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网瞬间 时间是由瞬间组成的。许多瞬间影响着人的一生。本章选取了逃亡者落网瞬间 的一些场景,从中可以窥见那些形形色色苟活者的人生。 1.挪用公款8050万的嫌犯面对采访 曾任福州市商业银行(原福州城市合作银行)马尾支行行长贺冬玉,涉嫌挪用 公款8050万,潜逃近4 年后落网,是这次专项追逃斗争中涉案金额最大的涉嫌挪用 公款犯罪嫌疑人。 贺冬玉于1997年9 月畏罪潜逃,出逃前曾三次共挪用公款8050万元用于炒股, 盈利的1000多万尚不知去向。尤其令人奇怪的是,案发已有4 年,福州市商业银行 却迟迟不报案。2001年1 月9 日,马尾区检察院正式以涉嫌挪用公款罪对贺冬玉立 案侦查。 马尾区检察院反贪局了解到,贺冬玉在逃期间仍与人合伙做生意,经常通过福 州的一名工头与家人联系。办案人员还了解到,贺冬玉将于今年1 月10日左右在福 州出现,其在福州鼓楼区安泰桥附近有一住所。且月12日凌晨,刚潜逃回福州的贺 冬玉在安泰桥附近的住所中,被逮个正着。马尾区反贪局干警当场从其住所中搜出 一张100 多万的存折。 由于检察机关的努力,挪用的8050万元已如数追回,而对8050万元被挪用炒股 后所盈利部分,检察院调查发现共盈利1000多万,其中大部分均已追回。 1997年,贺冬玉出逃的那天很庆幸自己敏感的直觉,省检察院的检察干部来了 几次之后,她知道自己的事情迟早败露,“还是逃吧,”她从此舍弃了亲人开始逃 亡的生涯。四年之中,她上北京,到上海,去安徽,最后忐忑不安的她在老家浙江 丽水落脚。2001年初,她终于按耐不住对家人的思念,回到福州,看望她的孩子。 这一次,迎接她的是挣亮的手铐。 2001年1 月9 日,马尾区检察院根据最新掌握的贺冬玉涉嫌挪用公款的最新情 况,以贺冬玉涉嫌挪用公款1050万元正式立案侦查。1 月12日的夜里,贺冬玉在福 州的住处被抓获。负责抓捕的反贪局教导员陈仰东介绍抓捕过程时说:“在监控过 程中,我们已知道贺冬至十分狡猾。那里夜里我们埋伏在她家门外,先拔掉她家的 保险丝,制造停电的假象。她便开门查看,这时我们围上后就将贺冬玉抓住。” 经过办案人员近三个月的侦查,贺冬玉的经济问题越查越多,涉案人员也达到 了5 人,现已基本查清:1997年6 月,福建省发行“福建双菱”、“福建青纸”。 “福建武夷”三支股票。颇有经营头脑的贺冬玉想到利用此次申购新股的机会谋取 私利。于是,她擅自以马尾合行的名义于6 月17日、25日分别向福州合行总行(现 福州市商业银行)拆借资金7000万元,又用特种转账传票从马尾区社保公司设在马 尾合行的账户中转出1050万元。以上共计8050万元于6 月27日、28日汇到福州市城 市合作银行乌山部、营业部、仓山支行股票申购点的申购账户,以蔡毅(贺冬玉儿 子)等20余人的名义申购三支股票。 在此期间,市合行乌山部原主任(现乌山支行行长)林红儿涉嫌与贺冬玉共谋 拆借7000万元资金给马尾支行。用于申购个人购票,还以本部资金替马尾合行代垫 个人申购股票款项1500多万元,马尾支行司机欧德峰、陈胜也涉嫌为贺冬玉犯罪提 供帮助,参与兑付申购股票转存款,协助贺冬玉搞假贷款材料,企图制造企业炒股 的假象。福州开发区冠雄贸易公司经理黄见辉协助贺冬工具体操作了其中1050万元 资金,用于个人申购股票。以上四人均被以挪用公款共犯立案侦查。 贺冬玉被检察机关抓获后,中央电视台记者对她进行了采访。听说要录像,贺 冬玉用技散的长发遮住了脸面,说:“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让拍。”中央 电视台4 月9 日午间30分,即时播发了这一消息,可惜的是全国的观众看到了她技 散的长发,没能看到她的真面目。在采访过程中,贺冬玉只本能地抬了一下头,也 没有露出脸来。 2.