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日埃及学 埃及学以个人冒险揭开序幕,在百余年后的今日,则以集体的科学研究为主要方式。 考古学家的一生,固然仍有部份时间在田野度过,其他时候则花费在研究和实验室。他 们鲜少独自工作,反而常与其它领域的专家合作,探寻科技整合的可能成果。在严肃的 研究生涯之中,一名考古学家如果有幸,仍然可能因为发现一处遗址,而拥有那份令人 震颤的激情。 业余考古爱好者(如戴维斯和卡纳冯)能自由发掘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有 政府机构能得到发掘许可证,也才可能负担重大发掘工程所需的经费。这些机构通常设 在埃及或外国的埃及学研究院。现在有26个国家各拥有至少一个埃及学研究中心,这些 中心大多附属于大学或博物馆。埃及本身对各项有关研究计划,积极参与。“埃及古代 文物机构”的前身,乃是马利耶特和马斯皮罗所开创、发展的文物局,它的监察员为外 国来的考察团提供各种田野研究的协助。上埃及、埃及和下埃及的总监察员,监督各自 区域内的遗址和古代建筑,在必要时也支援抢救工作。此外,开罗、阿西乌特、亚历山 大城的几所大型大学,都有各自挖掘小组。埃及还拥有两个重要的埃及学文献资料中心, 一个在开罗,另一个在卡纳克,是由法国和埃及合作设立的机构。
19世纪里,所有的埃及学学者都互相认识,并常常互通信息,交换资讯与心得。从
那时起,人们对埃及学的兴趣大为增加。几年以来,大家还成立了一个国际埃及学学者
协会,拥有不下900名会员!同时埃及学也和其他许多学科一样,逐渐细分为几个部门,
文献学、碑文学和历史(包括宗教史、考古史和艺术史)等。结果,人们已越来越难全
盘掌握这门学问。
此外,埃及学学者与史前史学者一起工作,逐渐采用了新考古学的严密方法。他们
不再仅仅研究文献或漂亮的文物,而开始对发掘的地层做专业考察。他们已经知道,从
地层分析所获得的信息,决不亚于石碑或神庙墙壁上的铭文。近15年来,借着现代的科
学方法和实验室的研究,埃及学已大幅扩展了它的研究范围。
那么,埃及学已经研究透彻了?其实不然。这些新的研究方式并不意味不会再有伟
大的发现。如神牛墓、图特卡蒙或塔尼斯王室墓穴等。人类数千年来生息于尼罗河流域
及其附近的绿洲,跑遍了邻近的沙漠,到处留下人的踪迹,但遗迹并未全部发现。不要
忘记,埃及历史上的各个首都尚未受到彻底的勘察……还有许多法老的墓穴下落不明,
连亚历山大大帝墓穴也有待发现!
○挽救阿布辛博
瑞士人布尔卡德,1813年到努比亚旅行时,化妆成叙利亚商人,化名伊卡拉欣·伊
本·阿布达拉。就是他最先看到阿布辛博的遗址;并且留下了纪录。当时他把阿布辛博
叫作伊普桑巴尔。
公元前591年,当普萨美蒂克二世(公元前?—前609)出兵攻打苏丹法老阿斯佩尔
塔时,埃及军队里的希腊佣兵,已经对阿布辛博赞赏不止,并在一座巨像的腿上刻下自
己的名字。当时,神庙已经开始陷入沙中;后来,阿布辛博便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希
腊、罗马的古典作家,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它。
1799年,当法国远征军里的学者,询问努比亚人哈吉·穆罕默德时,他开了份长长
的名单,列出位于第一和第二瀑布之间的努比亚村庄。“阿布辛博”名列其中,但不见
提及它的废墟,而凯尔塔西、德波、塔法、卡拉布沙、德尔、卡什·伊布里姆等遗址的
叙述则十分详细。其实这些地方的神庙,远不如阿布辛博的神庙来得重要。
布尔卡德在当地阿拉伯人指引下,终于在1813年3月22日到达阿布辛博。他从沙漠
高原下到谷底去,对尼菲塔莉王后的小神庙作了一番巡礼,这是人家告诉他的此地唯一
的遗址。他在日记里对这座小神庙作了详细的描述,然后说:“如我所料,在见过伊普
桑巴尔的全部古代遗物之后,当我准备沿着下谷底时的路返回时,我不经意地稍微绕向
南面,突然看见四座尚能看出轮廓的巨大雕像。雕刻在离尼菲塔莉神庙约200公尺处的
山上,竖立在一个很深的山口中。它们几乎已全部陷入沙里,只有其中一座有完整的头、
一部份胸部及手臂还露在外面。旁边一座几乎看不出来了,它头部已经断裂,沙子堆到
肩膀处,另两旁只看得见头饰。很难判断这些雕像是坐着还是站着。”
所以,1813年时,大神庙已然陷入沙中,而努比亚人甚且不知道有这座大神庙。布
尔卡德写道:“在四座巨像之间的岩壁上,有俄赛里斯的雕像,沙面上有它的隼首。如
果除去沙子,我猜想下面可以发现一处巨大的神庙,四座巨像很可能是入口处的装饰。”
他也不能确定神庙确实存在。
在1813年,还没有发明任何机械来搬走堆在山壁上和神庙上的沙子。要搬掉这数百
万立方公尺的沙,需要上千人,而在当时阒无人烟的努比亚,上哪儿找这些人力?
