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 风雨揭开爱的记忆 我象小船,寻找港湾 不能把你忘记 爱的希望,爱的回味 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中,再没有谁 代替你的位置 我爱你,对你付出真意,不会漂浮不定 你要为我再想一想 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王妮已经有些微醉了,和她唱歌的那个港商边唱边把手放在她的腰上,被她用 力推了回去。港商知趣地收回了手,但开始用眼深情注视她,尤其是在反复唱:你 要为我再想一想,我决定爱你一万年的时候。 “王小姐呀,你不但人长的漂亮,歌也唱得漂亮呀。”港商操着蹩脚的普通话。 “那当然,我们的王小姐不但人漂亮,歌漂亮,舞也漂亮。” 王妮的老板是个新加坡商人,姓谢。他在海口投资了一家酒店,现在又开发了 一个住宅小区。二个月前,谢的酒店二周年庆典,请了艺术团来祝兴。王妮和另一 个男演员跳了一个由《大约在冬季》改编的双人舞。这个舞蹈是89年程英编导的, 里面有很多芭蕾的效果,难度和技巧都相当的高。 那天演出完后谢老板亲自送了一个花篮外加一个红包和一张名片。 她收了花篮和红包,扔了名片。 王妮是个性格直爽的女孩子,喜怒哀怨全写在一张脸上。而中国人的哲学是 “不走极端”的“中庸之道”,不鼓励强烈表现自己。好象喜形不露于色才是受过 良好教育的象征。她认为这是虚伪的表现。所以,她讨厌那里说大话、空话、假话、 奸话的官人和商人。 “哎呀呀,我还不知道呀。”港商再次以欣赏的目光看着她。 “我可是个普通人。” “王小姐曾是北京舞蹈学院的高材生,获得过桃李杯舞蹈大赛的金奖,是团里 的台柱子,我挖她可费了不少心思呀。”谢老板似乎特别得意,他举起酒杯,“来 来,我们干一杯,为今后大家的合作。” 王妮感觉已经喝的有点多了,做了谢老板的助理,没天都是这样的应酬,除了 吃喝,好象并没有干什么正经事。不过她也很聪明,她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方式都 会认真地揣摸,研究,她即然放弃了专业,投入商海,就得尽快融入其中。 港商似乎对王妮很有兴趣,他用粤语和谢老板咕噜了几句。又对王妮说:“明 晚我请你们去名流俱乐部。” 王妮笑了笑,“我可不去那地方,那里可是中国漂亮女人的集散地,任你随便 挑。” “那我们不去名流,另找个地方好好OK一番?”港商立刻把脸凑过来。 谢老板向她使了个眼色。 “这是你所得的奖金,我给你亲自送来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随便乱闯别人的房间。”王妮看看扔在自己床上的一 个信封,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谢老板怒吼。“出去出去,我烦着呢,你没看见我 还没起床,别以为这是你的酒店你就可以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我告诉你,再有下 一次,我立刻搬出去。” “好好好,别生气了,我马上走,我的财神奶奶,我在办公室等你。” 谢老板是越来越了解这个女孩了,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感受,有时说翻脸就翻脸, 但不到一刻钟就会雨过天晴,也从不计前嫌。他很欣赏这种性格的女人,那种把什 么事都装在心里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自从他用了王妮,和客户谈判的成功率直线 上扬,现在的王妮对房地产行业已经颇有经验了。 王妮看看表,快到午饭时间了,将手里的只抽了一半的摩尔香烟掐灭了。这些 日子她感到异常疲惫,从顺利地签了几份销售合同后,她才发现了什么叫公关,其 实卖楼的商家那么多,买房的客户凭什么来买你的,除了主观上的优惠条件外,还 有一个客观条件,那就是公关,攻(公)克难关。 现在的王妮与昔日王妮已经大不一样了。昔日的她浪漫、清纯、亮丽,今日的 她成熟、优雅、妩媚了许多。这可能是经济基础变了,于是品味也高了。以前出门 为了省二块钱,宁原走路也不坐小公共。而现在出门坐的是奔驰。 