百万巨贪来投案 曾被列为四川省一号大案要犯的原沪州市邮政局邮政储蓄出纳员卢某,因赌博 贪污公款百余万元潜逃8 个月后,在其妻和妹妹的陪同下,来到沪州市江阳区检察 院主动投案自首。 45岁的卢某,原本是一个孝顺父母、疼爱妻女的孝子和好丈夫,但赌博使他不 能自拔。在短短4 个月,卢竟利用职务之便,贪污邮政储蓄公款上百万元用于豪赌, 赌客们戏称他为“赌王”。卢见巨额公款无法偿还即携款潜逃。此案惊动省市公安、 检察机关和邮电部,四川省将卢列为一号大案要犯予以全力缉拿。江阳区检察院的 反贪民警们行程2 万余公里,寻访100 余人,均不见卢的行踪。 当办案人员一片茫然时,反贪局办公室电话响起,局长廖正贵赶快抓起电话, 电话中传来一阵女性的声音,表示非要与唐艾东通话。一会儿,神秘女子终于与唐 对话了,“我是卢某的妻子,我要送他来投案自首。希望检察机关能给条出路,请 唐副局长一定帮忙。” 唐艾东庚即镇静地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电话那头,卢妻说:“明天早晨 一定来,请你在办公室等。”江阳区检察院当即召开了由市分管反贪工作的副检察 长吴勇、反贪局廖正贵、唐艾东两位局长及市邮政局保卫科同志在内的专案组部分 成员的小范围紧急会议。在外工作的检察长张奎生也闻讯赶回,大家达成共识:既 要相信卢投案自首,也绝不能被动等待。一套“不能有丝毫闪失,必要时,主动出 击”的方案迅速出台。 经有关部门协查,电话来自贵州遵义火车站遵铁旅馆。张奎生检察长即率廖正 贵等人冒雨趋车直赴遵义,一些必要的法律手续、器械及法律文书在短时间内准备 妥当,越野车在崎岖的山道艰难前行…… 留在家中指挥作战的吴勇果断地部署好检察院兵力,于当夜凌晨3 时,与唐艾 东直赴隆昌,一辆接一辆的火车呼啸而去,却始终未见卢洪伟等人的踪迹。“莫非 卢选择了长途汽车回沪?”吴检察长当即与唐文东赶回沪州。此时,沪州汽车站内, 贵州开回沪州的班车尚未进站,来自车站的消息说,因天雨路滑,车会延迟到9 时 30分到沪。 清晨8 时,奉命各就各位的江阳区检察院的干警则齐刷刷地到岗了。看到吴勇 和唐文东迈进检察院大门,不少干警的心紧了起来,“别慌,文东,你9 时许去车 站,如车站无人,就直接去卢某家。”就在唐艾东在车站扑了个空,在卢某家也扑 了个空,就在唐艾东着急的时候,得到准确消息:卢某终于走进了检察院的大门。 已在通缉令上多次见过卢照片的吴勇,第一眼看到卢某,已几近难辨。眼前这 位胡子拉茬,一头乱发的中年汉子,只单薄地穿了件蓝色衬衫,一双手不住地发抖, 眼光呆滞无神。 吴勇说:“欢迎来投案。”卢妻边哭边说:“我们一下车就来了。”在卢身边, 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塑料袋,里面只有零星的衣物。据卢妻介绍,潜逃的卢已“弹 尽粮绝”,走时穿的羽绒服、毛衣等全部卖光了,实在是走投无路,就连与家人联 系的4 元电话费,都是在遵义火车站向人要来的。 3.“局花”逃亡路上做“三陪” 2000年10月22日,重庆江北区地税局向江北区检察院举报:该局华新街税务所 干部蔡某,于当月18日携印花税款及所里行政经费4.5 万余元潜逃,涉嫌贪污,要 求查处。经查举报属实,遂立案侦查。 蔡某身为国家税务干部,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她天生丽质,加上后天的梳理 打扮,使得她具有出众的相貌,招人喜爱,是江北区地税局有名的“局花”。这美 誉本不是什么坏事,但蔡某却仗着自己的美貌,经常作出一些与一个国家干部极不 相称的举止和行为。为了追求虚荣,崇尚华贵,不惜铤而走险贪污公款。她的行为 不仅招至其丈夫的怒斥和离弃,自己也陷入了犯罪的深渊,毁了事业上的美好前程。 蔡某潜逃时,赃款其实已经被她挥霍光了。她先是逃往广州,为了生计,便仗 着自己的美色干起了坐台小姐的营生。