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奇证 袁有成 连续几天中,埃及安全警察每天早晨都准时将一名受过10年教育的以色列技术 员武装押送到首都开罗地方法院,然后将其锁入一个铁笼中,他要在笼内呆几个小 时。人们看到,嫌疑人的左臂和一名警官的右臂铐在一起,数十名秘密警察散布在 旁听观众中,他们衬衣遮盖下的裤兜鼓鼓囊囊,使人一下就会联想到那里藏有手枪, 防暴部队手持塑料盾牌和竹杖,警惕地守卫在各个窗口。 奇特的证据 原来,法庭正在审理一起“以色列间谍案”。法官指控笼中嫌疑犯——阿萨姆 是以色列间谍,同案受审的还有埃及公民伊马德·伊斯梅尔。与严密保安措施形成 鲜明对照的是,法庭出示的唯一间谍活动证据竟仅仅是两条女性内裤。那是著名的 以色列卡尔文·克雷因女性内衣厂生产的传统内衣系列中一种最新产品。 1997年8 月初,开罗地方法院开始审理阿萨姆和伊马德·伊斯梅尔间谍案后不 久,案中奇特的证据立即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两条内裤也成了各媒体报道的热 点。该案法官说,作为证据的女性内衣是由以色列情报部门做过浸泡处理的,从中 可以提取出“密写”墨水。 34岁的伊斯梅尔在法庭上承认说,他是在陷入摩萨德女特工设置的“蜜月陷阱” 后,被招募为以色列间谍的。伊斯梅尔原本是埃及一家集以色列技术和埃及廉价劳 动力为一体的合资厂工人。1996年,他随另外10名工友一起到以色列接受为期一个 月的技术培训。学习期间,他同时与两名阿拉伯后裔的以色列女“工友”相爱了, 并通过她们结识了阿萨姆。 阿萨姆那时35岁,是4 个孩子的父亲。他虽也是阿拉伯人,却为以色列效力, 而且正准备以卡尔文·克雷因女性内衣厂技术顾问身份赴埃及。 临回国前,伊斯梅尔得到了以色列工友们送的不少礼物和以色列几家著名厂家 生产的各类内衣样品,其中包括阿萨姆进的那两条后来成为间谍活动证据的女内裤。 回到家乡后,伊斯梅尔极为怀念在以色列的日子,尤其想念与其“共坠爱河” 的两位“女友”中的那位他“特别眷恋的女人”。因此,伊斯梅尔每天都通过电话 与她交谈。不久,“被眷恋的女人”来到埃及,专门看望伊斯梅尔,而且同意与其 结婚。不幸的是,他们的来往引起了埃及情报部门的注意,伊斯梅尔被叫到安全机 构内问话。那个女人预感情况不妙,立即溜出埃及,回到了以色列。刚刚成为以色 列间谍没多长时间的伊斯梅尔经不住严厉的通问,最终承认自己已被摩萨德招募的 事实,并全部交出了从以色列带回的礼物和女性内衣。 严厉的判决 埃及情报部门对这些礼物和内衣进行仔细检查后,找到了摩萨德间谍活动的证 据。据报道,安全警察首先将两件内裤浸泡在水中,然后将沉淀物放在显微镜下观 察,并用仪器分析。结果,他们发现了一种能配制“隐形墨水”的化学物质。伊斯 梅尔向检查人员承认,两件内裤都是埃及厂方聘请的以色列技术顾问——阿萨姆送 给他的。阿萨姆随之被逮捕。 安全部门的推论是,伊斯梅尔将根据阿萨姆的指示和教授的方法,把化学物质 从内裤中提取出来,然后配制成密写墨水,并用之书写秘密情报。但他们拒绝说明 是何种化学物质及其属性,也没有透露阿萨姆和伊斯梅尔究竟从事了哪些“阴谋活 动”,因为这些都是国家的“核心秘密”。然而,在整个案件的审理过程中,伊斯 梅尔虽承认自己确实在为以色列从事间谍活动,但否认使用过隐形墨水和这些化学 物质的存在。因此,能证实伊斯梅尔为间谍的唯一证据就是他自已的供词,而阿萨 姆间谍活动的证据则仅仅是那两条女性内裤。 尽管如此,法庭还是在1997年8 月底以间谍罪判处阿萨姆15年徒刑,伊斯梅尔 终身监禁。同时,法庭虽未公开那两名以色列“女工”的姓名,但对其作出了缺席 判决,认定她们为摩萨德间谍,并不准她们再次进入埃及。判决结果宣布后,以色 列立即就阿萨姆因间谍罪而必须坐牢一事,对埃及表示了强烈不满。以色列总理内 塔尼亚胡本人向埃及总统穆巴拉克保证说,阿萨姆是清白的;总统魏茨曼在亚历山 大会见穆巴拉克时,也提出释放阿萨姆的要求,但遭到了埃及总统的拒绝。尽管如 此,以色列本着“一个被遗弃的民族绝不再抛弃任何一名同胞”的原则,仍在积极 寻找营救阿萨姆的途径。 (1998年第2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