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盾牌”背后的情人 李庆山 1990年8 月11日,巴格达。 广播、电视时常中断正常节目,宣布伊拉克当局的命令、讲话,号召伊拉克人 向敌人进行斗争。大街上游动着巡逻的伊拉克军人,整座城市罩上了战争的紧张气 氛。 一辆出租车穿过沙东闹市区,停在街边的电话亭旁。 “小姐,到了。”出租车司机提醒着后座的旅客。 小姐下了车,向四周看了一下,走进了电话亭。 “喂,是奥里萨上校吗?请原谅我此时给你打电话,我是史蒂芬。” “我知道你是史蒂芬,我不想再见到你。” “奥里萨上校,亲爱的,对女士说这样极不礼貌的话是有失身份的。告诉你吧, 有些事,我想通了。哦,你不要先说,告诉我,你今晚有时间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没有时间和你闲谈!” “请心平气和些,你现在不愿见我,说不声今后也见不到了。明天抽半天时间 吧,我开车在沙巴什大街等你,记住,如果你不来,不要后悔。” “咔嚓”一声,电话挂断了。 奥里萨拿着“嘟、嘟”忙音的电话说:“莫名其妙的女人。” 奥里萨嘴上这样说,但内心深处却难以平静。 大约在1989年四月份的一天晚上,作为机要保密局负责人的奥里萨上校,脱下 军装,穿着白色阿拉伯大袍,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晚会,经朋友施莱辛格的介绍, 认识了舞蹈演员史蒂芬。 30岁左右的史蒂芬,身材修长,跳起阿拉伯舞来,一招一式极有魅力。听朋友 说,史蒂芬至今仍然是独身。虽然史蒂芬年龄不算小了,但她的容颜和身躯总是充 满着青春活力。奥里萨上校从认识她以后,便经常邀约她,并深深地爱上、她。 一天,奥里萨上校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史蒂芬小姐的住处。室内没有 什么家具,除了一张大大的可作睡觉用的沙发外,还有几根发出幽幽彩色的霓虹灯 管,装在室内四周的墙脚。 对奥里萨的到来,史蒂芬觉得在自已的意料之中。她微笑着和奥里萨上校闲谈 着。 “奥里萨上校,你是一个英武的军人,有时我真怀疑自己爱上了你!” “史蒂芬,说真的,你的笑脸,你的言语,你的舞蹈,无一不在我的记忆里, 史蒂芬,我——我冒昧地问一句,”奥里萨显得很激动,“我配得上你吗?史蒂芬,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史蒂芬哈哈大笑:“尊敬的奥里萨上校,我崇拜你的一身威风,但我不欣赏你 的感情用事。”史蒂芬一甩胸前的长发,微闭双眼,靠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轻轻晃 动着性感的大腿。 奥里萨赶紧靠坐在史蒂芬身边:“史蒂芬,以我现在的地位,难道配不上你吗? 你说,你说!”他俩紧抱在一起。 突然,史蒂芬好象从梦中惊醒,睁大双眼,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将奥里萨推开, 站了起来。 沉醉在极度兴奋中的奥里萨没想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他不死心地又一次扑向史 蒂芬,史蒂芬只轻轻一闪,扑空的奥里萨踉踉跄跄,伏在沙发上咆哮着:“亲爱的, 答应我,我……”并想再次冲过来。 史蒂芬一声大吼,“当兵的,再胡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奥里萨站住不动了,痴呆地望着史蒂芬。史蒂芬用手整理着乱发:“奥里萨上 校,想想看,我如果就这样属于了你,你就靠现在的地位能使我幸福吗?” 史蒂芬走近奥里萨:“亲爱的宝贝,你很可爱,但我也要想想前途。”史蒂芬 轻拍着奥里萨的背,“我的傻瓜,你现在的钱还不够住一个月的高级旅馆呢。” “那怎么办?” “很简单,”史蒂芬将脸对着奥里萨,“你手中就捏着大把的钱,只要你将保 险柜中的文件拿出来,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你,你要我出卖国家机密,不行,坚决不行……” 奥里萨带着懊恼的心情离开了史蒂芬住处,从此再也不踏进这里一步。但已迷 恋上史蒂芬的他,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她的影子。 