后来,由于广州“坐台业”竞争激烈,加之 她年龄偏大,残存的姿色已不具竞争优势,于是又潜往四川都江堰市,在她嫂子的 姐姐开的一家餐馆打工。不久,又因好逸恶劳被辞退。从此,蔡某混迹社会,频繁 出人歌舞厅、夜总会,借以打发自己无聊的人生。 当江北区检察院的追捕干警在都江堰市将她抓获时,蔡某竟然放声痛哭,泪如 雨下。她哭什么呢? 追捕干警最理解她逃亡路上的辛酸,法不容情。 4.观看升旗投案自首 在辽宁锦州市义县人民检察院,青年隋某坦白了投案自首的原因:因在天安门 广场观看了一次升旗仪式,内心受到强大震撼,而主动将私自带走的单位46万元现 金归还,投案自首。 据《辽沈晚报》报道,隋某29岁,任义县白庙子乡政府农业经济管理站现金员 期间,私提公款46万元。年底将钱提走,第二年年初将钱还回。时间虽短,却让他 饱尝了逃亡路上的辛酸滋味。据其交代,他能主动自首的主要原因是,他在天安门 前观看了一次升旗仪式,发自内心地羡慕周围那些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同时他 也认识到,继续躲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5.从贪污到抢劫 携款潜逃两年半之久的中国建设银行青海省西宁市支行某营业所原所长任志敏, 因在北京伙同其女友于松实施抢劫犯罪行为,被首都公安机关抓获,后被押解回青 海。西宁市检察院决定已对两人依法逮捕。 28岁的任志敏在任某储蓄所所长期间,从1997年4 月至12月,利用职务之便, 先后采取储户存款不人账,伪造储户存单等手段,多次套取库存现金共计93万多元, 进行炒股等营利活动。罪行败露后,任志敏于同年12月12日携带赃款48万多元人民 币从西宁潜逃至大连。西宁市检察院接到报案后,于12月19日以涉嫌贪污罪决定对 任志敏立案侦查,并组织开展追捕工作。 被通缉的任志敏逃跑到大连后,结识了瓦房店市无业人员于松,两人建立了恋 爱关系,任志敏利用所携带的赃款继续炒股。赃款被挥霍一空后,任志敏和于松在 从大连流窜至北京,先后在亮马河大厦、京广中心、嘉里中心饭店,合伙将歌厅小 姐诱骗至其所住的房间,采用持刀、捆绑等手段,抢劫美元数千元、人民币数万元, 以及摩托罗拉手机等物。 6.追逃新闻唤回女逃了…… 春季的一天,乍暖还寒的晨风中,河南省淮阳县检察院反贪局的门口站着一位 30岁出头的女子,提着一个人时的坤包,满眼怯懦、惊疑…… 反贪局干警老崔来得最早。开门,让进屋,女的仿佛耳语:“我姓苏,是来投 案的,……”话音未落,两行泪水已潜然落下。 老崔不由得想起半年多前那令人震惊的一幕:作为县农行太显陵储蓄所的一名 出纳员,苏某因对领导不满,出于报复心理,竟在当班之际,将10万元现款装入事 先准备的提兜中不辞而别。检察院接报后,立即立案侦查,并迅速决定抓捕犯罪嫌 疑人。其丈夫杨某得知后,赶紧东挪西借,将10万元公款先行归还。 苏某在逃亡后的半年间,先后潜逃至天津、北京等地,按她自己的话说:“没 有吃过一顿安心饭,没有睡过一夜安稳觉。看到别人家团团圆圆,自己的孩子却见 不着面,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带走的钱花掉了5 万,可越花越觉得扎手。每次看 到电视上播出的追逃新闻,更觉得到处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好多次都从噩梦中吓 醒……” 而这期间的检察人员,一刻也没有停止对她的搜寻。 “追逃”专项活动开始后,检察长魏新建立即指示将苏某等几名潜逃者的信息 交公安部门上网追逃,同时,多次指派办案人员上门做其丈夫的思想工作,指明宽 严政策,敦促其尽早归案。春节期间,又派出多名干警蹲点守候…… 检察院很快拿出了对苏某的处理意见:鉴于苏某主动投案的行动,依法决定对 其取保候审。 7.