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之五:梦断天涯 序 2000年5 月11日,90名从福建海面偷渡到加拿大的偷渡人员由加拿大警方派专 机遣返回国。晚上门点,飞机降落在福州长乐国际机场。 此次遣返的90名偷渡人员是今年加拿大警方向我遣返的第二批偷渡人员,他们 大部分来自长乐、连江和福清等地,其中女性12名,年龄在18—25岁左右。这批偷 渡人员是去年5 月偷渡加拿大后被当地警方抓获的,遣返前,已被集中关押和审查 近一年。 美国、加拿大及日本等国已逐步加大了对偷渡活动的打击遣返力度。仅今年年 初。福州市公安边防部门就先后接收和审查了10批次共ITS 名偷渡到这些国家的被 遣返人员。 近年来,福建沿海地区偷私渡违法犯罪活动日趋严重,仅1998年至今,全省各 地市公安机关和武警边防部队就破获偷私渡案件462 起共计3959人。尤其是在1999 年,福建连续发生多起人员成批乘船偷渡美国、加拿大等国的事件,中央、公安部 及公安边防局领导对此高度重视,特对我省开展反偷私渡工作作了重要批示。8 月 18日,国务院副总理钱其琛批示,请罗干同志批示:最近又有多起偷渡船到美国、 加拿大,请福建省重视,采取措施,加强控制。8 月19日,中央政法委书记罗干批 示:请公安部会同福建省严厉打击组织偷渡的“蛇头”,遏制非法偷渡活动。8 月 23日,公安部副部长田期玉批示请四局商福建厅,认真落实钱其琛、罗干同志批示, 要总结以往经验教训,采取有力的措施,使偷渡活动得到有效遏制。 近日,我采访了部分偷渡受害者及其家属,面对一幕幕悲剧,不禁掩卷长思… …在福建公安边防的档案里,有这样一份偷私渡惨案的备忘录:案卷A :1993年6 月6 日,300 多个偷渡者搭乘一艘叫“黄金探险号”的破旧轮船前往美国,在经过 112 天胆战心惊的生死旅程即将接近美国时,“蛇头”和船主为了躲避警方搜捕, 在礁石林立的深海水域发疯般地用棍棒驱赶偷渡者跳海。8 个偷渡者成了这次“天 堂寻梦”的祭品。 案卷B :1994年8 月1 日,偷渡到美国的长乐姑娘小琴,在纽约布鲁克一所公 寓被绑架,翌日警方找到她时,她已经被人轮奸后用电线勒死。经查,原来她的3.8 万美元偷渡费逾期没有还清。 案卷C :1996年2 月,一艘破旧的木船载着50多个偷渡者驶向日本,当接近日 本海域时,船发生了故障,随时可能沉没,除了一小部分人跳进海里游到了一座灯 塔上,砸碎航标灯后被前来维修的人搭救外,其余几十个人和整条船至今下落不明。 案卷D :1998年3 月,一艘不具远航能力的200 匹破旧小船载着40多个偷渡客, 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中随风飘流。船上的淡水和食品已经消耗殆尽,“蛇头”和船员 趁火打劫,一小杯淡水或半块面包竟索要10美元。更不幸的是,船上17个女偷渡者 几乎无一例外地遭到肉体摧残。而到达目的地韩国后,他们立即被警方抓获,并在 异国他乡关押了11天,最终被遣送回国。 案卷E :1998年8 月一个潮大浪急的黑夜,长乐猴屿某海滩,一艘因风浪太大 而无法出海的偷渡船正在往回冲滩,忽然,一个巨浪打来,船体顿时倾覆,船上人 员全部落水,其中2 名被淹死,还有数名失踪。 案卷F :1998年10月30日,日本某港口,当一名工人打开一个密封集装箱的铁 门时,发出一声惊呼:里面装的不是货物,而是从中国偷渡过来的16个人,其中8 个人已被活活闷死,另外8 个人也已奄奄一息。 案卷G :1999年4 月以来,福建边防部门截获300 多名偷渡者。4 月24日,福 建省莆田公安边防支队经过5 个昼夜艰苦跟踪和缜密侦查,成功地破获了一起预谋 偷渡美国关岛的案件,抓获涉案人员共8 人,其中“蛇头”3 名。次日,104 名福 建偷渡者在乘船非法前往美国关岛途中遇险,后在中日警方合作下,被遣返回福州。 4 月28日晚,福清市和平潭县公安边防部门联手破获了近年来最大的一起偷渡案件, 中途抓获准备到美国关岛的偷渡者问名,其中30多名是未成年人,最小的不满15岁。 5 月2 日晚,莆田公安边防部门再次成功截获了55名预谋偷渡美国的人员。被截获 的5 批共300 多名偷渡者主要是来自福建沿海福清、长乐、平潭等地的青年农民, 他们偷渡的目的地均集中在太平洋上的美属孤岛——关岛。据说,去年11月,一批 福建人偷渡到关岛后被当地警方抓获,事后未被及时遣返,有的反而通过各种途径 留了下来。时下许多偷渡者正是听信了民间流传的上述说法后,才铤而走险的。5 月13日,53名企图偷渡关岛的偷渡者在今年第二号强热带风暴袭击下,乘一只小木 般冒险出海,结果在广东海域险些船翻人亡,幸被当地边防警察及时解救才捡回性 命。 