫不比别人少吃,可吃完后,第二天就告诉了店长,出卖别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