通缉令发出2.5小时后 “你叫什么名字?” “不用问了,我跟你们走。”面对检察官的查问,在逃近三年的犯罪嫌疑人李 鸣东无力地垂下了头。 这一幕发生在长春市南关区的一个招待所内,时间为2001年4 月4 日上午9 时。 此时,距该市第二批抓捕在逃职务犯罪嫌疑人通缉令发布仅2.5 小时。 4 月3 日,为扩大追逃专项行动的战果,长春市检察院与当地公安机关联合召 开了追逃专项行动新闻发布会,通报了2001年1 月18日以来该市追捕在逃职务犯罪 嫌疑人情况,同时确定第二批重点追捕对象,并将其中的6 人确定为重点督捕对象 发布了通缉令。 4 月4 日,长春各家媒体同时播发了载有犯罪嫌疑人照片的通缉令。当日早8 时20分,刚刚走进办公室的长春市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肖春光就接到一名妇女打来 的电话:“我们在南关区仁爱招待所看见一个男的。像是今天报纸上通缉的李鸣东, 你们快去!” 李鸣东原是一汽集团公司长春汽车研究所会计科中试厂会计组出纳员,1994年 至1998年,李鸣东利用职务之便先后坐支公款95万余元用于挥霍。1998年5 月,李 鸣东携款出逃。 当公安干警和检察干警出现在210 房间时,李鸣东正捧着登有他本人照片的通 缉令发呆,看到“神兵”天降,他无奈地说:“通缉令,真厉害。” 8.被抓也要向检察官说谢谢 4 月8 日是个星期六,重庆市长寿县检察院反贪局黄龙明局长率领干警邱憬、 林家强急赴广东东莞,准备实施抓捕涉嫌贪污公款11万元,并于1996年12月潜逃的 长寿县某公司计量员叶亮。 追捕干警到了东莞后,根据举报线索,检察官找到了叶亮的弟弟叶纯的打工地 点:东莞市大岭山镇的一家日本独资企业,进而判断叶亮可能藏匿于其弟处。 为了不打草惊蛇,追捕干警在当地检察院的配合下,通过向该企业的中方管理 人员及知情人调查,了解到有一个名叫叶家豪的男子与叶纯关系密切。经查长寿县 并没有所谓叶家豪的背景资料,遂判定此叶家豪可能就是叶亮。果然,在有关人员 的带领下见到了“叶家豪”。此时追捕干警冷不丁地大喊一声:“叶亮!”顿时, -“叶家豪”被吓得脸青面黑,哺哺地说:“我知道,躲得过初一,跑不了十五, 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说完,主动伸出双手。 叶亮说,他虽然被抓,但他要说声谢谢。叶亮说,逃亡的日子担惊受怕,吃不 饱,睡不香,经常都在想家和家里的亲人,身体日渐消瘦,精神每况愈下。曾经几 次想回来投案自首,但因缺乏胆量错过了机会。这次被抓,等于是检察官帮他了却 一块心病。 9.携“二奶”潜逃的侨联副主席 有人填词《沁园春。包二奶》讽刺官员包二奶现象。该词在网上比较流行,特 摘抄如下:“要包二奶,千元不够,万元太少。叹官场上下,遭人白眼,家里家外, 妻同儿吵。明躲暗藏,东逃西跑,都是为了二奶笑。到最后,却人财两失,身体垮 掉。 二奶如此多娇,引无数款爷掏腰包。惜一般小款,实力太差,个别中款,钱袋 稍好。一代大款,可去港澳,不过也是权力小。都不行,数风流人物,还看贪官。 “ 在这次缉拿贪官行动中,携款潜逃的官员并不多。携公款与“二奶”私奔的更 少见。身为广东揭阳市侨联副主席(副处级)、市政协常委的许某,虽年近花甲却 包一名三陪女为“二奶”。为供挥霍,他将黑手伸向公款。眼看公款无法归还,许 某竟与“二奶”潜逃。在逃亡期间,被揭阳警方抓获归案。 2000年7 月初,揭阳市反贪局接到举报称,该市侨联副主席许某无故外出一个 多月,有挪用公款潜逃的重大嫌疑。检察机关经明查暗访,获知许某曾与一四川籍 三陪女关系非常密切。侦查人员遂带着许某的相片到市区多家酒家。宾馆探访,终 于在某酒家获悉,许某经常到该酒家找一四川籍三陪女,并曾多次带其到北京游玩。 经查,该女子名叫胡某,四川南充人,一个多月前已离开该酒家。 许某很可能与胡某一起潜逃了!