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冠军的哲学 0040321 《沈阳晚报》发表了一篇题目为“0040321”的文章。这7个阿拉伯数字不是电 话号码,而是辽宁在历次全国运动会取得的名次。 数字是简单的。 “1”这最小的数字却代表着最大值,这独占鳌头、傲立峰顶 的“1” ,是4000万辽宁人情感与力量的结晶,是无数体育工作者呕心沥血、智慧 与创造力的凝聚,是体坛精英用成吨的汗水浇灌的硕果,也是辽宁体育战略决策所 带来的辉煌。 说天才的运动员加天才的教练再加上体育战略等于奥运会冠军,这结论大抵是 不错的。为数众多的奥运会冠军、世界锦标赛冠军、亚运会冠军、全运会冠军,看 起来辽宁体坛强手如云,令人瞩目,探究其成功的奥秘,似乎大体上只能缘于此。 从“海南丢子”谈起 辽宁体育人材素质之好,是全国公认的。当辽宁体育处于低谷时,曾经受“一 流的运动员,二流的教练,三流的体育设施”的嘲讽。 身高体大,体质与意志品质俱佳,辽宁在长距离(如中长跑)、力量型(如举 重、 摔跤、柔道)、大级别(如100公斤以上项目)竞赛中占有明显优势。谈到这 里,省体委训练处长郑连第不无风趣地说:“上海、广东人,往死了吃体重也上不 了100公斤, 可随便找几个辽宁人鼓捣鼓捣,级别就上去了。”人材优势是最基本 的优势,对此,外省市羡慕之极,也想方设法从辽宁挖走不少有潜力的队员。对于 人材素质, 聪明的上海人意识得比较早。还是在1986年,上海对全市所有11-15岁 的学生进行了身高和体质普查,能达到和可望达到男身高1.90米,女身高1.80米的 学生一共只有50几名。而这为数甚少者,除去家庭的阻止以及其他学科定向培养等 因素,适合搞体育的还能剩下几个?面对这样的危机,上海计划生育部门破格决定: 允许高个子运动员多生一胎。可从怀孕到拿冠军,时间似乎过于漫长了。七运会后, 上海的报纸连篇累犊地写文章反思,感叹一流的教练员无村可教,很好的体育设施 内训练者寥寥,于是呼吁“借鸡下蛋”,可这鸡是很难“借”到的。 人种的遗传因素是重要的。陕西人有句话叫“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是说米 脂的女人漂亮且身材姣好,绥德的汉子孔武有力,健壮剽悍。“三国”时的日布是 绥德人,貂禅是米脂人。想来辕门射朝时,吕布不会想到他的祖宗是远古流放的强 悍之徒,而貂禅戏弄董卓之时,大概也不会用那因征战被掠的女子,她的江南母亲 留下的吴依软语吧。写《中国体育界》的尹卫星曾呼吁:“我们为什么不把南方人 的灵巧和北方人的粗犷来一点‘杂交’,产生出粗犷的灵巧和灵巧的粗犷?”看来 这种方式本来古已有之。 辽宁人体质强健,而其中出类拔粹者多为大连人。七运会大连运动员得金牌26 枚,其中大连一个金洲区就得14枚。一个县级区,如果按金牌多寡列榜,与全国各 省市自治区比肩,可列第10位,位在解放军代表团之前。马家军中的王军霞是大连 郊区人,曲云霞、刘冬均为大连金洲人。 大连人自称“海南丢子” , 是说自己是渤海湾之甫的技县、威海、烟台一带 “丢”过来的山东人。辽宁人80%的原籍都在山东,是当年“闯关东”闯来的。 据说一次山东开体育战略研讨会,寻根究底,说辽东和胶东就隔着渤海湾,这 里气候比辽东暖和,又非常富足,10个辽宁人有8个是山东人,早年要饭跑过去的, 可辽宁怎么比咱强呢?其中有人说这不奇怪,咱山东黄河闹水害、地里闹蝗灾,逃 荒要饭的人走遍全国,都知道关东好过,人烟稀少,海边有鱼。山上有果、水田种 稻、荒地种麦、旱涝保收。山东逃荒要饭敢闯关东的,都是些不安现状的人,按时 下的话是“思想解放型”人才,心理素质好。一个村子走了18户,拖家带口都是这 类人。剩下的,不是一扁担打不出个屁来的,就是老弱病残,或是宁可吃观音土、 啃树皮,也恋着土屋不走的人。