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篇 助手和广田在一个房间里,既然不请广田,我也不能去邀请助手,所以最后我 们三人开始聚餐。 聚餐刚开始,广田就急急忙忙跑来了。边走边说:“我今天有事要先走……” 可能是助手告诉了广田,所以广田认为我们肯定会叫他的,他是专门来告诉我 们他不能参加我们的聚餐。 我和韩国学生见了广田,马上站起来。彼得非但不站起来,反而把头转过去, 一种非常讨厌的表情。 广田看见我们已开始吃,不用我们多说,他已明白我们不会邀请他。所以他说 了几句话就知趣地走了,但彼得的样子也让我大吃一惊,让我体会到了东西方文化 的差异。 最后,广田和彼得谈了一次话。广田告诉彼得,以后不要来研究室了,彼得爱 干什么干什么。既是广田要将彼得赶出研究室。彼得是国费留学生,又是其他学校 的研究生,所以,广田也拿他没办法。 事后,彼得告诉我:“他不让我来研究室,那我去哪里?” 事实上,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广田是将我们都当他的个人财产,就像他研究 室的计算机和桌子,所以,他要怎样弄就怎样弄,不服从的、意见不一的就赶出实 验室。 彼得要发表他的论文,论文需要复印很多份装订成册,评审时每名评审老师一 人一份,另外学校还要保留,所以还要有数份装裱一下。这笔费用,广田是不会出 的,他让彼得自己出,所以彼得论文答辩的前几天,回他的学校去复印和整理。 博士答辩顺利完成了。彼得的博士论文在杂志上发表了,但作者里没有广田的 名字,同时也没有提到是在广田研究室里作的论文。我想广田一定很生气,因为他 非常需要论文。&nb sp   彼得回国的前一天,去和广田辞行。那一天,我 正好也在场。 当时彼得告诉广田他明天回国。广田问道:“房租交了吗?”彼得:“交了。” 广田:“水、电、煤气费交了吗?”彼得:“交了。” 广田:“和房东说过、手续办好没有?” 彼得:“说过了,一切都办好。”广田:“那你走吧,回国后努力干。”彼得 :“知道了。” 我当时在旁边觉得广田实在可气。彼得是日本政府的国费留学生,日本政府花 了10万美元以上,他会怎样想日本呢? 当天晚上,我和彼得一起去吃饭,我们两人心里都不高兴。吃饭时没讲什么话, 只觉得很凄惨,彼得在日本呆了数年,离开日本时连一次告别会都没有。 本来应该以研究室的名义大家聚一聚,共叙一下离别之情,增添一点友谊,多 一点关于研究室的美好回忆,可这些都没有,留下的是什么? 这怪谁呢?日本人花了大量的钱培养的留日人员,有多少人会亲日呢?第六章 决裂 我复学后的第二学期,我们系和另外一个系合并了。当时我们系的正式编制老 师仅有五位左右,其中包括管野教授和广田教授,还有另一位副教授是管野教授的 学生,这样不可能独立存在下去。另外一个系据说是从我们系分出去的,当时也很 难独立存在下去,两个系都搞不来钱,所以决定合并成一个新系。 正好那一年文部省又增加了教育经费,扶植新兴尖端的专业学科。两个系合起 来后,新系的名字起得时髦新颖一点,各个研究室在给文部省报研究方向时尽量和 当时时髦的学科专业联系上,这样可向文部省要钱。合并成新系后,实际上是换汤 不换药,干什么的还在干什么,只有新系的各种名字变得好听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