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秘书”差点露馅 近几年,在全国范围内的中药材市场,几乎都出现了大量价格十分便宜的假冒 阿胶。其势头之猛,甚至要把真阿胶挤出药材市场。市场上出现的这些假阿胶,经 国家药检中心检测,发现其中含有的重金属和其他有害物质都超过国家药典标准十 几倍。这些假阿胶的成分,大都是严重污染环境的制革下脚料、废弃的动物皮毛。 为了使假阿胶的颜色更像真货,有些造假者甚至在假货中掺杂废旧塑料。消费者服 用这种假阿胶就如同吃进一个塑料袋,轻则在肠胃里凝结成团,疼痛不止;重则造 成肠坏死,有生命危险。 为了拿到制售假阿胶的第一手资料,也为了能够真实地揭露这些造假者的嘴脸, “质量万里行”摄制组决定从假阿胶的源头入手,对其制售窝点进行暗访。 这天清晨,我们记者一行6 人驱车从北京出发,前往河北省无极县的一个制造 假阿胶的村子。奔波几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这个村子。只见在公路主干道一侧, 一条用水泥铺成的小路伸向村里,在这条长达1 公里多的路上,铺满了臭气熏天的 破烂皮子。 车刚一进村又停下来,我们当中一位操上海口音的记者向一群正在村口盖房的 农民问:“啥地方有阿胶买?”只这一问,这群农民立即围了上来,一位农民把手 一伸,问道:“谁买阿胶?你们把身份证掏出来看看。” 看身份证,这可是我们事先没有料到的情况。我们说:“买阿胶为什么要看身 份证?又不是买飞机票。” 那位农民见我们不肯掏身份证,立刻脸一板:“没有身份证,这里没有阿胶卖。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用怀疑的目光把我们一一扫过,然后说 :“你们这样的人见多了,谁知你们是不是探子!”这时我们身边围上来的人越来 越多,有人在人群中叫着:“不让他们走,扣下他们,查查他们是干什么的!”一 些手持铁锹、棍棒的人开始向我们拥过来。我们一看情况不妙,连忙上了车,一踩 油门,冲出了围堵的人群。 不成功的暗访并没有使我们失去信心,相反更激发了我们要一查到底的决心。 我们决定再闯造假村。行动之前,我们听说,上次我们离村后,村里的高音喇叭广 播说:“近来,有一伙身份不明的北京人,来村里买阿胶,今后凡是遇到这种人, 首先一定要查明身份,并且要有我们熟悉的中间人介绍,决不允许让买阿胶的人接 近生产现场!” 为防止意外,上次进村的记者这次不便露面,只好作为另一路人马,在造假村 周围边调查暗访边做策应。在这次进村的记者中,我们特邀了一位操纯正广东口音 的人充当大老板,并配以一位女“秘书”。 这次进村,我们接受了上次的教训,不在村口停留,直奔我们已探明的造假场 地。车在村里停下来时,由于是当地的牌照,没有什么人围看,可是当我们一问 “有没有阿胶”时,立刻又围上不少人,还是要身份证、问介绍人。由于事先有准 备,几位记者都持有外地身份证,毫不含糊地掏了出来递给对方。可是他们还是对 其中操着北京口音的“女秘书”起了疑心,有一人甚至说:“露馅了吧!你一定是 女记者。”广东“老板”马上用地道的广东腔普通话说:“这是我的秘书啦。”村 里人又问:“广东人怎么用北京的秘书?”“老板”说:“我全国各地都去的啦, 在北京有北京女秘书,在上海有上海女秘书,在其他地方也有其他地方的女秘书啦!” 这样的盘问足足持续了40分钟。 等在外面的记者焦急万分,不断用手机向村里“老板”问询情况,“老板”泰 然自若地用广东话回答,俨然一副业务联系繁多的派头。 村里的药贩子和造假者终于开始相信我们了。那位西装革履的药贩子把我们带 到村外一块麦田边,然后也掏出手机向外联系。过了一会,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来到 我们身边停下,并从包里拿出了两盒假阿胶样品。领我们到这里的药贩子说:“外 面说话不方便,到你们车里谈。”于是我们又都钻到出租车里,开始了假阿胶的交 易。 “这里阿胶怎么卖?”“30元1 公斤。”“这种现货有多少?”“在安国有1 吨,现在就可以提货。”“怎么这里没有?” “一般我们都不放在村里。这里常有工商、公安来查,所以我们的货都放在外 村,还有的一生产出来就拉到安国,那里有我们的库房。” 暗访河北无极造假阿胶窝点的新闻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后,河北省领导非常重视, 新闻播出的第二天就采取行动,对这个村进行了大规模查抄,一个秘密经营达5 年 之久的假阿胶窝点,终于覆灭了。 -------- 深圳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