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初访非洲 我与非洲结缘,始于1964年。那时,我在教育部工作,随杨秀峰部长访问埃及、 阿尔及利亚、马里和几内亚四国。我们是4 月1 日离京,到5 月14日才回国,在非 洲访问了一个半月。代表团成员有四人,除了杨秀峰部长和我,还有北京大学教授 季羡林、教育部的司长胡沙。其中,杨秀峰部长最为年长,长我30岁;其次,是季 羡林教授,长我17岁;那年我36岁,胡沙和我年纪相仿。一行人中,“老、中、青” 俱全。 算起来,此次非洲之行,已是将近40年前的事了。访问之后,季老曾发表过游 记,我也即兴写过短文,介绍北非和撒哈拉以南黑非洲两种迥然不同的风土人情和 文化氛围,以及非洲人民对中国人民如火一般的兄弟情谊。 有必要说明一下当年前去非洲的路程,以见当时行旅之艰辛。我们一行先从北 京飞到昆明,过夜。第二天飞往仰光,再过夜。第三天乘飞机到达卡(当时东巴基 斯坦的首府),为换机票,在机场等到深夜,才乘上飞往卡拉奇的飞机,到那里过 夜。在卡拉奇休息一天后,再飞往开罗。前后整整花去将近一周的时间,才终于踏 上了非洲的土地。 非洲之行的第一站是埃及。我们在那里感受到了非洲文明的久远。 访问埃及之后,我们先是西行,访问了北非,然后南下,进入了非洲大陆的腹 地。 上世纪60年代初,非洲民族解放运动蓬勃兴起,一个接一个的国家摆脱了殖民 统治,而中国是他们最坚定的支持者。 我们这次访问,正好是在周恩来总理访非之后不久进行的,警察见到我们的车 队挂着中国国旗,都立正敬礼。沿途群众也纷纷招手致意,儿童高呼“周恩来!周 恩来!”。各国都给予我们高规格的接待,这种高规格的接待,一定包括当地的土 风舞蹈和非洲“塔姆塔姆”鼓的击鼓表演。 当时,阿尔及利亚、马里、几内亚三国均独立不久,特别重视本国的教育事业, 急于清除殖民主义统治的影响,希望培养自己的人才和干部。 马里总统凯塔对我们说,马里要在10年到20年内解决所有学龄儿童入学问题。 几内亚独立后,立即收回了教育主权,将私立学校国有化,几内亚总统杜尔亲自抓 教育改革。马里、几内亚的教育经费占到国家财政预算的20% ,其中学在校生一律 供给膳宿,有的还提供服装。而阿尔及利亚的教育经费更是高达财政预算的30% , 大学生全部享受为数相当高的助学金,在有的女子中学,学生有单间宿舍,伙食标 准很高。 在访问马里时有个插曲。杨秀峰部长突然接到国内指示,让他作为中国政府代 表,前往桑给巴尔去参加“五一”节庆祝活动。那时,东非的坦噶尼喀共和国和桑 给巴尔人民共和国决定合并组成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 杨秀峰部长此行需要翻译,但桑给巴尔一带是讲英语的,而团内是法语翻译。 大家一再商量,看到我最年轻,还懂英语,便派我陪同杨老一同前往,既作秘书, 也当译员,连同警卫任务也一起兼了。 当时,非洲各国之间的交通很不方便,一般都要先飞到欧洲宗主国后才能转机。 为了去桑给巴尔,杨老和我就是先飞到法国巴黎。那时中法刚刚建交,尚未建使馆, 只有一些先遣人员在那里。我们到了那里,要自己烧晚饭。从巴黎,我们再飞意大 利罗马。那时,中意还没有建交,只好请阿尔巴尼亚驻意使馆提供帮助。由罗马, 我们又转道肯尼亚,然后才到了坦噶尼喀和桑给巴尔。在那里参加完庆祝活动,我 们又经苏丹、尼日利亚、加纳,飞回几内亚,继续我们的非洲之行。当时,杨秀峰 同志已是66岁的老人,一路奔波,相当辛苦,好在一切顺利,我也总算圆满完成了 此项特别任务。 这次非洲之行,使我对这片土地的神奇和文化的多彩,有了亲身的感受和感性 的认识。当时没有想到的是,十年后,自己会被派到非洲去当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