那些山东人到了沈阳、大连,或煤都抚顺、钢都鞍 山,以及煤铁基地本溪、文化古城辽阳,能到这些地方的逃荒者,都是体力特别好 的人,差些的,未出山海关就贫病交加饿死累死了。而乘小船奔大连的人更不容易, 正儿八经需要有两下子。笔者有位大连籍朋友,其父当年在海上颠簸得精疲力竭, 爬上大连海岸,又被日本人一枪将胸口崩出个血窟窿,竟奇迹般活了下来,这需要 何等顽强的生命力。而另一位大连朋友,常常诧异自己的婶娘竟比叔叔小20几岁, 忍不住问其原因,叔叔叹口气说:当年矿上从山东拉来一船女人,一条麻袋装一个, 分给谁背上就走,碰上谁算谁,这是天意。试想被装在麻袋里像货物一样被运来的 女人,又有什么苦不能忍受? 问题的结论是:最优秀的山东人与努尔哈赤的后代杂交,产生了更为健壮的后 代。这话听起来似乎有点乱侃的味道,但也并非胡说。遗传学中远缘杂交的优势是 事实而非虚妄的杜撰。 或许是由于上述原因,大连出体育人材和文艺人材,在北京部队文工团舞蹈队 中,有不少体形特棒的小伙子都是大连人。大连人敢闯、敢干,一往直前,从不扭 捏作态。认为只说不做的人是“饼材”,即东北做苞谷饼子的材料,只会胡侃的那 是神经出了毛病。听说不久前香港一位歌星到大连演出,这位小姐演出前照例讲一 番调动观众情绪的话,说自己还未结婚,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爱她,把她拥在爱的怀 抱里?话音刚落,几个小伙子竟当场登上舞台,拥抱了这位女士,将这位歌星惊得 目瞪口呆。 大连对中国体育的贡献, 在足球界更为显著。1985-1986年全国足球甲级队联 赛,8个队150余名运动员,其中大连籍球员竟有82人。有时,场上几乎是大连人自 己和自己踢球,整个一场“自相残杀”。 1:3:6:12 沦体育的兴衰,应着眼于整个世界的体育格局以及各国不同的体制与运动机制 构成。 美国采用俱乐部制,由有实力的企业、财团、公司举办运动队;另外,依靠各 大学培育体育人材,世界大赛时国家奥林匹克委员会择其优者代表美国参赛。这种 体制,或许可以称之为“散点式结构”。中国多年来基本沿袭前苏联的体育模式, 即由国家办体育,从区、县业余体校到市省体育院校、运动技术学院直至中央,层 层选拔,组建代表国家的优秀运动队。这种国内外称为“举国体制”的状态,被喻 为“宝塔”式或一条龙”式的结构。 关于体制利弊的争论或许还要继续下去。有人认为体育丧失了应有的群众基础, 呈现倒三角形的奇怪现象,惊呼“中国体育就像升在空中的热气球”。 运动员这口饭确实不好吃。世界冠军只有一个,而从事每个项目的选手何止千 万?而过了“体育年龄”何去何从便成了大问题。据说英国足球队长基岗同时也是 让歌迷如痴如醉的歌星;丹麦门将尼里斯·波尔是一位物理学家;而超级球星苏格 拉底则是位医学博士。相形之下,我们运动员的文化素质是不是低了些?于是便有 了全国甲级队女排队员退役后当油漆工、小旅店服务员,男篮主力队员跟着个体户 看摊儿的结局。听起来有点儿像相声里唱京戏的花脸卖西瓜的段子,让人哭笑不得。 自然,也有当教头、升官进爵的,但能有几人?何况一个好的运动员,未必是好教 练,好的领导者。 在全国,辽宁似乎是得天独厚的。辽宁的体育模式可称之为“举省体制”,确 实形成了“宝塔”式的人材结构。 省优秀运动员现有1305人,集中在省体育运动技术学院以及训练中心、大连海 校等地。 体育运动学校(中专性质)14所,现有学生3O20人。(15-18岁) 重点业余体校(集中食宿、 学习、训练)48所,现有学生5800余名。(12-15 岁) 普通业余体校(上学之余集中训练)120所,学生11000多人。(12岁以下) 此外,一些厂矿、企业还办了业余体校25所。 总计,辽宁青少年业余训练3级182所学校有学员近2万人。 省优秀运动员稳定在1000人左右, 体育中专号称3000人, 重点业余体校号称 6000人,普通业余体校号称12000人,于是便有了1:3:6:12这样的人才梯队。 