上篇打击“蛇头” 1999年5 月,韩国人朴某一踏上福州街头,就感觉到有一股室门的气息扑面而 来。尽管他是第一次来福州,但这座城市的繁华却让他有点意外,以至他对同样是 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不得不刮目相看。然而,对他来说,中国的边防警察却是一 块心病,因为朴某是境外的“蛇头”。他有一种预感,此地不可久留。事实确实如 此。5 月10日,当他和4 名韩国人进入福州时,他们既不像生意人又不像旅游者的 诡秘行踪,很快就引起了边防部门的密切注意,经过半个月的侦查与调查摸底,朴 某等人与国内偷渡团伙策划的一起企图组织一百多人偷渡美国的阴谋终未得逞。早 在今年3 月,福州籍“蛇头”陈某就密谋策划和组织大批人员偷渡美国。经陈某积 极联络,他们的韩国老主顾朴某答应用韩国的渔轮运送偷渡人员。偷渡事宜商定后, “蛇头”们即分头在连江、马尾、长乐等地以3 —4 万美元的价格招收了近百名偷 渡人员。5 月12日,在朴某的安排下,韩国渔轮到达闽江口,为了保险起见,他们 还于5 月17日进行了一次接驳偷渡人员的“演习”。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边防部门 没有去“打扰”他们。表面上看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偷渡组织者们不禁心中暗 喜。于是他们立即紧锣密鼓地集结偷渡人员,预谋于25日晚下海偷渡出境。 为了将偷渡人员及国内外“蛇头”一网打击,在福州省边防部队的周密部署和 统一指挥下,福州市边防支队、市公安局有关部门及海警一支队联手在福州及近岸 海面上撒下了一张大网。根据预定作战方案,边防官兵兵分三路,分别在偷渡分子 的集结点连江王官头、闽江口外西引海面以及蛇头在福州的几处窝点,秘密设伏, 分头拦截和围捕偷渡分子。 26日凌晨4 时左右,连江战场首传捷报:一辆满载27名偷渡分子的箱式货车在 开往宁德某下海港口途中,被架网布控在此守候的民警和边防官兵逮了个正着。与 此同时,在距离闽江口约60海里的西引海面,一场紧张激烈的海上追击战打响了。 偷渡接驳船“闽连运XX号”在海警一支队两艘公边快艇的围追堵截下无路可逃,只 得束手就擒,船上67名男女偷渡客无一漏网。外围战斗结束后,指挥员立即命令埋 伏在福州市区的侦察员们向“蛇头”迅速出击。这又是一个漂亮的大胜仗,4 名韩 国人和其他十余名国内蛇头在此战役中被一锅端掉。 1999年8 月,福州市公安边防支队截获一条重要信息:有一个蛇头团伙正在秘 密策划和组织大批人员预谋偷渡美国,而其窝点就在福州西湖大酒店。西湖大酒店 是福州最豪华的五星级涉外宾馆,出人此宾馆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高官显要。社会 名流和商界大亨。能入住这样宾馆的显然不是一个非同小可的偷渡团伙。身为支队 长的李秀浩敏感地意识到,这个团伙要么是由“超级大蛇头”操纵,要么就是有相 当的背景。于是,李支队长立即与市公安局有关部门取得联系,决定成立联合调查 组进行深入调查,密切监控这伙人的动态。 8 月7 日,侦查人员秘密人住西湖大酒店13层的两个房间,目标锁定在相邻的 三个房间。这三个房间入住的5 位“客人”,是王祖华、黄某、游某、朱某和李某。 经过侦查,侦察人员很快就掌握了这个以王祖华为首的偷渡团伙的主要犯罪事 实:32岁的王祖华外号叫“拉嘻弟”,原籍马尾区事江镇,现持有美国“绿卡”, 是一个早年偷渡到美国,后专门从事组织偷渡活动的大蛇头。在多年的蛇头生涯中, 他从无数偷渡者身上榨取了数百万的不义之财。这一次回来,他有二个任务:一是 找偷渡人员家属收取今年6 月份偷渡美国得逞的偷渡费;二是今年5 月份他与人合 伙组织的一次偷渡活动因双方在投资问题上产生分歧而中断,这一次他们相互妥协 达成协议,准备接着干下去。 1999年5 月,王祖华等人与加拿大籍组织者“依平”合伙招收了120 多名偷渡 人员于6 月14日在温州某地下海偷渡美国,在海上飘流了二个月后,因粮油耗尽而 不得不在加拿大大不列颠海岸冲滩,结果被加方警察抓获。之后,王祖华花了不少 功夫将这批偷渡人员保释出来,转道进入了美国境内。他估算了一下,只要偷渡费 能顺利收到手,仅这一次他差不多就能赚到一百多万元。因此,这一次他财大气粗, 带着他手下的几个同伙人住了西湖大酒店。既是想潇洒一下,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王祖华将收钱的事交给他手下的人去办,自己则全力组织另外一起偷渡活动。 原来,同在今年5 月份,王祖华还与韩国籍组织者托尼、老K 等人策划了一起 骗取出境签证并组织他人经韩国转道偷渡美国的活动。