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跨越12省市的追逃 1999年5 月20日,检察官与公安人员历时月余,跨越12个省市,终于将虞锦安 从山东省济南市缉捕归案。虞锦安,原浙江省瑞安市广播电视中心筹建办公室副主 任兼出纳,鲸吞公款250 万元并携款潜逃54天。 巨款不翼而飞 4 月7 日下午,浙江省瑞安市广播电视中心筹建办公室负责人到建设银行提取 单位账户上的存款时,不禁大吃一惊。因为账户上近280 万元的工程质量担保押金 等存款仅剩下20余万元,另外的250 万元巨款不翼而飞。查账发现该笔巨款被广播 电视中心筹建办公室出纳虞锦安擅自转移至外地打入个人户头,并在3 月19日至3 月24日,由一名叫赵洪仁的人持在东阳建设银行开户的个人储蓄卡,在温州、绍兴 等地分4 次将250 万元现金全部提走。经进一步核查,证实赵洪仁系虞锦安的化名。 广播电视中心筹建办公室负责人随即与虞锦安联系,均不见回音。于是,便向 检察机关进行了举报。 4 月7 日18时,瑞安市检察院检察长王光权决定进行初查,市公安局副局长陈 松鹤协助检察机关对该案进行侦破。 是夜,市检察院办公大楼内灯火通明。整装待命的检察官和参战的公安干警在 听取了王检察长的案情介绍后,大家集思广议,开了个“诸葛亮”会,初步确定了 侦查思路。 初步侦查方案确定后,王检察长调兵遣将,连夜展开调查。一路人马到银行详 细核对存款来往账目,获取虞锦安在异地提款的书证;另一路人马从虞的妻女、同 学、同事、朋友处调查了解与虞有关的各种线索,从中发现蛛丝马迹…… 法网沿着蛛丝马迹在深夜悄悄地撒开了…… 在“三陪女”中获取线索 4 月8 日8 时,经过一夜的侦查,虞锦安的基本情况摆在办案人员面前:虞锦 安,男,现年53岁,瑞安市广播电视管理站办公室副主任兼瑞安市广播电视中心筹 建办公室出纳,曾在1992年因利用职务之便捞取回扣而被处以行政记大过处分,但 虞不从中吸取教训,竟变本加厉将250 万元巨额公款席卷而走。鉴于此,瑞安市检 察机关决定对虞锦安涉嫌贪污一案依法立案侦查,同时决定逮捕虞锦安。 初步发现,虞锦安在境外有亲戚,有携带巨款逃往境外的可能。办案人员还获 悉,3 月24日虞锦安在杭州机场以赵洪仁的假身份证蠢蠢欲动。为此,检察机关立 即向上级机关申请发出全国范围内的通缉令。 从初步掌握的情况看,虞锦安常出人歌厅、舞厅,与多名“三陪女”交往甚密。 据此,检察长决定把查找线索的重点放在与虞有染的“三陪女”身上。 很快,一条条有价值的线索汇集到办案的检察官案头。 ——虞锦安外逃前夕,曾在一家酒楼设宴款待十几名“三陪女”。席间,虞称 自己已办好出国手续,这是他最后一次请大家吃饭了。宴毕虞即去了温州,同行的 还有一名叫吴永胜的年轻人;——赴绍兴调查的干警发现3 月24日吴永胜曾随虞锦 安同去绍兴提款,同时获取了吴与朋友屠某联系的电话号码;吴永胜何许人也?经 查,吴是虞锦安妻子的外甥,平时与虞锦安一丘之貉,此时与虞锦安一起负案外逃 了。吴永胜闯人办案组的视线,无疑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新的转机。 案情渐趋明朗,关键是尽快将虞锦安、吴永胜这两个犯罪嫌疑人缉拿归案。 但是,虞锦安、吴永胜究竟逃往哪里,现藏匿于何处,仍是一个难解的谜。通 过反复调查,确认二人还未逃出国门,尚在国内逃窜。专案组进一步明确了侦查方 针,一是以静制动,做好虞锦安、吴永胜妻女、同学、同事、朋友,甚至包括与他 们有联系的“三陪女”的思想工作,向他们讲法律、讲政策,让他们积极配合专案 组的抓捕工作,有了消息及时报告;二是以动制动,循着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踪迹, 一步步地向目标逼近,加大追逃的主动性和工作力度。 4 月16日,吴永胜在上海出现,检察官与公安干警马上赶赴上海,可狡猾的吴 永胜早已切断与外界的联系,无法查清他的落脚点。 4 月23日中午12时,检察官与公安干警由过去曾与吴永胜在上海同居过的“三 陪女”小万带路,再赴上海。串街走巷直至次日凌晨1 时才找到吴过去的落脚点, 并守候了三天三夜,后经邻居证实,五天前就已不见这所住房的人影了。 线索一断再断,办案的检察官与公安干警积极地寻找新的线索。功夫不负有心 人。4 月25日,办案的另外一队人马从重庆的“三陪女”小姜处得知虞可能在北京 的消息,又获取了吴永胜与北京一宾馆联系的信息,办案人员又立即飞赴北京。 经过对虞锦安、吴永胜可能出现的各大宾馆的深入调查,终于发现虞、吴两人 曾在3 月26日至4 月13日持胡克生的意大利护照和青田人吴某的身份证人住过北京 护国寺宾馆和台湾饭店。通过进一步侦查发现,胡克生又名吴永锦,是吴永胜的哥 哥,现仍住在北京亚洲大酒店。 