1992年, 国家体委、国家教委联合对176所体育中专的办学质量进行全面评估 和检查,在全国拔出37所优秀者,辽宁占 面对体育的竞争,一些省市常常慨叹,人材匮乏,后继无人。可辽宁体校招生 时能挤破门框,挡都挡不住,父亲母亲叔叔大爷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舅舅表兄堂妹七 大姑八大姨同学战友同事街坊邻里,拐8个弯托9个人也要找到校长、教练那里,挖 门弄景,非奔上不可。人说在北京、上海,家长的愿望都是让孩子当工程师、教授, 孩子们迷的是影星歌星、合资企业,可辽宁人就看中体育了,也说不清是咋回事。 或许是人材优势吧,上体校的学生大都没有后顾之忧。每年省优秀运动队选拔 150人左右。 剩下的,不是被部队领走就是去了外省体工队、除此之外,或许是受 美国大学办高水平运动队的启示,一些非体育院校也竭力招收体育人材,有的大学 体育教研室主任兜里揣着录取通知书,看中了谁,当场录取领着就走。辽宁每年以 体育专长上普通大学的人,有4O0至50O人之多。再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则到中小学 任体育教师或任厂矿体育干部。 业余或专业体校是辽宁体育事业的源头活水,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素质好的 运动员要出优异成绩,最短也需3年,多到5-8年的训练时间。经过体校或业余体校 的训练,如同做家具一样,运动员并非“原木”,已成了“方材”、“板材”,这 样,要打“立柜”、“书橱”或“沙发”、“桌椅”,只需因材施术,容易多了。 王军霞1988年9月调入大连体校,经过3年训练,已达到国家健将级标准。她的教练 王世忠经实地测试, 发现她跑后即刻脉搏每10秒25次,3分钟后恢复脉搏每10秒17 次,证明她心脉功能出众,恢复能力强,确是不可多得的中长跑人才。要非如此, 马俊仁也不会先后8次跑大连要她、 如果时间再往前推,王军霞的最初教练该是她 的父亲王有馥了。1987年,14岁的王军霞在大连市68中学就学,学校离她家前盐村 4公里, 家境贫寒,无钱买自行车,父亲对她说:“你不是爱跑吗,那就跑着上学 吧。 ”于是,来回8公里,中午有时跑回家吃饭,一天往返16公里。父亲看着跑得 脸红仆仆的孩子,心想,这丫头天天傻跑,说不定会跑出什么名堂来呢。事情果然 不出其父所料。写到这里,我想说,那些隐身于荣誉背后的人,为了中国体育事业 默默献身的人,他们面前没有鲜花、没有奖金,是最可尊敬的。冰山露出海面的只 是一点点,更多的部分在水底。 辽宁体育的基础是雄厚的,但体坛的“辽老大”的标志,是冲刺于第一线的精 英。这些精英大都聚集于省体育运动技术学院,在七运会上,省体育运动技术学院 获金牌42枚,如列名次,应列于全国之首。 1988年1月8日,是辽宁体育界具有重要意义的一天。省体育运动技术学院为11 个项目16个运动队45名教练和8名队干部颁发聘书, 第一次结束了沿袭30多年的 “任命制”。 唯才是举、唯贤是举。一刀砍下去,遂使190余人的庞大教练群落聘者达68人。 当时便任体育运动技术学院的院长崔大林告诉我,这一举措,犹如油锅里倒了 瓢冷水,顿起“轰动效应”。一时间骂娘的、告状的、血气方刚要玩命的,闹得沸 沸扬扬。女子柔道队主教练刘永福、乒乓球队主教练王吉新接到聘书后风趣地说: “‘铁饭碗’换只‘纸糊的碗’,可这‘纸碗’的分量比金牌还重啊!” 受聘者,大部分为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的将才。马俊仁便是这次担任了女子中 长跑的教练。另外,还有李洪琪(田径总教练)、李洪新(自行车)、王魁(竞走)、 蒋兴力(男蓝)、岳金库(女排)、刘殿武、苗国胜(举重)等,其中一些年轻优 秀选手当教头的,如王世杰(跳远)、赵立中(击剑)者,达20多人。 