为了确定神庙确实存在,唯一的办法,是除去布尔卡德所见到的俄赛里斯像(实际
上是太阳神瑞—何拉克提)头部下面的沙;然后从门——如果有门的话——钻进去。那
些兼作文物商的领事,都被布尔卡德的叙述吸引到这里来了。德罗韦蒂和萨尔特深信里
面藏有财宝,都想进入这座神庙。
1816年3月,德罗韦蒂率先到达阿布辛博。他费了许多周折,花了300个皮埃斯特
(埃及货币),才说动村里的族长派出一些人手,帮他清理沙子;而他自个儿则忙里偷
闲,前往乌阿迪·哈尔法看大瀑布去了。等他过了几天回来时,发现根本没有动工。村
民囿于迷信,担心进神庙会遭不幸,拒绝工作。族长把钱还给他,德罗韦蒂便回去了。
萨尔特则请贝尔佐尼负责这项工作。贝尔佐尼1816年9月从卢索尔到阿布辛博来,
立刻明白他所面临的难题有多艰巨。清理庙的正面至少要一年,当然也要大量人力;而
他既没时间也没人,更没有经费。
显然,应该集中力量挖出那个可能存在于中间两座巨像之间的门。要到达这个门,
据他计算,要清除11公尺以上的沙子,而沙子源源不断从峭壁高处流下。用他的话来说,
要清沙堆乃是“企图在水里挖一个洞”。他尝试设置栅栏,以减低沙子流下的速度,并
在向下挖时不断用水润湿洞壁。经过一个星期,他还没有挖到一半就没钱了,于是决定
先回卢索尔,以后再来。
一年以后,贝尔佐尼带着两名英国海军上尉回到阿布辛博。采用和1816年相同的办
法,经过20天艰苦努力,终于发现了门的顶端。他们从一条狭窄通道爬进巨大的神庙,
贝尔佐尼后来兴奋地回忆当时的发现:一座非凡的神庙,有浅浮雕、绘画、巨大的精美
雕像等装饰。不过他同时也感到失望:这座神庙里没有他想像的财宝,连值得带走的石
碑、雕像或小纪念碑也没有。他的战利品少得可怜:一个猴子小雕像、两个鹰首斯芬克
斯像、一个库什总督的雕像。他把这些都交给萨尔特,现存大英博物馆。
贝尔佐尼和他的同伴吃完了带来的食物,在1817年8月4日,进入神庙后第三天,离
开了阿布辛博。他们留下神庙已经挖开的入口,要求附近的村民注意保护。尽管他们再
三嘱咐,努比亚人还是任凭沙子堆积,重又掩盖了神庙的入口。
1831年由于英国人罗伯特·海的努力,人们得以重睹这四座雕像的全貌。但是在
1850年3月,当福楼拜的旅伴杜冈,为神庙拍下它的第一张照片时,门又已经被沙子掩
埋了一半,巨像的大部份也都埋在沙里了。马利耶特在1869年清理出神庙的正面;然而
五年以后,当阿梅利亚·爱德华拜访阿布辛博时,北面的巨像又被沙子埋住了。这场与
沙子搏斗的工程,似乎注定永远无法成功。直至1909年,马斯皮罗才终于把神庙从沙堆
里清理出来。
1956年,埃及政府决定在阿斯旺建造新水坝。尼罗河两岸努比亚地区的所有古代遗
址和文物,立即面临毁灭的威胁。
鉴于此危机既严重又紧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1956年3月8日,发起一次国际性救
援行动,以挽救努比亚的遗址和文物。由于在世界各地,埃及学已拥有经验丰富的研究
人员,所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成员国,都迅速积极地响应了这号召。
在水坝完工之前的八年里,40个考古团前往受胁的地区考察,挽救了二十多座古代
建筑。结果,这个行动现在已成为整个尼罗河流域中亨有盛誉、最广为人知的考古学成
就。
然而在1976年却完全是另一种景象……埃及大地上最著名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
木乃伊日渐损坏。在经受了岁月的沧桑之后,种种迹象显示,他已染上即将蔓延全身的
腐蚀性疾病。这种看不见的疾症来自何处?怎样才能根除这疾病,使神圣的拉美西斯重
获永生?
