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寻找水闸 师长把寻找水源的任务交给了耿士夯。吃过早饭,耿士夯带领通信员、六班副 班长于得江,还有那个天津籍战士陈良玉,离开驻地出发了。 他们都全副武装,准备了两天的干粮。通信员提着一盏马灯。听那老乡讲,在 杨柳青南边有个水闸,只要找到水闸,把它关上,水源就切断了。 可是,那个水闸到底在什么地方呢?老人说在“南运河上游”,可那是一个多 么广阔的领域啊! 耿士夯他们直到下午才找到南运河,然后再沿着南运河上行。他们不歇脚地走, 不断地询问,奇怪,没有人知道南运河还有个水闸。难道是老乡记错了吗?不会的, 再找一找看。 天空半阴不阴,太阳失去了它应有的光芒,好像泡在水里的一个大磁盘子,变 得隐隐绰绰。灰蒙蒙的旷野呈现着一种死一样的沉寂,小路边的枯萎的蒿草和树木 细弱的秃枝,都是静止的。由远处村落传来了阵阵狗吠,这空荡荡的荒野愈加令人 感到恐怖。这一切迹象,都预示着就要变天了。 “别老这么闷着头走啊,谁能讲点什么?”连长耿士夯看大家都有些累了,想 活跃一下气氛,“谁讲啊?浑的素的都行。” 陈良玉不愧外号“卫嘴子”,讲了一个捉弄日本人的故事,让人禁不住开怀大 笑。六班副于得江外号“二愣子”,却讲了一段胆大心细救战友的真实经历……不 知不觉中,天阴了,遥远的地平线上浮起一片灰云,不过半个时辰,那灰云就漫天 铺开,渐渐地变得浓重,落下稀稀拉拉的雨点子。再过一会儿,那雨点子就越来越 大,最后竟夹着雪粒下个不停了。四个人的棉衣都被淋湿,肩部和背部有几处似乎 已经湿透,凉森森地粘附在肉上,实难忍受。最不好克服的是脚下的路。路本来是 坚硬的,雨水一时渗不下去,就变得跟泼了一层油似的溜滑。四个人的行进的速度 放慢了,还时常摔跤。 到了晚上,雨停了,他们才赶到三元村。 耿士夯找到一个老乡家,向老大爷询问南运河的水闸在什么地方,老大爷说南 运河上的水闸有十多个,不知道解放军找的是哪一个。这可神了,要不没有,要不 就很多。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个一个地察看了。 耿士夯点上了马灯,离开了村子。大约又走了30里,在太阳露头之前,他们亲 眼看过和摸过九个水闸,最后在一个叫唐官屯的小村子后头,发现了第十个水闸。 那堤坝的北边,距离水闸约莫有100 米远的地方,孤单单地戳立着一幢3 间草房, 一股浓浓的黑烟,正由房子的烟囱里冒了出来。 “屋里有人。”耿士夯警觉地向大家作着手势,“卧倒!” 几个人都迅速地趴到河堤的下边,只露出脸部的上半部,监视着那三间草房。 二愣子说:“屋里要是有敌人,就可能有一个班的敌人,正在睡觉,做饭的一 定是起来了,要不烟囱不会冒烟。你带上陈良玉,动作要快。注意,敌人不反抗的 话,就不要打死他们。好,赶快行动吧。” 耿士夯的判断是正确的,敌人正好是一个班,除了一个烧火的,都还在梦里。 二愣子和陈良玉一出现,敌人便都乖乖地穿上了衣服,举着双手出了屋门。经审问, 耿士夯得知这里就是唐官屯水闸。本来,这条南运河是流向海河的,把水闸一闸下 去,南运河就改道了,水就流进护城河里了。 “现在,我要求你们把这个水闸给我打开。”耿士夯的手用力地向前一推, “去吧!去打开水闸吧!” 俘虏们本来就是一些穷苦农民被保安团抓兵来看守水闸的,听说解放军优待俘 虏,还可以放他们回家,正乐不得脱掉那一身老虎皮呢,所以,耿士夯一喊,他们 就争先恐后、齐心协力地响应起来,纷纷将水闸提了起来。 于是,南运河中汹涌的河水,向着海河的方向一泻而去,南运河通往护城河的 水就此断流儿了。 耿士夯终于完成了师长交给他的使命,轻松而畅快地喘了口大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