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篇 有一天我从下午开会开到晚上12点才完,真是马拉松的会议,自己干什么事的 时间都没有。 日本人谦虚好学,不会的会问,但很少有人亲自动手去试一下,工作又这么辛 苦,肯定是什么都记不住。教了他们过不了几天肯定会忘。所以日本大公司员工的 素质都不高,每个人都习惯于接受指示,遵守纪律,大家一起排队进步。 我们小组每天每人都要填写工作汇报表。这个汇报按小时划分,像两点到三点 干了什么,三点到四点干了什么。有一天,一位同事找一个办公室的钥匙,途中别 人找他有其他事情,所以找钥匙用了数个小时,工作汇报表没办法说找钥匙用了数 小时,最后不知找了个什么东西填上了,反正大家都不出活,认真的态度高于一切。 在这里,连续数个月我每个月的工作时间是250 个小时以上,很多人每月都是 300 小时以上。每天晚上很多人都是赶末班车回家。对受器重的日本员工来说,周 末只是能睡个懒觉,睡起来后又要上班去了。 一位日本公司的员工,经常早晨碰到后,告诉我前一天晚上又睡在公司了。他 常说的一句话是:“晚上睡觉想睡在塌塌米上。” 有一个笑话,一天晚上,找一个人时怎么找也找不到,最后这位先生从卫生间 里出来,原来他坐在马桶上睡着了,自己也不知过了几个小时。 一次,我的上司问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刚完又问另一个,问了我好多问题, 我最后不明他想知道什么,最后我要问他到底想问什么问题? 一位年轻人去欧洲结婚旅行,数月前就为这次旅行请好了假。星期天早晨上飞 机,星期五晚上干了一个通宵,没回家。星期六一直干到下午快下班才回家。 这个人对我很不错,回来后给我买了件T 恤衫。那位年轻人旅游回来后,马上 又来上班。回来后过了一个星期,还未和妻子在家吃过一顿饭。一个星期天,第一 次和新婚妻子在家吃了顿饭。第二天上班时告诉我们那顿饭吃得很感动。新婚期间, 也经常不回家。 就是这样干,还是完不了。元旦对大部分人来说,没有放假,只是休息了一天。 有一次,我们小组要做一个试验,由我来写。我写这种资料不老练,详细写了 原理,最后试验操作步骤较简单。我的同事就告诉我,原理可以不写,但操作步骤 要详细写,因为如果对这个实验真正不了解的人如果操作的话,也应能顺利进行下 去,即使操作者对该试验一无所知,他看了操作步骤也应会操作。这就是日本人的 工作方法,干什么大家都要一样,否则大家都不高兴,所以尽可能的大家一样。 这样,一起工作的日本人告诉我,为了让年纪大的各位领导明白,大家全部慢 下来等。整个的项目进度严重受到影响。 每个人都很忙,但实在无效率,日本员工又很有责任心,这都是很矛盾的。但 这就是那个项目的实际情况。 我们小组的项目管理人不知道要干什么,怎么干,打一个简单的比喻,我们的 工作就像一场没有教练,没有场上队长的足球赛。每个人都想进球,也很认真,也 很努力,这样的结果就是每个人爱怎么踢就怎么踢。每天早晨自己找点积极喜欢做 的事,干完了,写入考勤表。 最后,好容易熬到元旦,那套系统过了元旦后开始启用,不能再拖了。谁都知 道根本不具备使用的条件。由于主管领导已保证不再延期,所以按时启用。 我的合同到元旦为止,由于系统启动后有什么问题不可预测,业务主管害怕有 大问题,让我再延长两三星期。这样我只有在那里再工作几天。其实在不在都是无 事可干。 元旦过后第一天上班,到了办公室,满屋子都是人,大部分人都是一夜未睡。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数天,系统运行进入了稳定的状态。我也无事可干,正好合 同也到期了,我就离开这个项目。在开始新工作前,向山中经理请了几天假回了一 次国。 就是日本电话数据公司和日立公司组合起来,承担了中国最大的一家银行系统 的开发工作。那个项目也曾和我谈过去那里工作的事情,但由于项目预算不足,价 格上和山口经理没谈成。 日本公司为了从中国得到项目,用很低的价格得到项目,对他们来说,几乎是 赤字项目。但为了将来能在中国IT市场上分得一杯羹,即使那样也干。真正项目做 起来后,就偷工减料,能省则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