在法兰西博物馆名誉督查员克丽丝蒂安·德罗什诺布勒古尔的发起下,埃及与法国
的顶尖专家,共同组成了一个工作小组。小组由巴黎人类博物馆利奥奈尔·巴鲁及副馆
长科莱特·卢贝教授带头,其中包括102名科学家。他们为“病人”诊断、治疗了七个
月。
1976年9月,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运抵巴黎。科学家俯身察看他,由于激动而说
不出话。他们口戴外科医生的面罩,屏住呼吸:病人名气太大,太神秘了……这次会诊
如此重要,他们忐忑不安。拉美西斯躺在一具简陋的橡木棺里,卸下所有象征荣誉的饰
物之后,只是一个患病的老人。
根据埃及学学者的看法,拉美西斯很可能生于公元前1279年,就出生在他父亲塞蒂
一世的底比斯王宫里。他约在70年后,即公元前1212年左右去世。死后,他的尸体接受
了只为法老举行的神圣仪式:遗体涂上了防腐香料,裹上面带,饰上宝物,安放在国王
谷的墓地里。两个世纪之后,盗墓者闯入他的墓室,劫走他身上的宝物,包括涂防腐香
料时放在他腹腔里的一只金盘。第21王朝时代,底比斯地区的主人、阿蒙的最高祭司皮
纳杰姆命人修复了木乃伊,并在他颈部套上睡莲的花环……拉美西斯二世因而第二次获
得了永生。
公元前1000年,拉美西斯和其他木乃伊被藏入德尔巴哈里的峭壁,直到1881年才被
当地农民发现。法国的埃及学学者马斯皮罗辨认出拉美西斯,此时拉美西斯身上已失去
所有属于君主的标志,只有胸前还系了一小卷纸莎草纸。
在1912年,英国埃及学学者艾略特·史密斯运用放射线技术,就发现拉美西斯二世
的身体业已逐渐恶化……65年之后,必须立刻加以诊治。
拉美西斯二世一到巴黎,负责抢救他的科学家,便集中心力在他身上。第一要务,
是确定他的真正病因。科学家在裹尸布的碎屑中,采集到他的胸部和脱落的头发上一些
微粒标本。这些标本经过自然史博物馆、法院鉴定处、法国纺织学院、动物研究机构,
国家科学研究中心、原子能署等机构的专门实验室的分析,仍不能确定是细菌或真菌,
抑或昆虫在作怪。学者拿出性能最好的显微镜,试图解开谜团。终于,自然史博物馆的
隐花植物学专家让·穆夏卡博士辨认出损坏原因。造成病症的菌类名称十分难念——
Deadalea biennis Fries。
工作小组兴奋不已,奥秘眼看就要揭开了。与此同时,在开罗的研究机构运用放射
学、静电辐射学、色彩密度测定学、内窥镜检查法、细菌学、孢粉学、古植物学、对标
本和木乃伊的各种测试、博物馆学、钻60伽马射线等技术,仔细观察病菌。
对拉美西斯骨骼、身体内壁、股动脉、牙齿及整个人体的深入研究,也颇有收获:
拉美西斯略微跛足,脊柱硬化,头部过份向前倾斜。他的头部是裹尸时由涂防腐香料的
人拉直的,所以他的脖子和颈背有一些裂纹。法老生前饱受牙床脓肿之苦;而且有充分
证据可以相信,他死于某种疾病导致的全身感染。
确定了拉美西斯的病因是一回事,要换救他则是另一回事。领导研究小组的利奥奈
尔·巴鲁和科莱特·卢贝懂得这一点。显然,利用现代技术来根除病因的时候到了。化
学疗法、热疗和冷冻法很快就被排除在外,因为没有人敢确定,木乃伊身上防腐用的树
脂和树胶对这些方法会有什么反应。不了解的东西太多了,只剩下一个解决办法。放射
线照射。作出这决定颇为困难,因为如果法老出了任何问题,必然会引起法国和埃及的
外交冲突。