他们以预交定金6000元人民 币,得逞后一次性付清4.3 万美金为条件,在马尾亭江一带招收到陈彩云等7 名已 持有护照的偷渡人员。6 月上旬,老K 先后在韩国和韩国驻上海领事馆以各种理由 替这7 名偷渡人员办好了人韩邀请卡和签证,持这些证件在福州市公安局出入境管 理处申请到出境卡。本来,事情到此,整个偷渡活动已完成了大半,但由于王祖华 在偷渡经费的投资及日后分赃等问题上与托尼和老K 等人存在较大分歧,因此,这 次偷渡活动一直没有实施。为了不使前面做的事自费工夫,前几天王祖华特意在福 州请了一位叫徐依仲的黑道朋友一同飞往韩国与老K 等人谈判。8 月上旬,他们相 互妥协达成协议,准备于近期完成这次偷渡活动。 8 月10日和11日,侦查小组成员掌握到王祖华已与老K 谈好价钱,并通过在香 港华生银行的户头分两次向韩国的托尼和老K 汇去6.4 万美元。徐依仲在王祖华许 诺事成之后按每名偷渡人员500 美元提报酬的利诱下答应为其带队,将陈彩云等7 名偷渡人员聚集于长城大酒店,向他们分发了护照、人韩邀请卡和到北京的飞机票, 要求偷渡人员先到北京等候。 在这期间,侦查人员发现李胜平频频前往西湖大酒店与王祖华接触。 案情已基本明朗,支队指挥部命令侦查小组于12日晚收网。然而,事不凑巧, 也许是想庆祝一下偷渡活动的顺利进展,一直躲在房间里靠电话与外界联络的王祖 华等人,在12日晚上居然全部分头出去寻欢作乐,为避兔打草惊蛇,抓捕行动延至 13日下午。 13日下午2 时,王祖华等5 名同伙全部落网。 为了对此案进行深挖细查,侦查小组成员将王祖华等人控制在房间内作进一步 的监控。8 月15日,已到达北京的陈彩云等7 名偷渡人员在王祖华妻子黄芳和徐依 仲的安排下,从北京飞往韩国汉城。因为使用假护照被韩国警方拒绝人境,于16日 随机返回北京。 8 月18日,徐依仲在福州公正新村被捕。 在此后的两个多月里,边防部门对李胜平实行监视居住,结果又有重大发现: 李胜平虽然与王祖华不是一伙,他们只是相互熟悉而已,但他却是另一偷渡团伙的 头头。在他身上,边防警察又挖出一系列偷渡案件。 李胜平于1994年就开始从事偷渡活动。他伙同他人用假结婚等手段骗取护照, 先后组织了30多人偷渡美国,平均向每名偷渡人员收取45万美元不等的偷渡费。1996 年10月,李胜平伙同一台湾人组织了100 多人经危地马拉转道偷渡美国,在危地马 拉那一批人大部分被警方查获并遣返回国。1998年4 月,李胜平伙同他人组织偷渡 日本,1998年6 月又伙同他人组织实施偷渡加拿大。 10月26日,李胜平被刑事拘留。在随后的审查中,李胜平相继交待了与他有密 切来往的卢统宙等人的犯罪事实,这些人曾先后为李胜平招收了数十名偷渡人员并 参与偷渡人员的运送。 很快地,这几名参与偷渡活动的同伙也纷纷落网。 中篇偷渡骗局种种‘ 在偷私渡违法犯罪活动中,有一种人是罪魁祸首,那就是“蛇头”。从查获的 案件来看,这些“蛇头”大部分利用欲偷渡者出国心切的心理,采取诱骗招集、租 船运送等一套手段,组织数人甚至数十人偷越国境线,以达到攫取暴利的目的。机 智勇敢的边防官兵们探“蛇”穴、觅“蛇”踪、斩“蛇”头,对其组织的内幕活动 规律已经了如指掌。 “蛇头”能耐各异,层次不同,有“大蛇头”、“小蛇头”及“马仔”之分。 “大蛇头”是指那些早年偷渡到境外,现在专门从事组织他人偷渡的人,他们 大多数与国外黑社会团伙关系密切。“大蛇头”从国内组织、运送大批偷渡人员, 为那些黑社会控制的地下工厂提供廉价劳动力,不仅向偷渡客收取巨额偷渡费,还 要掠夺他们卖苦力挣来的血汗钱。以偷渡美国为例,偷渡费一般为3 至4 万美元, 按平均每次偷渡100 人计算,即使折算偷渡活动的失败率,“大蛇头”组织一次偷 渡可净赚1000万元人民币。 “大蛇头”一般躲在幕后指挥,他们需要一批具体组织偷私渡活动的实施者, 也就是“小蛇头”。“小蛇头”是“大蛇头”与偷私分子之间的中介人。“大蛇头” 通过他们在国内招收偷渡人员,由他们负责将偷渡人员集中并运送到偷渡船上,偷 渡得逞后,又由他们以各种方式向偷渡人员的家属收取巨额偷渡费。一旦偷渡失败, 他们还会煽动、威逼偷渡者继续参与偷渡。 这些“蛇头”还有一些招法:一为贼喊捉贼。他们以偷渡为幌子,在收取试图 偷渡人员一定金额的偷渡费后,煞有介事地将偷渡人员安排到一个集结地。与此同 时,他们将此事通报公安边防部门,索取高额举报费,演出一场“贼喊捉贼”的闹 剧。1997年元月14日,连江边防大队在查获一起偷渡案时,首次发现这种犯罪现象。 当时,公安边防人员接到一个索要举报费的神秘电话,根据线索,果然查获了一辆 装满偷渡分子的货车。在办案过程中,货车后门紧锁等不正常现象引起了公安边防 人员的警觉,经过审讯后发现,举报人就是该案的“蛇头”。 二为请君入瓮。