今天,史蒂芬又找上门来了,她说想通了,是什么呢?她还说…… 对,见一见她! 8 月 12 日,奥里萨上校来到沙巴什大街。他身着军服,显得格外威武。刚一 站定,一辆小轿车停在了他的身旁:“还愣着干什么,奥里萨上校,快上车!”驾 车的是史蒂芬。 奥里萨刚上车坐定,史蒂芬熟练地驾着车向巴格达南面驶去。 “好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精神,近来一定很忙吧?” “当然,现在战争气氛很浓,我们的敌人很强大,需要认真对付。” “请你不要破坏今天的气氛,今天我要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 “什么地方?” “巴比伦古城。” “真主,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要你去。”说话间,小轿车出了城,向着巴比伦古 城驰去。 巴比伦古城在巴格达南面约90公里的地方,是举世闻名的古代遗迹。 当史蒂芬和奥里萨来到这里时,或许是由于战争气氛的缘故,这里的游人比起 往常来要少得多。但史蒂芬显得格外高兴,她对奥里萨不断解说着:“奥里萨,你 看这个圆形剧场,当时主要是供皇亲国戚们看角斗的场所,那角斗士互相残杀的惨 景和今天的战争同样残酷。” “可今天的战争,是我们保卫领土,是面对敌人啊!” “不要和我争了,奥里萨。看来战争就要降临了,我们打不过他们,听我的话, 跟我走吧。” “临阵脱逃的人,真主是不会饶恕的。” “想想,你们打仗死了,贵人们还是花天酒地,有意义吗?” “你今天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奥里萨怒不可遏。 “算了,不要扫我们的游兴。”史蒂芬挽着奥里萨的胳膊,“告诉我,都忙些 什么?” “你知道,美国人、英国人、沙特阿拉伯人,他们在调动着部队,随时都有可 能对我们采取进攻,我们当然要做好准备,这不,大量的地图,各种命令,我都要 好好处理,你说不忙吗?”奥里萨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对着史蒂芬,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今天我还要回去,有重要的事。” 史蒂芬略略沉思了一下,答应道:“你等我一会儿,我们就回去。”说完独自 到了古堡背后。 奥里萨吸完一支香烟,不见史蒂芬,便来到古堡后四处张望,这里游人更是稀 少。奥里萨没有见到史蒂芬,自语着:“她上哪儿去了呢?史蒂芬!史蒂芬!” “别叫了,史蒂芬不存在了。”奥里萨清楚地听到背后一个冰冷而嘶哑的声音。 他转过身来,不禁毛骨惊然,一个蓄着仁丹胡,穿着军装的人拿着带消音器的 手枪正对着自己。这人面孔很熟,奥里萨刚张口“你——” “少废话,我知道你不会合作,当你的亡命徒去吧!”话音刚完,随着“啪、 啪、啪……”一连串低沉的枪响,奥里萨倒了下去。仁丹胡靠过去刚想搜身,突见 一好奇的游人朝这边走来,便闪身躲进了古堡小巷里。游人看见了奥里萨,伏下身 去搀扶。仁丹胡闪身出来,对着游人头部猛地一击,他昏了过去。仁丹胡在奥里萨 衣袋内掏出钥匙和证件放在身上,将手枪握在被打昏的游客手上,溜之大吉。 不一会,赶来的警察铐住了被打昏的游人…… 1 小时20分后,仁丹胡出现在机要保密局大门口。他向哨兵行了一个军礼,递 上证件。门卫哨兵看了他一眼:“请进吧。” 仁丹胡进了保密局,大步向楼内走去,每见一个哨兵,他都礼貌地行着军礼。 他来到靠近保密室的隔壁,走了进去,见里面放着茶盘,便倒上水,端着走进保密 室。办公桌前一个伏案的军官听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道:“好你个奥里萨,你 上哪里去了,上司命令我们要快点将防御设施图交到他那里去。” “朋友,谢谢你的提醒,我马上就办。” 伏案军官听见声音不对,抬起头来,马上惊呆了。在仁丹胡的茶盘下,一支枪 口对着了他的脑袋。他条件反射地去拉抽屉,但晚了,“啪、啪…”点点血花喷在 了墙上,军官一声不吭地伏倒在办公桌上。 仁丹胡迅速关上门,作了一个自杀现场,掏出奥里萨的钥匙,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竟然全是伊军的作战计划和各种重要图表……(1995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