从诊断一开始,埃及官方代表萨乌基·纳克拉博士对整个过程及木乃伊本身就无比
关注。工作人员先把装木乃伊的橡木棺底切割成几段,使遗体滑在一块板上;然后安放
在一辆活动手术床上。他的颅骨、上身都用小垫子垫着,以避免骨骼承受任何压力。只
有在科学家需要做研究或诊疗时,才把他从存放的地方推出来;而且每次绝不超过三个
小时。
当时的口号是“谨慎第一”,但治疗还是要进行。穆夏卡的诊断是对的:如果不使
拉美西斯二世摆脱侵蚀他的真菌,他的木乃伊将因此而在本世纪末之前“死去”。只有
巴鲁馆长能决定该如何治疗,决定对拉美西斯二世采用放射线照射。
在格勒诺勃的核研究中心及罗贝尔·科尔尼埃领导的实验室里,科学家利用钻60产
生的伽马射线,把从拉美西斯身上所采取的标本(真菌、头发、布屑),以及从另一具
木乃伊身上取得的各种人体组织标本,拿来做了一连串测试。测试结果令人兴奋。这些
照射对人体组织没有任何影响;而且被测试的标本真是毫发无损。真是幸运……否则真
难想像如何把一个秃头的拉美西斯还给埃及人。同时,放射线的作用足以消灭真菌。接
着,小组又把一具木乃伊当作“烈士”,拿来测试一番。测试工作在巴黎附近的萨克莱
核研究中心进行,由原子能署的工程师执行。又是百分之百成功。于是,拉美西斯终于
要接受放射线治疗,痊愈的时刻已经来到。
拉美西斯由人类博物馆的专家精心修复,并且盖上由卢浮宫博物馆捐献的一块古代
麻布,重新放入雪松棺木里,获得第三次新生。他容光焕发,照料他的医生一如从前的
祭司,出于对于古代宗教的尊重,他们使拉美西斯的灵魂重返理想住所——一个完好无
缺的身体。
○寻找胡夫
我们是不是还不认识大金字塔的真正面目?两位法国建筑师作了肯定的回答。为了
证实他们的假设,1986年8月,一场探勘活动开始了。
胡夫金字塔的大构造本身,会不会只是一种障眼法?法老的圈套有效吗?为了瞒过
闯进金字塔的人,有什么巧计得以保护国王陵墓的秘密?在大金字塔里,是不是有另一
个入口、另外的洞穴,甚至另一个国王的墓室?
一切起于偶然。这两个建筑师都着迷于海底潜水运动。他们到红海去了一次,便对
埃及产生兴趣;回来后,朋友又送给他们一本漫画:《大金字塔的奥秘》,变化就由此
启动。
多尔米庸看这本漫画时,对书中所详细描绘的细节感到惊讶;对大甬道两侧墙上有
奇怪的狭槽,更产生了疑问。沿着墙的内壁凿这些沟槽有什么用处?
同样,一些位于墙面中等高度,被碎石包围的标志也使他吃惊。他们在一些专业书
籍里试图寻找解释,却找不到令人满意的答案。
由于好奇,他们继续考察;而且决心坚持到底。他们从照片和资料中搜集各种测量
数据和纪录,与别的金字塔进行比较,结果又证实了一些反常情况的存在。
在这两位建筑师看来,这些奇异之处不可能是建筑上的失误。埃及人十分熟悉建筑
规律,不会容忍这类毫无根据的瑕疵。他们认为,这一切都出自设计,而且别有用意。
多尔米庸和古瓦丹花费了几个月时间,试图弄清大金字塔构造背后的逻辑。他们独
力摸索,始终没有任河埃及学家同意他们的看法。
这两个建筑师的看法,实际上已为埃及学开辟了一种新的研究门径。按照他们这套
理论所展现的逻辑,便可以对大金字塔的整个建筑系统作出解释。
从入口开始,大金字塔便有明显的反常情况。像其他金字塔的入口一样,人们只能
通过一个矮小的门洞,进入这座巨大陵墓。可是入口门洞上为什么要用四块巨型门楣组
合成尖锥状顶;然后再用两块巨石保护它们呢?