检察官依法对其传讯,从他口中得知虞锦安曾交给他13.5万元钱办理偷渡出境 手续,但未能成功。现虞可能住在北京通县的某厂内。侦查人员火速赶往通县,岂 料虞、吴两人已于一周前离开,躲到河北省的香河县。侦查人员又马上到香河,结 果又一次扑空,虞、吴在两天前已逃离此地,去向不明…… 虞锦安、吴永胜就这样东躲西藏,频繁变换藏匿地点,每到一处更换一部手机, 自恃有较强的反侦查能力,耍各种“花招”与检察官、公安干警展开周旋。 5 月13日,在上海吴永胜的朋友屠某口中,检察官与公安干警获悉吴永胜极可 能在山东殷某那里,马上又追至山东。几番周折在安徽蚌埠找到并传讯了殷某。据 他交代,虞锦安、吴永胜5 月9 日至11日曾在济南,现在吴永胜已潜回瑞安,有可 能投案自首,但虞下落不明。 果然,这时吴永胜携带虞锦安给他的100 万元赃款悄悄潜回了瑞安。他的一个 亲戚获悉后,深明大义,一边及时向检察机关报告;一边力劝吴永胜投案自首。慑 于法律的力量,吴永胜打消了准备往南面逃向境外的念头,于5 月14日凌晨2 时许, 向检察机关投案。 再赴济南抓获虞锦安 经过沉着冷静分析,大家认为虞锦安现孤身一人,脊椎间盘突出的毛病时常发 作,由于行动不便,估计仍在山东藏匿。但虞锦安会在山东何处藏身呢? 正当办案的干警百思不得其解之时,5 月18日上午7 时,虞锦安的一个亲戚主 动打来电话,说虞锦安托一个济南到温州的长途客车司机带一只包裹给他,要他到 温州取货。 这一重要情况仿佛给办案组的干警注人了一剂兴奋剂。反贪局季局长马上带领 三名检察官,化装成虞的亲戚一同随虞的那位亲戚赶往温州。没想到,这个客车司 机警觉性很高,看过取货人的证件后仍不放心,说要跟虞锦安再核实一下。这时季 局长十分机警地递上了自己的手机,让他跟虞联系。从司机在手机上留下的电话号 码可以断定,虞锦安仍在山东济南。 季局长等人巧妙地取得了这名司机的信任,不仅拿到了内藏4 万余元美金赃款 的包裹,而且还从司机的口中套出了虞锦安藏匿的确切地点。检察官又让虞的亲戚 与虞通话,设法稳住对方,以防虞锦安再度转移藏匿地点。 5 月18日23时,三支队伍会师泉城。干警们来不及透一口气,旋即投入布控缉 捕行动。5 月19日凌晨二时,办案人员抵达虞锦安躲藏的济南市长清县万德镇长城 村。在当地公安机关的配合下,先堵住了虞可能逃窜的所有通道,接着,反贪局季 局长率先敲开了虞锦安落脚的一家私人客栈的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人虞锦 安住的房间,将睡眼惺松的虞一举拿下至此,这场历经42个日日夜夜,跋山涉水达 5 万公里的跨省行动圆满结束,虞锦安特大贪污案成功告破。检察机关进一步侦查 查明,虞锦安在担任瑞安广播电视中心大楼工程筹建办公室出纳期间,于今年二月 五日以购买材料的名义,将浙江省东阳市第三建筑工程公司的工程款押金中的三十 万元人民币汇人自己个人户头上,提取现金,用于挥霍。 虞锦安害怕事情败露,遂产生侵吞巨额公款潜逃国外的念头。为此,虞锦安指 使吴永胜伪造了“赵洪仁”的假身份证,并以该假身份证在浙江省东阳市建设银行 开设账户。同年三月十七日,虞锦安以返还投标押金款的名义,将人民币二百二十 万元汇人新开的“赵洪仁”账户。接着,虞锦安。吴永胜于三月十九日至二十四日 分四次,先后从温州市、绍兴市的建设银行领取人民币二百二十万元,并由吴永胜 保管。 虞锦安,吴永胜先后潜逃于北京,山东等地,并欲偷渡出国。同年五月十四日, 吴永胜见出逃无望,携带脏款一百万元,向检察机关投案。虞锦安于同年五月十九 日被抓获归案。案发后,检察机关共追回赃款计人民币一百三十余万元,美元七万 余元。 1999年12月1 日,浙江省温州市中级法院对贪污公款250 万元,并携巨额潜逃 54天的虞锦安作出一审判决,以贪污罪判处虞锦安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 权利终身,没收财产5 万元,追缴违法所得30万元及用赃款购买的房屋一套。判处 同案从犯吴永胜有期徒刑六年,没收财产回万元,追缴违法所得5 万元。 2000年2 月15日,瑞安市人民法院对构成窝藏包庇罪的吴永锦判处三年有期徒 刑。同时,该院以窝藏赃物罪判处同案犯上海人殷京奋有期徒刑6 个月,并处罚金 3000元。 法庭审理查明:虞锦安、吴永胜贪污国家巨额公款走上逃亡之路后,吴永锦明 知该情况,仍积极为他们策划偷越国境,并为他们安排食宿,4 月19日吴还受两人 委托,从北京返回瑞安取走190 万元赃款,以便虞、吴携款外逃。1999年5 月9 日, 吴永胜逃至山东济南,找到其朋友殷京汉告之自己贪污公款的事实,殷给了吴永胜 一千元人民币作费用,并收取吴永胜一万美元赃款,予以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