“蛇头”以假想的偷渡目的地诱骗偷渡者前往,一旦偷渡者上 路,被其控制后,他们就以各种威逼手段榨取偷渡者的钱财。1998年4 月,福州琅 屿镇5 名年轻人被“蛇头”董某兄弟俩打着办理移民手续并直飞美国为幌子骗至泰 国后绑架。他们被带上手铐脚镣,关进黑屋子里,受尽了各种酷刑。在“蛇头”的 拷打下,他们不得不向家人报“平安”,告诉家人他们已到达美国。当蒙在鼓里的 家人凑足近20万美元“偷渡费”交给“蛇头”后,5 名年轻人被扔在香港,后经多 方营救,4 人得以生还,一人至今下落不明。更有甚者,福州马尾的朱小姐正做着 美国梦时,却被带到广东,押在一间小屋内。在“蛇头”的逼迫下,她向家人称自 己已在加拿大,因被绑架,需交2.5 万美元赎金。一旦家人将“赎金”寄到,“蛇 头”马上卷款远走高飞。 三为金蝉脱壳。偷渡是各国严厉打击的犯罪行为,再加上一些偷渡船只抗风浪 能力差,“前程”凶多吉少,因此,在“蛇头”的眼中,钱款一到手,偷渡人员便 成了一种“包袱”。为此,他们想出了“金蝉脱壳”的毒计,即将偷渡船只驶往荒 岛,诈称已到目的地,等偷渡者上当离船,他们立即驾船掉头离去。1998年5 月, “蛇头”吴某组织了一批企图偷渡日本的人员,待他们上船后,便向每人索取1000 元生活费。在海上走了一天后,“蛇头”得知日本海岸警卫队查得很紧,便指挥偷 渡船只在海上漫无目的地飘荡。几天后,途经一个荒岛,“蛇头”谎称已到日本, 当偷渡者欣喜地弃船上岸后,“蛇头”却不顾偷渡者的死活,悄悄驾船溜之大吉。 四为口蜜腹剑。随着反偷渡力度加大,一些“蛇头”为了增加偷渡的吸引力, 在偷渡前,许诺付给每位偷渡者5000元的偷渡“保证金”(偷渡者被公安边防部门 抓获后,按规定每人处以5000元的罚款)。可是这5000元的“保证金”,却让许多 偷渡者惹上了无尽的麻烦。1998年9 月,张某等几名偷渡者在拿到了“保证金”后 欣然参与偷渡。后因公安边防部队加大对偷私渡的打击力度,此次偷渡未能成功。 在“保证金”的催讨过程中,“蛇头”与偷渡者双方发生矛盾,最后张某命丧福州 街头。 下篇梦断天涯 从抓获的偷私渡分子来看,主要有两种人:一是本国公民(大部分来自福州、 福清、长乐等地居民);二是来自与我国西南边境接壤的国家,如越南、泰国等。 他们偷越国境的目的多种多样:或不具备条件,又急于与国外亲人团聚;或生活贫 困,欲去外国打工,圆一回发财的梦;或情感生活遭受波折,想改变生活环境而又 出国无门;还有的因劣迹行为企图逃避我政法机关的处罚。偷渡者为了达到出国目 的,可谓历尽艰辛,侥幸到达彼岸的,不是栽进虎穴,便是陷入狼窝。无数事实昭 示人们,偷渡者应当悬崖勒马! 去年7 月2 日,寿宁县公安局在一辆自浙江泰顺开往福州的客车上查获一名被 人贩子拐卖到泰顺农村的越南籍22岁少女王氏金蓉。在警方询问下,王氏泪水涟涟, 哭诉了她的辛酸经历“我家住在河内市郊一个叫香庙的村子里,3 岁那年母亲猝然 离世,不久家里便有了一个继母,继母时常虐待我们姐妹三人,我们只好和年迈的 爷爷住在一起。我16岁那年,认识了河内市的几个男人,他们说只要交给他们适当 的费用,即可带我到中国的广东去打工。当时我家很穷,我急于摆脱困境,背着爷 爷和父亲,东拼西凑了4 万多越盾(约合人民币300 多元)给了他们,就稀里糊涂 地跟着他们翻山越岭来到了广西。一到广西他们便把我甩了。我孑然一身,几经周 折到了广东廉江,并在一家私人开的工厂找到了工作。在打工的几年里,除了忍受 老板的刻薄,还要象小偷一样躲避警察的户口检查。两年后,我思乡心切,决定回 国。那时即将过中国的春节,我挤在”春运“的列车中来到了广西,刚出了车站, 便遭到一伙人的绑架,尔后被扶持上了一辆往北的客车……我辛辛苦苦打工攒下的 钱全被抢走了,经过几天几夜的颠簸,我被带到浙江泰顺一个不知名的偏僻小村庄, 那里人烟稀少,整座村庄孤零零的只有几间房子,我被那伙人以2900元的身价卖给 了该村一个约30岁的男人为妻。那男人逼我与他同床,我不依,他便用皮带和木棒 毒打我……为了防止我逃跑,他让家人轮流看守着我,晚上,把我反锁在一间屋子 里……就这么过了十几天,在一个夜里,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逃了出来……” 王氏金蓉的一番言语,听起来让人难免生发出些许同情,但是,任何人违反了 中国法律都要受到追究和惩罚,王氏也不例外。对于王氏来说,被我警方查获应说 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谁能说准“逃出虎穴,又入狼窝”的遭遇不在王氏身上重 演?! 1999年元月28日,正值大年三十,宁德市三都澳梅田村爆竹声此起彼伏,家家 户户沉浸在全家团圆的新春喜悦中,唯有村口道上那辆红色桑塔纳出租车内的一男 一女神情焦急…… 这一可疑迹象很快被武警宁德市边防大队飞鸾派出所夜巡官兵收入眼底。