揭阳市反贪局立即报告广东省检察院,并与四 川省检察院反贪局、公安厅取得联系,得知南充市确有胡某的户籍档案。7 月30日, 揭阳市反贪局副局长率两名干警火速赶往南充。经查得知胡某与其夫于1995年离婚 后不知去向,侦查线索由此中断。 根据对胡某相关人的跟踪摸查,南充当地组织警力即时对有关路口及车站码头 进行布控。当许某出现时,布控干警立即冲上前,将许某抓获归案。 经审讯,许某如实交代了他在任揭阳市侨联副主席兼出纳期间,于1996年1 月, 将某组织捐赠给市侨联美术基金会的50万元存人揭阳市区兴榕发展公司。1997年7 月,许某私自将该款取出,挪作己用。其后,许向市侨联谎称将50万元存人了揭阳 市工商联进贤门市场基金会。1999年7 月,揭阳市审计局对市侨联审计时,许某通 过该基金会负责人许某和记账员陈某,伪造了3 份进贤门市场基金会存款50万元的 本息存取凭证,并交给市侨联。市侨联多次催讨该款,许某由于没有能力归还,意 识到问题将败露,便与其情妇胡某商议后一起秘密出逃。至案发被抓获,许某仍无 法归还50万元。 另据了解,因逃亡路上手头紧张,许某还充分施展骗术,不管是朋友、个体私 营老板,还是刚认识的机关于部,他都会编造种种谎言向人家借钱,不少人因此上 当受骗。 10.躲到深山种地的原乡党委书记 在南昌市反贪局,这个因受贿7 万多元而逃亡在外4 个年头的原南昌县南新乡 党委书记胡长生。在政策感召下投案自首的胡长生得到保释后,泪流满面地讲述了 他逃亡的经历。 1997年,做为乡党委书记的胡长生,在一项工程中接受承包人贿赂的7 万元, 自此他忐忑不安,不到一个月时间,几经思想斗争,还是将这笔钱交给了纪律检查 委员会。但“一失足成千古恨”,就在纪检委通知他进一步了解情况时,他连同家 人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这一走就是4 年。 在这4 年里,胡吃尽了逃亡的苦头,像个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东躲西藏。 用他自己的话说,好像到处都有眼睛盯着自己,为了掩人耳目,胡长生躲进广西壮 族自治区桂林地区的一个山沟沟里。胡长生的仕途并不顺利,从副乡长到乡党委书 记这段漫长道路,他整整走了20年。他担任乡长的那个乡,在他上任前全县各项工 作处于末尾,他上任后努力工作,使这个乡的工作迈进了全县前3 名。今年50多岁 的他,几乎就没有种过地,可逃亡到山沟后他不得不给人家种地、打工,干起了农 活。 胡说到这段生活,禁不住地擦拭滚滚的泪水。他说,躲躲藏藏的日子真不好过! 吃苦受累不说,最重要的是心理所承受的负罪感时时跟随着自己,每夜都难以人睡。 在4 年时间里,胡没敢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没敢写过一封信。前年,他的老 父去世,他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尽儿子一份孝心了,据说他的老母亲常常为儿子出 逃而流泪。在心惊肉跳的日子里,他得了病,起初怀疑是癌症,可他不敢看病,也 没钱去看病。 当胡长生在媒体上看到,高检和公安部发出的一份通告后,经过斗争,他终于 鼓起勇气给朋友打去电话了解有关政策,还亲自给县检察长打了电话,了解了政策, 心里托了底,这才坐火车赶回久违了的家乡…… 11.在大衣柜搜出的逃亡者 3 月31日傍晚7 时,几辆印有“检察”字样的警车驶人四川省成都市双流机场 停机坪。 不一会儿,乘客渐稀,飞机前舱舷梯口出现司法警察身影,他们押解着一位年 过五旬的女性,这位头发卷曲,戴一副眼镜,身着暗红色毛线开衫,看上去如同普 通居家老太的人就是江仕蓉。 1998年,作为青羊区教委基建办房管所会计的江仕蓉在办理退休手续时,单位 对其工作做例行审计,发现账面有问题,遂向青羊区检察院报案。