王妮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昨天刚买的白色衣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挂了回 去,再拿出一条浅蓝色长裙试了试还是不满意,最后还是拿出一条米色的休闲长裤 和一间白色T 恤。王妮在服装上一直没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风格。其实她也不喜欢 一种风格,所以她的衣服什么风格的都有,只要是喜欢就买了,可往往是穿一次, 就不想在穿第二次了,经常是早上一睁眼就开始考虑穿什么衣服,她问过别的女孩 子,也都说虽然是满衣柜的衣服,但还是感觉没衣服穿。在颜色的选择上,她没有 不喜欢那种,那种都尝试过。为此,程英不止一次说过她,现在是职业女性,穿衣 服要讲究一些,上班时穿得不伦不类有损形象,可她就是不喜欢过份职业化的服装。 在这些方面,她很佩服程英的角色转换速度。程英在服饰方面,很有研究,她的服 装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格,那就是上短下长的职业套裙。以致于王妮一进商场看到那 种式样的服装就会马上打电话通知程英,让程英立马来看。有时候王妮也为买衣服 犯愁,漂亮的时装都成了三陪小姐的职业装,象自己现在的年龄正是爱臭美的时候, 可那些她喜欢的衣服却不能穿在自己身上。为此,一买衣服她就要狠狠地骂一通那 些在海南泛滥三陪们。 把自己打扮漂亮后,她来到谢老板的办公室。 “没睡好呀,有黑眼圈了。”谢老板慈祥地笑了笑。 “是吗?我没注意到,可能是最近酒喝的太多,烟抽的太多的原因吧,晚上老 睡不好。” 她用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 “我提醒你一下,酒可以多喝一些,酒能舒筋活血,烟可不能多抽。”谢老板 生在黑龙江,长在黑龙江,文革期间才定居香港,后又到了新加坡开酒店。因此很 了解北方人的酒文化。 “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可是在透支我的青春呀!” 王妮有些不以为然。 “你可别把我看成坏人呀,我在为你积累原始资本。我一直很喜欢你,一直把 你当妹妹看待,所以才教你很多商场上的必备知识,希望你有一天能自己出去做。 但是你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有过强的求胜心态,否则就会起反作用。” “又有新任务了吧!” “你真聪明!我也就直说吧,这个客户在和我争三亚的同一块地皮。”,谢递 给她一摞资料,“从我得到的消息,这位许总正在和三亚市政府频繁接触,我要你 去探探他的底,他要出多少价钱?” “你要用美人计?” “你可别这样认为,这块地皮到手,我付你30万。我绝不会亏待你。” 谢老板神秘地笑着,“用什么方式自已定。” 名流娱乐中心,一辆黑色奔驰停了下来,下来三个男人。都穿着体恤和休闲裤, 唯一的区别就是高一点的那个男人的体恤是黑色的,而另外两个男人是白色的。 他们三位被披着“欢迎光临”的锻带的迎宾小姐牵引着刚上了铺着红地毯的台 阶时,另一辆黑色奔驰也停在了门口,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白色休闲装,长发披 肩的女子。 “欢迎光临!请问小姐几问?” 她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拾级而,迎宾小姐看她不说话,紧赶两步抢在了她的前 头,很有礼貌地说:“小姐!请跟我来!。 大堂里有些昏喑,但是从每个台位上燃烧的蜡烛来看,已有上百人。她在大堂 里扫了好几眼才发现那三个男人,他们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六人位上,座位好象是早 已预定的。 她被迎宾小姐带到了一个小台边,这个位子正好略高一些,可以看到那三个人。 “我就坐这儿了,给我一杯冰水,谢谢!” 王妮常和谢老板陪客户来这里,但是每次她都在安排好了之后就走了。她想今 天能自在些了。现在时间是21点,舞台上的幕还是黑色的,舞池里有几束彩光,还 有大堂四个角上的射灯在不停地变幻着,一个吉他手在舞台的左角正忘我地演奏着 《秋日私语》一束淡蓝的灯光围绕着他,他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就象芭蕾舞演员的 脸,永远是冰冷的。 