经过 耐心询问,车上那名叫王贞的女青年说出了原由。原来,她是福州马尾区琅屿镇人, 专门租车来接日前偷渡日本未成而返回的丈夫陈小存……这一情况立即引起了边防 部门的重视,他们当即组织官兵赶到码头,截获了陈小存,并连夜审讯,在政策的 感召下,陈对偷渡日本的经过作了—一交代——“今年元月1 日上午9 时,我在朋 友马龙家里认识了一名外号‘依清’的马尾琅屿镇人,他问我要不要去日本?若要 去,所需的20万人民币费用可以等人到了日本后再通知家里人拿给他。当时我就决 定去闯一闯。4 日凌晨3 时左右,另外一个人把我带到福州台江码头上船,天刚破 晓,船开出不远靠上了一艘破旧的拖网铁壳船。我上了这艘铁壳船后,陆续又上了 50多个人,从这些人的外表来看,都是些农村人。经过十多天的航行,于17日凌晨 三点多,到达了日本东京海域,因日方检查很严,一时没有对方船只来接应。船长 用对讲机与‘蛇头’联系,对方让把船只开到名古屋海域。因此,我们又在海浪咆 哮的日本海上漂泊了三天三夜。当船驶进了名古屋海域时,仍不见日方‘蛇头’来 接应,此时,被关在船舱里的对多名男人吵闹不休,船上的20多名女青年也嚎陶大 哭……连日来的海上生活,70多人晕船呕吐。大小便都在船里,恶臭无比,现在无 人接应,偷渡者个个惊恐万状,纷纷提出返回的请求。此时,船长考虑到船上动力 燃料和淡水已不多了,如再犹豫事关一百多条人命,于是,元月20日从名古屋返航。 偷渡未成的陈小存悔恨莫及,道出一番感受:偷渡太可怕了,只怪我钱迷心窍,我 将以自己的深刻教训来教育人们不要重蹈覆辙,不要执迷地做偷渡出国的淘金梦了 …… 被遣返回国的厦门高某说:“1997年8 月,经一位同乡认识了一名姓刘的‘蛇 头’,‘蛇头’向我要了四张照片和身份证等材料,并叫我准备4.8 万人民币的手 续费。三个月后,他突然带着已办好的去新加坡的签证来到我家,然后在‘蛇头’ 林某的安排下,我随福州某旅行社组织的旅游团从福州乘飞机到达香港,后转机到 新加坡。到了新加坡后,我马上找借口离开了旅游团,到外面租了一间小房子,然 后天天跑到建筑工地找活干。一晃,一个月的旅行期限过去了,可工作却还没有着 落。新加坡是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家,对雇工手续要求很严,手续不全,老板大多不 敢招收,像我这样非法滞留新加坡的人找工作就更难了。后来,通过一位同乡在建 筑工地找了一份活,因为我们是非法打工者,老板付给我们这样人的工资只有当地 人的三分之一。而这样的活也不是每天都有,所以,我打工赚的钱还不够付房租。 没活干的时候我不敢出门,躲在租住的房间里,房东怕白天在家用水电,每晚10时 后便不许看电视,生活上处处受到了限制。大约三个月后,我被当地警察查获,因 为我超过了依法滞留新加坡的期限,被判鞭刑四下,四鞭打完,我已昏了过去,等 我醒来时已被人抬进关押房里,几天来屁股疼痛难忍,只能趴着睡。那种滋味现在 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再强壮的身体也受不了鞭刑呀!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回 家与亲人团聚。” 与高某的遭遇不同,从新加坡遣返回来的年轻女子陈某却是另一番难于启齿的 泣血遭遇。陈某祖籍福清,18岁,是个美丽的姑娘,可一年后她被遣返回来时已不 成模样。她去年在当地一寺庙烧香时认识了一名“蛇头”,这个“蛇头”见她年轻 漂亮,便主动上前对她说,“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出国一定能赚大钱,想不想出国 呀?” 陈某早就想出国了,只是苦于出国无门,听了这男子的一番话后,她心动了, 问这男子有没有办法? “没问题!这事就包在我身上。”男子让她回家准备照片,次日让她到福清某 旅社某号房间。陈某按他的交待做了。一个月后,“蛇头”通知她手续已办好。不 久,“蛇头”安排陈某随福州某旅行社组织的出国旅游团从福州乘飞机去香港,到 了香港机场在两个年轻男子的带领下,飞赴新加坡。抵达新加坡后,陈小姐住进了 他们为她租好的房间。那两个年轻男子以给她找工作为名,骗走了她所有证件。一 个星期过去了,那两个青年白天出去,夜里回来,每次陈某问他们工作找到了没有, 他们都以不好找为由搪塞过去。又过了一个星期,那两个男子突然告诉陈某说工作 找到了,陈某万万没想到,他们为她找的工作是让她到地下酒吧陪客出卖肉体。陈 某这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她死也不同意去地下酒吧陪客,她提出回国,那两个男 子就威胁她说,你的证件已经过期,如果你不愿意干,我们就向当地警察告发你, 即使不抓你坐牢也会把你送往移民局。