1999年4 月19日, 青羊区检察院对其立案侦查,并于次日对江取保候审。随着案情侦查的深人,检察 机关又查出其在1990年至1993年期间,有贪污20余万元公款的事实,恰在此时即1999 年6 月,江的家人报称“江仕蓉失踪了!” 今年3 月初,多方信息反馈到青羊区检察院追逃领导小组,经分析,疑点集中 在重庆、昆明两地,青羊检方分兵两路赴渝、滇调查,率先排除江仕蓉躲藏在重庆 的可能性,最后初步断定江仕蓉有可能落脚在其昆明的哥哥家。 3 月30日抓捕小组飞赴昆明,小组成员当天与昆明警方配合以查户口为名,敲 开其哥哥家,只见饭桌上摆有三副碗筷,而桌前却只有其哥嫂两人,另一空座前碗 中尚有半碗饭。原来,一听有人敲门,犹如惊弓之鸟的江仕蓉忙不迭地躲藏起来, 最后,警察从卧室的大衣柜中将其抓获。 江仕蓉被抓获后,对检察官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早知道有被抓到的一天。” 在谈及潜逃生涯滋味时,江仕蓉说:“唉,成天提心吊胆,这期间我大多在庙 中上香求菩萨保佑。可还是……” 当晚8 时许,江仕蓉被检察官送往看守所刑事拘留。这是青羊区检察院抓获的 第五名立案在逃者。 12.原副市长前来自首 “我来自首!” 2001年3 月15日晚上7 点多,河南省舞钢市原常务副市长李某在其家人的陪同 下,来到平顶山市检察院。 1999年9 月15日,当检察机关通知李某去谈话时,他连夜乘火车逃往了石家庄。 在石家庄的一所中医医院,他化名“岳磊”住院20天,之后潜逃至安徽阜阳老家。 李某对母亲谎称:我退居二线了,心情不好,住些日子。 回忆起潜逃在外、东躲西藏的日子,李某说:在外的日子不好过,整天提心吊 胆的,也没有好心情。我今年春节后就想回来,但没有勇气…… 李某因涉嫌贪污、行贿3 万余元被检察机关立案。他潜逃后,被全国通缉。在 这次“追逃”专项行动中,办案人员排查了李某的社会联系情况,在公安机关的配 合下,初步掌握了他的藏匿地点。办案人员又多方做其家属和亲戚的工作,说服他 们配合检察机关敦促李某投案自首,走从宽自新之路。 李某考虑再三,决定前来投案自首。 检察机关根据李某的自首情节,决定对其取保候审。 13.惊心动魄五小时 全国模范检察院长春市朝阳区检察院抓捕孙瑞星一案,堪称抓捕行动的经典。 此案从发案单位报案,到将孙瑞星抓获共计5 个小时。孙瑞星想跳楼,消防人员也 及时赶到,迅速抖开篷布…… 我们需要这样一支特别能战斗的执法队伍! 3 月24日15时10分这是一个大风天,天气乍暖还寒。中共吉林省纪检委和派驻 省教委纪检组一行人,匆匆迈进地处闹市区的长春市朝阳区人民检察院的大门,反 贪局吴家骅副局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我们发现有203 万元公款被全部用于个人炒股票……“ 根据初步查证,省教委下属办公室原工作人员孙瑞星有重大犯罪嫌疑。 初查、固定证据,长春市朝阳区检察院赵玉洁检察长依法果断作出立案决定。 当务之急,争分夺秒控制住犯罪嫌疑人。检察官们立即分头行动。 16时05分检察官分别到达指定位置。 第一组报告负责在孙瑞星的社会关系中,查找孙瑞星的动向。 第二组直奔犯罪嫌疑人住地,负责蹲坑守候,守株待兔;第三组已从公安等有 关部门调齐了孙瑞星档案材料及社会关系、详细住址,监控措施全部到位;第四组 作为反贪局预备队,在院里准备好全部法律文书,等待命令,随时支援,随时出击。 16时25分事情没有预先设想的复杂。 喂,贵姓,我找……“ 检察官往孙瑞星家“打错”了电话,证实屋内有人,孙瑞星在家。 17时05分敲门开始,“啪啪,我们是派出所查户口的,请开门。”一连几声, 室内没有反应。杨宝全科长率领干警侯立群破门而人。 映人他们眼帘的情景使他们呆住了,孙瑞星此时已跨坐在阳台上“站住,谁再 往前走一步,我就一头栽下去,死给你们看!”