桌子上的蜡烛也很具特色,一个象荷花一样开放的造形,放在一个喝红酒的高 脚杯里。火苗随着空气的流动,一跳一跳的,感觉很温馨很浪漫。怪不得那些男人 老往这里跑。 突然一阵震耳的音乐,拉开了晚会的序幕。强烈的灯光交炽变化,强劲的音乐 打断了人们的喁喁私语。三十个舞蹈演员闪光登场,这首歌曲是《为今天喝彩》很 适合晚会开场,有气势且有一定的煸动性。舞蹈的服装很艳丽,仅次于艳舞的服装。 王妮的脚不停地桌子下动来动去。她看了看那三个男人,正一人搂着一个小姐。她 笑了笑,再看看所有入座的男人几乎都搂着一个女人。这些男人在夜幕遮掩之下, 白天的道貌岸然,冠冕堂皇全被撕扯的一干二净,本能尽情显露。 一个被行业里称做妈咪的小姐,笑盈盈地向她走了,俯在她耳边说:“小姐, 那边有位先生想请你过去一下。” 王妮本能地往边上侧了一下身子,但她发现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好又靠 了过去。 “你告诉他,我也是消费者。”她也俯在耳边。 “我说过了,但是他还是让我来请你。” 她不再搭理她了,继续看演出。她看见那个妈咪在她左前方的那个男人耳边耳 语,那男人还不停地回头看她。 她想:他妈的我象小姐吗?略一思索她明白了,第一是因为好女人是不会来这 种地方的,第二是她手指上香烟。想到这她无声地笑了。 她想起有人说过:这种地方只有二种人来,即嫖客与妓女。 王妮到达望海楼宾馆咖啡厅时,程英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欠意笑笑,招手示意服务员。 “我已经要了一杯咖啡。” “那好我也来杯咖啡!” 看着服务离去,程英才又说:“你怎么啦? “没什么,想你了。想和你聊聊。” “你怎么显得这样疲惫?” “嗨!别提了,老谢给我的工作施加了压力,我不知怎么才能完成,发愁呀, 睡不好觉。” “完不成就完成呗!愁什么?别愁出病来。” “我可是为三十万在奋斗在努力。”王妮点燃了一根细长香烟。 “你还能的不行了,学会抽烟了。” “我还会喝酒哩,啤酒、白酒、葡萄酒、洋酒全会。”她还掰着手指。 “老谢把你当公关小姐了?” “我本来就是。什么总裁助理?不就是陪他出去应酬吗?”王妮抿了一口咖啡, 又说:“我想过了,我拿到这三十万后准备自己干。现在就当学习吧,到时开个小 店算了。” “你准备如何进行第一步?” “没想好,这不是想找你,让你给我出主意吗?” “那人姓什么?什么公司?” “许一峰,海南三利通地产开发公司。” “三利通的许一峰?我认识。” “真的,程姐你好伟大呀。”王妮高兴地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老江给他打过一个月的工,我也卖给他二套桂林洋的别墅。正好我要请他吃 饭,我介绍你们认识。” “太好了,你真是我的福星。对了,程姐,你也是从零开始,你怎么这么有悟 性?” “我是空手起家,所以只要有利润可赚,我就会马上转手,积累资金。我不会 象别人总是贪心。商场上风云变化无常呀。有很多知识还需要我们学习,王妮呀, 你是我的学生又是我的朋友,有些话我说出来你不要怪我,我是为你好。” “你说,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呀。下海你先我后,你的经验就是我的宝贵财富。”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要在社会中生存,立足并取得事业上的成 功,千万不要只依靠自己的姿色,用美色获限的成功只是暂时的,要用自己的能力 加魅力,这才是女人真正成功的宝典。” “我懂你的意思。”王妮不停地点头。 悠扬的钢琴声从她们身后传来。王妮回头看了看,然后说:程姐,你看那个擦 钢琴的小年轻,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不知道!” “她是著名音乐家XX的二公子。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做清洁工吗?” “不知道!” “他看上了那弹钢琴的小女孩,追不到,前天索性来应聘清洁工,他什么地方 都不打扫,专擦那架钢琴,你看那钢琴多亮,这么远都能看见我们的影子。” 擦钢琴的小年轻好象感觉到她俩在议论他,向她们俩做了个鬼脸,换了个方向 继续干他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