此时的陈某明白自己已落人虎口,但她宁死 也不答应去地下酒吧陪客,那两个男子便轮奸了她,见她不肯出门,他们便把嫖客 叫到陈某的房间里,强迫陈某接客,平均每天必须接满十个。此刻的陈某是叫天不 应呼地不灵,为了让陈某多接客,他们让陈某吸食毒品,半年下来,陈某已被摧残 得不成人样。陈某明白再这样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她到当地警察局投案 自首。 湖北一位姓张的技术员,生活过得挺红火,妻子开了一个小店,家有存款十几 万元,一天在酒桌上,他认识了一个“蛇头”。这个“蛇头”对张某说,在国内怎 么赚也发不了什么大财,要想发大财只有去美国,一年就能赚个十几万美元。张某 一听心动了,让“蛇头”想办法帮他出国,“蛇头”说只要他拿出10万人民币,他 就能帮他办妥一切。张某和他说好了先预付5 万,等他到了美国再付5 万。对方答 应了。一个星期后,张某踏上了开往昆明的列车,到了昆明,“蛇头”把他交给了 一个当地带路人,与张某同行的还有五个,都是听从了“蛇头”的游说想到美国发 财的人。“蛇头”对他们说,从这里只要走两三天的山路就可以到达越南,然后再 从越南乘飞机到新加坡,再转机到马尼拉,最后到美国。张某怎么也没想到这山路 一走就是十几天,每天只有几片压缩饼干充饥,一路担惊受怕地到了越南,带路人 把他们交给了一个当地的“蛇头”,几经辗转他们来到了马尼拉,“蛇头”又把他 们交给一个当地的“蛇头”便不见了,这个“蛇头”要他们再交十万美金,说只有 交了才能送他们去美国。此时他们才知道受骗上当,因为他们拿不出十万美金,便 被扣在马尼拉一个多月。想到再这么下去是凶多吉少,去美国的梦无疑是破灭了, 张某便到移民局投了案。 回忆起这段“出国”的日子,他说:“这是花高价买来的苦日子,后悔呀后悔! 我这是自做自受。” 1999年1 月16日,一架澳大利亚警方专机降落在厦门高崎国际机场。历经艰险 的52名福州市福清、平潭籍的偷渡人员被澳大利亚警方遣送回来,他们回想起自己 在海上32天的历险经历,无不感慨万千,许多人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原来,这批由福清、平潭籍的53名自发组成的偷渡人员集资买下了一条改装过 的旧货轮,冒险出海开往澳大利亚。此船在海上多次陷入绝境,一个月后开到澳大 利亚北部的一个荒岛边,偷渡者舍命泅水上岸,因没有食物,几天走不出荒岛,生 命发发可危。 这批偷渡人员中的“船长”陈宝存讲述了他们偷渡的经历。 这次的偷渡是由船长陈某三兄弟组织的。陈某今年55岁,平潭县大练乡西礁村 人,几十年来一直在东南沿海驾船搞运输,听说到澳大利亚打工每月能挣不少钱, 就动了心,自己有几十年的驾船经验,为什么不买一条船组织一批人偷渡?陈某对 两个弟弟一说,三人一拍即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联系了40多个想偷渡的人, 都是利用亲属关系发展的。 陈宝存说他当时做生意亏了本,便想碰碰运气,他们每人出1.5 万的集资款, 花了24万从福安买来了一艘铁壳油轮改装的客轮,起名叫“闽平8 号”。船挺大, 6 缸250 马力,装货能装“百好几十吨。陈某他们另外又找了4 名既想偷渡又会驾 船的年轻人当船员,购买了柴油、机油、发动机备用零件、海图、卫星导航设备, 以及够用一个月的食物和生活用品。陈某事先把船开往汕头,1998年11月24日子夜, 偷渡者们在陈某两位弟弟的带领下偷偷从广东汕头一个偏僻的海湾上了船。全船共 53人,全部来自福清和平潭,其中女性11人。 两天两夜之后,在南沙群岛北部辽阔的海面上,“闽平8 号”发动机突然坏了, 只好抛锚拆机修理。几个船员打着赤膊,汗流泱背地轮番干,那发动机就是修不好。 船上的人见船老不开,都慌了,争吵、谩骂、抱怨、啼哭,乱成一片……更为糟糕 的是,抛锚的第二天,不知是何原因,他们的淡水箱竟被机油污染了,有不少人吃 了这种“油水”做的饭菜后呕吐得一塌糊涂。船终于修好了,但由于发动机少了一 缸,船速减慢了许多。船长依靠多年的航海经验,利用海图和卫星导航辨别航线, 绕过了有检查站和有兵力驻守的海域以及密布着珊瑚礁的浅海,既艰难又提心吊胆 地穿过了巴拉巴海峡,再从苏禄海驶进苏拉威西海。 经过28天的漂泊,他们终于看到了澳大利亚的陆地,大家欣喜若狂,一个个收 拾行李准备上岸,然而前面的这块陆地并非澳大利亚的大陆,而是维系梅尔维岛与 澳大利亚大陆之间的一块狭长型陆地,名叫科伯格半岛。由于岛上情况不明,他们 决定绕开这里到达尔文市去。不料,这时船员大叫说机油全漏光了。 为了在油箱内那点机油耗尽之前靠岸,船开足了马力向岸边冲去。