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到东帝汶 2000年2月21日晴 经过一夜的飞行,2月13日早上北京时间9:30,我们10个人乘坐的飞 机安全地降落在悉尼国际机场,午饭后,转乘澳大利亚航空公司的飞机于北京时间 晚上22:30到达达尔文。2000年1月14日开始,我和其他首批中国维和 警察在达尔文经过了4天短暂而紧张的考试和培训。 虽然我们几个人在国内已几经选拔和考核,但在这里,考试和培训似乎有着更 为深厚的意义。我们的成绩和表现将代表着国家的荣誉,每个人都全力准备着4天 的考试。培训的内容主要是英语和驾驶,另一项是熟悉东帝汶当地的风俗习惯,应 该所有人都很紧张,因为如果考核不通过,将有可能被吊销资格,遣返回国,其他 国家的维和警察已有人受到这样的待遇,所以我们必须倍加认真。经过努力,4天 后,我们全部顺利通过,那天我得到了一个民事警察编号CP528,我已经成为 一名真正的维和警察了。 带足30天的食品,1月18日中午,我们便搭乘澳大利亚军用飞机飞往东帝 汶首府帝力。军用飞机很大,这是我第一次乘坐这样的飞机,飞机可以乘载70多 人,另外还可以运给养,那天,我们乘坐的飞机被装得满满的,我们和其他许多国 家的警察以及维和部队的人一起被送到了东帝汶。 走下飞机的那刻,我看到了被战火洗劫后的东帝汶。很奇怪,这里的机场很小, 许多人在机场内悠闲地走着。看上去并不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们的行李被用铲 车胡乱地堆在了地上,我们只好自己寻找自己的行李,这里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一种 闲散和无序。在联合国东帝汶过渡行政当局司令部,我们10名中国维和警察被分 到了4个单位,我和公安部的2个人,被分到帝力警察局工作,负责治安案件和治 安巡逻。李平和北京市局的另外2名同志被分在帝力拘留所工作,其他4人分别被 分到欧库西和里魁撒。 我所在的帝力公安局有近100名警察,由20多个国家的警察组成,是东帝 汶最大的警察局。我和公安部的两个同志分别被分在3个机动巡逻队,按早、中、 夜3班巡逻。每天开着日本丰田rover自动档越野吉普( 右舵靠左行驶) ,每 辆巡逻车由两名警察和一名当地翻译组成,昼夜在帝力市区巡逻,开着巡逻车无论 走到哪里,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会纷纷举手向我们致意,用简单的英语向我们 问候,表达他们对联合国的谢意,我们也向他们挥挥手,但由于打招呼的人太多, 我们的手已经应付不及。除在边界和山区县偶有印尼游击队活动外,整个东帝汶的 局势基本算是稳定,但是由于贫穷和饥饿,当地几乎每天都要发生集体持械哄抢粮 店和食品的武装冲突。联合国多国部队的装甲车和荷枪实弹的巡逻队频繁在大街上 穿梭往来,气氛还是相当紧张。 城市里没有广播,没有报纸,连食品和饮用水全部需要从澳大利亚进口。更可 怕的是,这里连基本的公共秩序也已瘫痪,满大街上全是没有工作的闲散人员,没 有牌照的破旧汽车和一点也不怕人的野狗、野猫。来这里的第一周我被安排上夜班, 工作常是在黑暗中进行的,巡逻时我们的车速很慢,由于电力也受到了破坏,我们 行车时只能依靠月光和车灯,那些横躺在道路中央的野狗和野猫丝毫不在乎我们的 存在,即便是鸣笛,它们也不会移动半步,车上的翻译告诉我,我们只能绕道过去, 如果撞伤了它们,容易与当地人发生冲突,那时麻烦便大了。 在这里,我悟出了一个道理:什么都没人管了,人人都“自由”了,那就意味 着谁也没有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