原15名国家高级教练员,只有两人接到聘书。因其中多为年事已高的体坛“元 勋”,如足球界老前辈郭鸿宾已是古稀老人。这些人大都态度豁达,所谓自然规律, 谁也奈何不得。 各运动队聘任的方式是灵活的,因人、因才而异。有总教练、主教练负责制, 也有队长、书记负责制。受聘的主教练不仅有权提名本队的助理教练,而且对二、 三线队伍的教练也有提名权,实际上已是该项目全省教练的负责人。这种“减肥、 拔粹”式的改革,是对科学、知识的尊重,也是对规律的服从。 落实聘任合同,抓以积分、量化为标准的教练全面考核管理,举办业务研讨, 保证后勤供应,一切以教学、训练为中心,完善、形成一整套强有力的适应优秀运 动队的训练管理体系。这以教练为中心的管理模式,也是辽宁体育崛起的奥秘之一。 金牌战略 世界上,恐怕没有不想拿金牌的运动员,也没有任何热情的观众,会为其他民 族的胜利涕泪横流、欣喜若狂。 金牌是实力的象征。今天,体育的政治、宗教和种族色彩越来越浓烈了,“体 育就是体育”这种本体论只是一种理想的存在。有人曾建议授奖仪式上取消升国旗、 奏国歌的内容,遭到诸多的强烈反对而未果。在环球相对平静、安宁的日子里,还 有什么能像体育竞技这样令人大喜大悲、狂热几近于疯狂,牵动所有民族的心弦、 乃至于全身心地投入呢? 于是,国家体委提出突出重点、缩短战线、让中国体育向奥运靠拢的奥运战略。 各省、市、自治区实施的是全运会战略。各地、市实施的是省运会战略。这些 战略,说到底,盯着的都是金牌,可统称之为金牌战略。体育的哲学,就是冠军的 哲学。 对于全运会,各省、市自治区看得很重,那分量甚至重于奥运会和世界锦标赛。 和辽宁体委竞赛处处长刘文省闲聊时,他曾说,运动员在国内比赛心理压力更大, 拿不到金牌,愧对家乡父老啊! 世上360行, 有哪一行像全运会这样,天天在报纸上排名次?那排第一的,能 让全省的人脸上生光,说起话来也声高气壮、喜气溢于言表。而名落孙山者,难免 脸上火辣辣,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满不是滋味。 七运会上,“辽老大”大显身手,连随队采访的记者也牛了起来。下面是一外 省记者和辽宁记者的对话: “你们辽宁差不离了,留几口给别的兄弟尝尝吧!” “行,明天跟团部打个招呼,收收口。” “我们盼得金牌写专访,你们是不是一块金牌写一行字?” “只能一行,这样也算不过来,我们跟团部提了,照这样下去得派个会计来, 免得出错。” “拿金牌这么多,光奖金就海了,你们辽宁财大气粗不成问题。” “最犯愁的是省财政厅厅长,每天计算着往外拨拉好几十万,最不高兴的要属 他了。” 称王称霸者扬眉吐气,气壮山河,失利者泪洒都城,无地自容。据悉,六运会 后,好几位省体委主任回去便遭罢免。不免不行啊,老百姓怨声载道、激愤难平, 人大也提出质疑,为何有此惨败? 辽宁的成功,某种程度上是战略的成功。 决策者需有远见卓识,所谓下棋看5步。急功近利、杀鸡取卵,那是自杀。 在体育战略研究中,辽宁人盯上了当时的东德。 东德面对前苏联集中全国人力、财力保奥运的大而全体制,以及美国项目齐全 的俱乐部制没有效仿,只根据自己的国情,重点抓了金牌多、投资少又有希望搞上 去的3个项目:田径、游泳、赛艇。此3项奥运会金牌数田径43枚、游泳31枚、赛艇 14枚,已囊括了金牌总数的大部分。比如足球吧,从一开始踢到最后,那么多球员 精疲力竭、 伤筋动骨,虽说金牌的分量重点,但也只是1块。西德的足球好,但东 德不上足球这个项目,三大球都不上项,只在国民中普及,国家不搞。这样,第18、 19届奥运会,东德旋风般卷入赛场,一举进入世界体育强国的前3名。 辽宁在原有的体制中,参照东德突出重点的做法,作为发展辽宁体育的战略思 想。于是便有了长距离、力量型、大级别优势的迅猛发展,同时小级别、短距离、 灵巧型的项目,也力争与南方省市抗衡。自然也包括水上项目,东北的旱鸭子,誓 与生长于水乡的人拼力一争。 