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篇 我说:“我也不知道。” 那位老先生对我说:“挤不下车在日本并不奇怪,人多时你就是挤不下来。到 了人少的时候下车再坐回来,我多次就是挤不下车。” 实际上,我也有数次下不来车的经历,这站后再坐回来,好在来去不会同时挤, 回来的车一般都很松。坐车也有学问,坐车时就需要选择上车的位置,到站才能下 来。 和日本的繁华比,日本人的勤俭,也是出名的,近似于吝啬。 我刚到日本在一家小咖啡厅打工时,那家店也卖三明治、色拉和烤面包等东西。 有时客人吃不完,日本的服务员将东西收回来后,将客人剩下的面包烤烤,分给在 场的人吃。 有几次,一个20岁左右的日本大学生,将客人没吃几口的色拉收回来,和在场 的另外几个女大学生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挑出来,吃了后才扔掉。 每当这时,我和另外一位中国人,即使再饿,也不会去吃。 工作后,经常每天中午和同事一起买快餐。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 没有人剩饭剩菜。数年的在日生活,只碰见过一次有人扔掉了剩饭剩菜的事情。 一个年轻的女孩没吃完自己的快餐,要扔掉时,周围的几个日本年轻人说: “浪费,你不吃完以后卖饭的就永远不卖给你了。” 那个女孩不好意思地说:“实在吃不完了。”最后剩饭剩菜是扔掉了,但这件 事让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在语言学校时,有一次我们去老师家里做客,中国学生做了些凉菜。吃完后, 盘子里剩的青菜连碗底都盖不住了,有位同学要扔掉,这时,老师对我们说:“不 要扔掉,我丈夫回来吃。” 说着,她将那些凉菜收到一个小盘子里,她丈夫回来后,喝着啤酒,将那些东 西吃完。 有一次,我和一个中国人一起工作。在食堂吃饭时,每次她都会将米饭剩下, 食堂是吃完后再结账,结账的日本人看见她没吃完后,都会说她,让她不要浪费。 最后,那位中国小姐没办法,没吃完的饭用纸包起来拿走。 日本人从小就受到了节俭的教育,即使是日本很富足了,大家还是爱惜粮食财 物,有人要浪费时就总有人会劝说,实在能感到日本这个民族的勤俭。 日本公司,特别是电子技术公司,组织和效率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一流的,但我 在NTT 、NTT -data、日本由利、富士通等日本超一流的公司的工作经历,使我对 这一点深深的怀疑。 日本公司的员工在工作中也很节俭,很多公司的复印纸都是正反两面用,这些 事情根本没人说,大家会自动将不用的单面复印纸放到指定的地方,但组织管理实 在是不能恭维。 我在日本IT行业干过六七个不同领域的项目,包括金融、仓库管理、赛马、飞 机维修等,这些项目的总承包都是日本的超一流IT企业。但这些项目中,没有一个 按计划完成,全部经过数次不同时间的延长,最可悲的是,其中一个项目最后都没 有计划,干什么、怎么干都不知道,当然,这个项目最后失败了。 工作期间,我碰到了数次不可相信的事情。一次干了两三个月的工作,验收时, 客人问我:“李,这是谁让你干的。” 我说:“是你们让我干的。” 原来,客人公司的两位主管意见不一致,一位主管说干,另一位主管说不干, 说干的主管最后不管这项工作了,所以做的工作没人验收,相当于那一段时间什么 都没干。 另有一次,我和一位同事为一家通讯公司开发程序。我的同事花了三个月干这 项工作,验收时,业务主管对他说:“我没让你做那项工作,让你做的主管现在不 管这项工作了,你做的那部分工作我没办法管,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最后,我的同事做的那项工作只是将相关的资料给了那位主管,就算交差了。 资料交了就没人过问了,最后连资料可能都丢了。 在日本IT界,每个人每月的劳务费最少是一百万日币以上,主管工作的失误, 公司至少就要花数百万日币,这样做的组织管理不是亲身经历,怎能相信呢? 我为一家航空公司做项目时,干了一年半左右进行不下去。项目总承包公司在 结算的不到一年时间里亏损六亿多日币,没办法干,干了一半的项目不了了之,算 是失败了。 在日本干的最后一个项目,是为日本最大的电话公司做ERP ,企业资源管理的 项目,我们那个项目大约50来个人,电话公司每个月要付的劳务费有五千多万日币, 但那个项目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二无事可做,每天都做些打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