嗓子沙哑的孙吼叫着,望着他由于 恐惧而颤抖的腿,令人担心…… “退回来,孙瑞星你下来,我们慢慢谈……” 双方僵持着。 17时35分此时,孙的妻子回来了,本想请她协助做好孙的工作,可眼前的架势, 她经受不住了,又急又恨,心脏病犯了。 僵局仍未缓解,此刻,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赵玉洁检察长得知这一情况后,马上 与吉林省消防总队联系,请求支援。“无论怎样,不准死人!”赵检察长下了死命 令。 20时整随着吉林省消防总队教导大队副大队长李振华一声令下,“散开!”20 余名消防战士迅速抖开篷布,两秒钟时间一切都完成了。好战士,检察官们感谢你。 孙瑞星望了一眼楼下,嘴里嘟哝着“完了,完了”,扑地一声跪在地下,无奈 地伸出了双手。 21时30分长春市检察院姜余纸副检察长,反贪局指导处王茂义处长,从医院赶 回的赵玉洁检察长共同研究制订了讯问方案。 重案在身,检察官们太熟悉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了。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不停地 打乱对手的思路,让他编不圆谎言,逼他露出破绽。 被逮捕后的孙瑞星,心里翻腾着悲哀、绝望和凄凉。检察官抓住他这时心理难 以承载重压的有利时机,时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思想工作,孙瑞星终于作出交 代。 讯问笔录终于记完了最后一笔,检察官划了一个重重的句号,合上了案卷。 黄河的水再浑,舀到瓢里也能清。 14.投案自首的报社总编辑 2001年6 月5 日,一位背着氧气袋、拄着拐棍的中年男子来到北京市海淀区检 察院。这位男子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来交代问题来了。” 这位男子叫胡某,今年49岁,中国有色金属报社原副社长兼总编辑。胡某在他 的两个姐姐的陪同下,带着10万元现金来自首。胡某看起来与他的真实年龄很不相 称,他身体虚胖,头发凌乱,目光呆滞,表情麻目,思维迟钝,说话含混不清,走 路气喘吁吁。他的姐姐说,这是脑血栓留下的后遗症,如果没有这个事,胡某的身 体和精神肯定不会这么快垮掉,还不到50岁竟然拄上了拐棍。胡某自己则说,他之 所以病成这个样子,都是还不上公家的钱着急急的。 根据检察院掌握的情况,胡某曾任中国化工报社通讯部、记者部、经济科技部 主任及副总编辑等职,1997年4 月调任中国有色金属报副社长兼总编辑。上任19天 后,开始挪用公款。1997年5 月至10月间,胡某利用职务之便,先后多次挪用单位 公款165 万元用于经营个人股票,出逃前已归还126 万元,但仍有39万元没有归还。 1998年9 月,胡与原单位失去联系,不知去向。1998年11月,海淀区人民检察 院接到中国有色金属报社的举报材料后,一直将胡某作为网上追捕的在逃犯通缉。 胡某自首时当场退还现金10万元,目前还欠有色金属报社29万元本金。据了解,胡 某自首时所带的10万元现金是他变卖家具等物品所得。 谈到为何来检察院自首时,胡某有些费力地说:“在外逃的这段时间,我越来 越想清楚了,逃不是办法,也没有出路。逃多久,逃多远才算到头?总有被抓的一 天。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过够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首,争取从宽 处理是唯一出路。” 有记者问胡某,想不想通过自己的事告诉别人什么教训时,胡某想也没想就脱 口而出,不要拿公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