多尔米庸和古瓦认为,这个大结构实际上掩盖了另一个入口,那个入口在法老死后
便已封死了。
在上坡走廓,他们观察到沿墙有一道石块,排成奇怪的带状。这在金字塔里的其他
部份是没有的。
在国王墓室里,工作人员用内窥镜了解墙壁后面的真相。
考古学家认为,这套设计是为了承受墙壁所受的侧压。两位建筑师有不同的看法,
但是还不想公开。
继续向上攀登,便到了大甬道,那里正是墙上凿有沟槽、屋顶以梁托支撑的地方—
—那些沟槽,便是最早引起两位建筑师注意的异常现象。为了解释沟槽的作用,多尔米
庸画了张草图。他说:“沟槽可以插入木棍,用来搭一个到达顶部的鹰架。顶部上面应
该会有一些洞穴。在关闭陵墓之前,大甬道里一定在施行重要的障眼法工程。”
装闸门的廊道也有若于建筑上的细部设计,令人惊讶。它位于大甬道顶端,由三个
花岗石做成的闸门,挡住国王墓室的入口。但是,只要爬上闸门前面的石头,就可以爬
过去;然后,若再敲掉在理论上封住国王墓室的花岗石的一角,便可以到达石棺了。在
公元820年,阿拉伯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马蒙,公元786-833,就曾用这种方法劫掠了
国王的墓室。
所有埃及国王都喜欢把陵墓隐藏起来,以防盗墓;胡夫却建造了一座众目睽睽之下
的金字塔,因此必然会有一套可靠的保护系统。
然而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胡夫陵墓的建筑师设了这样一种乍看极不可靠的结构?为
什么要在闸门廊道上安装两套滑动的横梁?
国王的墓室高大宽阔,里面巨大的花岗石块,恰与国王的陵墓相称。墓室顶板上面,
巨大的横梁构成的四个房间,就更令人吃惊了。埃及学学者认为,这一堆总重2500吨的
石块,是用来挡住两侧压力的,所以名之为卸载室。只是这些房间的建造结构,不可能
减轻任何负荷。
可是,悬在这些房间之上的拱顶,倒可以把压力分散到侧面的其他支点上。多尔米
庸指出:“石块的堆积,可能是一种增高拱顶的方法。借此所创造的空间,每侧都可以
不必承受任何重量。在那里,极可能藏有国王的墓室。”
他们也在金字塔里其他部份继续研究。王后走廊的砌造,在他们看来也很古怪;按
他们的假设,里面可隐藏一些仓库。
5月,第一次发掘工程开始。在这个很难发掘的地方,可供使用的设备十分有限。
与法国地球物理勘探公司合作的法国电气总公司,决定采用重力测定技术进行研究。他
们相信,这种技术可以测定任何密度的材料。
第一批测度成果鼓舞人心。在王后走廊里,仪器纪录显示,在重力测定时出现很不
规则的变化;而且就是在两位建筑师所预料的地段。这些地方“没有实物”,也许因为
它们正是洞穴的所在,也就是多尔米庸和古瓦丹所推想的仓库。
在卸载室测得的数据则不太令人信服。多尔米庸承认:“我们确实测出一些异常之
处,不过很难加以说明。何况国王的墓室和一两个卸载室都还没侦测。”
无论如何,批准发掘的埃及古代文物组织认为,初步的测试已足以说明发掘的必要
性。接下来,研究小组的第一件工作,便是采用小孔探针技术,即在墙壁上钻小孔,再
伸进一个装有袖珍照相机的内窥镜,拍摄墙壁后面的景象,以检验“仓库”是不是存在。
如果成功,研究小组接着将在金字塔的其他部份钻孔,以证实两位建筑师的假设。
但无论这假设能否得到证明,它必有助于埃及学的发展。
借着现代技术,考古学家将可以首次了解埃及人的建筑设计;而且对金字塔几乎不
会造成任何损害。
随着考古队大量涌入埃及,本着文物保护的目的,1989年,埃及文物管理当局禁止
进一步的钻探研究与发掘,对金字塔的深入探索告以结束。但广大埃及学学者、考古学
家们仍在不懈努力,他们从不同的角度走进金字塔世界,并一步步逼近这个人类文明之
谜的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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