没想到这一 冲,悲剧产生了——当“闽平8 号”离海岸只有3000多米时,原先还涨着的海水迅 速地退了下去,“闽平8 号”就这样搁浅不动了。第二天,船长不得不把机油已尽、 船不能再动的情况告诉了大家,众人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船长建议大家泅水上岸, 虽说近2000米的海面让人生畏,但这一建议却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同意,因为总不 能坐以待毙。大家马上动手把船上的一些木板撬了下来,和空柴油桶捆绑在一起抬 人水中,53个人分成9 个组,3 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上了岸。而不识水性的几个 人一直在海水里折腾到第二天上午才上岸,其中一个叫陈秀的女子手掌还被鲨鱼咬 掉了一大块,鲜血淋淋,清点人数后,却不见了19岁的林玲。 12月25日,林玲失踪已两天两夜,在荒滩上等待她回来的人们也两天两夜没合 眼。这两天大家全都是靠到海边抓蟹和虾来充饥。澳大利亚正逢炎夏,火热的太阳 烤得人受不了,再加上饥饿、疲惫,人们陷人了死亡的恐怖和绝望中,怀着一种求 生的本能,他们开始在荒滩上四处寻找着生路,上帝有眼,他们终于发现了一座类 似灯塔的建筑物。走进这个灯塔里,发现这里面有床铺、食品,还有一些文件,懂 得一点英文的人,从这些文件中得知这里是科伯格半岛,是澳大利亚的一个自然保 护区。这里是保护区的一个观察台,台里的工作人员正好放假回达尔文市过圣诞节 了。从这些文件中得知,任何未经当地警方和保护区管委会同意私自闯人这个保护 区的人,均按偷越国境罪送交司法部门严厉惩处。大家一听这规定全愣住了,自从 离开家乡下了海,一路险情不断,几次差点送命,想到要是这么进了外国人的监狱, 还不如向澳大利亚警方自首,减轻处罚,早点返回国内。大家统一了意见,决定通 过观察台的电话向澳大利亚警方报警,请求他们救援。一个多小时后,澳大利亚警 方的两部大卡车开了进来,把他们送到了达尔文市监狱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又把 他们送到了克兰收容中心。20天后,他们被遣返加国…… 也许还有人在做这样的偷渡美梦:海上遇险只是个人运气不好,只要到了大洋 彼岸,就进入了“天堂”的大门,就可以像阿里巴巴一样,高喊一声“发财啦”, 无尽的财富就会滚滚而来,就可以飞黄腾达。事实上会是这样吗?我们不妨来看一 看曾到这样的“天堂”走过一遭的林XX怎么说:“在国外我们是‘黑人黑户’,很 难找到工作,即使有,也是一些涮盘子、冲厕所之类的苦活累活,甚至还有人去掏 粪、背尸体,而老板欺负我们也不敢声张,工资低到只能勉强糊口,忍饥挨饿有了 点积蓄后,又常遇到黑社会敲诈勒索……有一个和我一同偷渡过来的人,他在一家 地下工厂打工,每天要干18个小时,有一天他在机器上操作时,因为太累,一不小 心双手被机器轧掉了,可是老板不仅没将他送到医院,反而将他赶出工厂,如今他 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还有一位姓罗的女孩子更惨,她几经周折到达日本后,因无法及时向“蛇头” 交纳巨额偷渡费,被卖人妓院,身体遭到极度摧残。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在电 话中还得强装欢笑,但每一次放下话筒,她便大哭一场,不久,她得了严重的性病, 因无钱医治,只得主动向当地移民局投案。被遣返回来的她告诉记者,千万不要走 偷渡之路,那不是天堂而是地狱。偷渡之路充满了血腥的交易。然而,就是这样的 行程,却撩拨着一些国人的心灵,一再地踏上偷渡之路,重复着新的悲歌。迷梦中 的人们啊,想一想吧,这一串串冰冷的数字,这一桩桩悲惨的遭遇,这一条条已成 祭品的生命,留给我们的又是怎样的警告?! 1999年8 月11日,一批168 名预谋偷渡美国的人员被我公安边防部门在台湾海 峡抓获,当一个个偷渡者从黑乎乎的船仓中爬出来时,他们大多眼睛红肿,害怕光 线,且不断流泪。许多人不停地用手擦眼睛。这批偷渡人员被接运到福州市第二治 安拘留所后,所里立即对他们进行了体检,结果显示其中121 人患有红眼病。据医 务人员介绍:之所以发生这种情况,主要是由于用来偷渡的船只条件恶劣、缺乏药 物,再加上天气炎热及相互传染所致。在此我们不敢设想此次如果患的不是红眼病, 而是急性传染病或恶性病,那168 条生命由谁来保障?近年来,福州边防支队到国 外接运遣返人员时,曾抱回几十个病死异国的骨灰盒。偷渡组织者或者那些自称很 讲人权的国家真的会像他们允诺的那样,关心这些人的健康状况吗?