据上述原则,辽宁进行了两次项目的重新布局与调整。 1984年。 考虑到1987年第6届全运会比赛项目还有44项, 省优秀运动队原来设置的项目 基本没动,只把“调整”这把刀砍向业余训练这一块。无疑,这是具有远见的操刀 手所为。 市以下的训练单位,40%的运动员都练三大球。你看吧,打篮球、练排球、踢 足球, 40%的人力耗费50%的财力去争5块牌,驰骋沙场,浴血奋战,要拿冠军比 登天还难。就说举重吧,嗷一声,双臂一挺,金牌到手了,你说哪个容易?干脆, 把篮球啊,足球啊,推向社会,和企业联办。而厂矿也喜欢这东西,一打球、踢球, 厂长、书记、工人都爱看,腾出钱来抓田径、游泳,何乐而不为? 把有限的财力、物力用到刀刃上,不搞大而全,也反对小而全。即使田径,41 项也不全上,而是根据各自的教练员水平、人才特点上项。做到市市有重点、县县 有名牌、校校有拳头。比如朝阳市,经济底子薄、农村较为贫穷,孩子能吃苦,就 专搞三跤(中国式摔跤、国际摔跤、柔道)和举重。三跤花钱少,铺上垫子就能练, 举重器机花钱也不多。李忠云作为女子柔道选手,从朝阳直接输送到国家队,多次 夺得世锦赛冠军、奥运会冠军。而中国式摔跤,作为朝阳重机厂厂队,曾代表辽宁 在六运会上独得两块金牌。 另外,营口的皮划赛艇,大连的足球,抚顺的帆板、举重,本溪的自行车,阜 新的竞走,都形成了拳头项目,用俗话说,亮出来都有打人的家伙。就像驰名国内 外市场、获优质名牌的沈阳三红(红灯牌手纸、红梅味精、红双喜压力锅)一样。 本溪的自行车,郭龙臣、潘广春,七运会皆为金牌得主,也同为国家队的主力 队员。 帆板,辽宁6名运动员,来自抚顺的有5名。七运会获银牌。 阜新是竟走之乡。我国第一代竞走运动员、亚洲、全国纪录保持者王春堂、张 阜新,女队员金冰杰都出自阜新。著名的竞走教练员王魁系阜新的中学体育教师。 阜新市体校、县区、乡镇进行竞走训练的人成千上万,农村不起眼的小学校、马路 上都会看到练竞走的人群。而阜新火车站前,则塑有一尊竞走者的雕像,基座上镌 刻有市长的题词手迹;脚踏实地走路,顽强拼搏向前。 辽宁体育格局和项目的第二次调整是在1988年初。 1987年12月全国六运会结束,辽宁以半块金牌的略微优势(乒乓球双打与湖北 运动员合得一枚金牌)险胜上海,总分则各列第三。所得32.5块金牌与广东的54块 相比无疑差距较大。 在这样的状态下, 辽宁下了狠心,一刀砍掉省优秀运动队。的9个项目——中 国式摔跤、手球、摩托车、摩托艇、弓弩、航海模型、航空模型、女子足球和棋类 (棋类推向社会)。扩充为。200人的田径,100人的游泳队一下子实力大增,(原 田径120人, 游泳24人)这两项运动员人数就已居全国首位。砍项目就像砍教练员 的脑袋一样,是砸人饭碗的事,似乎是冷酷,但不能手软。七运会每个省、市自治 区只准报30个项目,目的是与奥运接轨。体育竞赛在中国有80多个项目,全运会设 有40个项目左右, 奥运会只设22项,冬季奥运会设8项。吃体育这碗饭的体委,总 不能花钱办事倍功半的事,更不能去搞钓鱼、荡秋干、踢毽子、放风筝、赛龙舟、 跳绳这样带有娱乐色彩的项目吧。 田径不但金牌多,且为基础项目,任何项目离不开跑、跳、投。田径的速度、 爆发力、弹跳力和耐力是其他项目所不可缺少的。田径抓上去,其他项目也会相应 获益。 游泳, 最迫切的是设施问题。 原来辽宁全省只有3个游泳馆,还是1937、 1942年日伪时期所修,一在沈阳,一在抚顺,还有一处在大连劳动公园,都是25米 的小池子。 辽宁1986年在丹东开始修第一个游泳馆,到目前为止,已拥有7个标准 馆,23个训练馆,计30处。 七运会辽宁水陆并进, 马家军旋风迅疾,鲁家军从上海口中拔牙,夺得6枚游 泳金牌,且都是高质量分量很重的金牌,一战胜的是奥运会冠军和世界纪录保持者, 这与其体育战略决策有直接关系。 ------------ 书路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