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这段飞行过程中,我仿佛感到有两个大猩猩从我身上跳离。在开始两分钟的 加速飞行中,加速力沉重地作用在我身上,我感到好像有两个人坐在我的胸口上。 现在不仅这两人离开了,而且我自己也感觉不到重力的作用了。我开始从座位上飘 浮,只是靠着座位上的约束装置,我不致飘移到别的地方去。 检查表飘浮着,当铅笔飘浮时,系着铅笔的绳子变得紧紧的。准备发射时丢失 的一些松散的部件(螺帽、垫环、一个偶尔丢失的螺丝钉),从角落和裂缝中偷偷 地跑出来,跟在我们身后,空气过滤器开始有效工作后,空气变成了灰色。全体宇 航员开始打喷嚏。 接着,我们互相询问谁的感觉不好,而且尽力帮助反胃的人。我自己解开了降 落伞和固定的夹具,开始在空中自由飘浮。缓慢从容地移动着,仅靠指尖的作用力 就能离开座位,我又一次感到在任何方向都能自由移动的快乐。 在太空中,我的腿很快地恢复了知觉。几分钟内,我能够围着船舱舒适地移动, 只是要特别留心控制我的身体位置,以免不小心碰上开关。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很高兴来到太空。 我们已经安全地进入地球的轨道了,我们感到如释重负。在发射期间,我们都 认识到科技发挥到了极限而且没留给人们犯错误的任何余地。发射是一个高度冒险 的事业,不管工程师设计的发射系统多么可靠,采取的预防措施如何,不管火箭准 备工作如何详细慎重,以及不管宇航员训练得多么好而且自身如何有才能,坐在炸 弹的顶端的确是一项危险的事业。 一旦航天飞机进入环绕地球的轨道,航天飞机的飞行轨迹将像一个围绕篮球场 的呼拉圈。航天飞机围绕着同一轨迹不停地运动。改变这种假想的呼拉圈与篮球场 倾斜的相对位置的代价是昂贵的,需要改进推进方式,因为改变航天飞机的轨道与 地球赤道的角度的确需要巨大的推力。然而,增加呼拉圈的直径并不昂贵;也就是 说,航天飞机的轨道路径能够通过上升来调整,借助燃料助推器来稍微增加轨道的 速度是能够办到的。尽管这种策略需有额外的燃料,但燃料费用远低于试图重新确 定航天飞机轨道倾角所耗费的费用。 “和平号”空间站令人折服 在飞行的第二天,我们开始在远处眺望“和平”号,当“和平”号的太阳能帆 板反射阳光时,空间站首先作为一颗耀眼的星出现。最终,星变得更有特征,飘浮 在太空像一个玩具怪物。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和平”号,我们能够看到对称的六 个圆柱状的舱。对接那天,像每一个周密的计划一样,我们移到“和平”号后八海 里的一个位置上。从这个位置,我们开始最后接近那个空间站。“和平”号比我想 像的雄伟、壮观、华丽。巨大的尺寸和空间站的复杂性把约翰。格伦斯菲尔德折服 了,他先前在加州工学院教天体物理学,观察过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银河系现象, 不假思索地惊奇说出:“天哪,杰瑞!你是在冒险吗?看那个东西!”我点头同意。 事实上,它是一个能给人印象深刻的复合体。 在我们前面,“和平”号空间站看来像一个显眼的太空舱的组合体。“和平” 号空间站的外形,像六个学校公共汽车钩在一起,又好像四辆公共汽车同时向四条 路交会点方向行驶,但有一个交叉点。它们碰撞而且缚在一起。彼此有一个合适的 角度,这四辆公共汽车成了“和平”号的四个科学舱,分别命名为Priroda (自然), Spektr(光谱),Kvant Ⅱ(量子Ⅱ)和KristaⅡ(晶体)。虽然每个舱都有自己 独自的特点。(例如,光谱舱有四个耀眼的金色的太阳能帆板伸出表面,而另外的 舱最多有两个太阳能帆板。)它们的表面看起来非常相似。自然舱和光谱舱相对最 近才加入到空间复合体中,看起来每个表面是发光的刺眼的金箔、银白色的太阳能 帆板,和不易坏的助推棒。另一方面,量子Ⅱ舱和晶体舱已经运行十年了,太阳能 帆板已发黄,有推进剂污点散落在上面,太阳能帆板看起来像莫斯科的冬天一样单 调乏味,在不整齐的洞里有麻点,这是多年来微小陨石和碎片撞击太阳能帆板的结 果。 基础舱的节点是接合点,是这些理论上的公共汽车的碰撞点。如果从天空落下, 另一个公共汽车(这个比其余的都大并且“拖”着一个较小的公共汽车)被连接在 这个同一位置上。从天而降的公共汽车称之为基础舱,拖着的小公共汽车称之为如 量子Ⅰ舱。这两个舱看起来比较旧,是“和平”号的最初成员。 虽然所有的空间站的复杂性非常有趣,对于航天飞机指挥官贝克来说,惟一要 做的是与结晶舱末端对接,这是航天飞机的对接点。早期航天飞机的任务延伸了 “和平”号空间站的空间,对接期间,明亮的橙色对接舱加大了航天飞机和“和平” 号的距离。明亮橙色的太阳能帆板裹着延伸部分使得我们要去的目标相对突出。颜 色选择不是为了美国式的装饰目的,而是无理的,“这是你停放的地方。”可是由 于橙色太阳能帆板在一些俄罗斯仓库有存货,而且为了降低费用,使用它代替制造 一个新的太阳能帆板更合算些。在任何情况下,发光的橙色都不会从视线中消失。 -------- 扬子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