让我们来看一 看下面一些事实:1999年6 月16日从台湾遣返回来的170 名私渡者中,30多人身体 浮肿,患有坏血病,另有3 人患梅毒。在随后“6.27”和“8.5 ”遣返的私渡人员 中,也有相当比例的人员患坏血病,还有不少梅毒、淋病等。且相互传染的趋势很 明显。 1999年9 月23日福州边防支队从柬埔寨接运回来的211 名预谋偷渡美国的人员, 其中大多数面带菜色,在国外的惨痛遭遇早已使他们精疲力尽。当听说要接运他们 回国时,许多人都禁不住内心的激动,在飞机上就开始向接运人员倾诉种种非人的 折磨对他们身心造成的伤害。经体检发现他们中多人患有各种皮肤病和梅毒,有的 还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 我们在同情这些偷渡人员的同时,应该看到这样几个问题:偷渡人员在国外的 人身安全没有任何保证;偷渡遣返人员患有的各种疾病可能将在社会上进一步传染 和扩散;更为可怕的是,国外一些疫情也有可能因此进入我国境内…… 任重道远 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严打口岸偷渡活动,捍卫国家主权,维护国家尊严, 为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是一项长期、艰巨而紧迫的任务。作 为一支沿海反偷私渡斗争的劲旅,福州边防部门为此作了大量艰巨而行之有效的工 作。但是沿海地区的偷私渡活动边打边冒,屡禁不止,这除了福州沿海民众有着历 史性跨海异地谋生发展的传统观念及偷渡组织者恶意宣传诱骗外,主要还有如下几 条原因:一是部分群众法律意识薄弱,对偷私渡活动未形成正确的认识。沿海一些 群众认为到国外赚钱不是坏事,政府不该管得太紧,但是良好的动机不能和国家的 法律相抵触。目前,沿海乡村就有这种现象:某人偷渡得逞,家里就设宴请客庆贺, 有的还放鞭炮,请戏班子唱戏,一闹就是几天。平时,边防部门进行反偷渡工作专 项摸底调研,一些群众不但不配合,有的地方甚至还持对立情绪。而一些偷渡活动 的组织者却受人尊重,甚至美誉其为“劳动局长”、“人事部长”。前不久,福州 市政法委出台了对被境外遣返的偷渡人员给予刑事处罚的措施后,一些家属居然找 到地方政府提出偷渡不违法不能判刑要求。如今一个村民要在本地办厂做生意,跑 断腿磨破嘴,也很难借到钱,而一旦哪家人偷渡日本、美国得逞后,该交偷渡费了, 到哪家借哪家都慷慨解囊。沿海村民中有一种错误的看法,谁能偷渡出去才是有本 事有能耐的表现。这说明了百姓对偷渡活动的认可。 二是地方一些基层干部认识有偏差,对偷渡活动起着误导作用。目前,当地有 些基层领导认为偷渡自古有之,难管难防;偷渡是为了赚钱谋生,偷渡一人,脱贫 一户。这是多么荒谬的想法啊! 三是沿海管理防范工作不够到位,给偷私渡活动提供了可趁之机。福州沿海有 1300多公里的海岸线,其中港口480 多个。码头160 个,船只10000 多艘。在这样 大范围内任何一个环节上的疏忽都将可能导致偷渡案件的发生。 四是处罚力度不够,给打击偷私渡活动带来了不利影响。按照目前的处罚措施, 对一般参与偷渡人员只作行政拘留15天,并处以5000元罚款的处理。一位受罚出来 的偷渡人员无所谓地说:“5000元算什么,嫖妓被逮着还要罚3000元呢。”特别是 一些偷渡活动频发的侨乡,对于被抓获后所罚的5000元更是不屑一顾。近年来,偷 渡组织者也相应采取了措施,对参与偷渡人员实行先垫付罚金的办法,只要被抓住, 组织者垫付的钱就当罚金交付,参与者有此作保证更是一身的轻松,“踊跃”参与。 还有一些国际化或跨国性公司的老板,对于组织偷渡活动,有经费可投人,有势力 和关系可运作,还专门网络了一批人员具体操作,对这些境外操纵者我们往往鞭长 莫及。 五是偷私渡活动的组织手段日益成熟,给反偷渡活动带来的困难。为躲避我边 防部门的打击,偷渡组织已形成国际化团伙,建立了中、日、韩、美、澳等组织网 络,开辟了从福州沿海下海,抵达泰国、澳大利亚等地,然后再前往目的国的通道。 联手共谋,相互配合。大多数情况下,参与偷渡的不知道是谁在组织,具体组织者 不知真正的头儿是谁,甚至连二号人物和核心组织身边的亲信也不知道偷渡的具体 时间和行程路线。 在全国打击偷私渡会上,公安边防管理局领导要求各级公安边防部门要统一思 想认识,加强组织领导,落实责任制;组织联合行动,加强重点地区的反偷私渡专 项治理;提高办案质量,加大对“蛇头”的打击力度;以船舶管理为重点,做好基 层基础工作;制订严密措施,树立全局观念,加强区域协作配合和综合治理,力争 把偷渡行为制止在预谋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