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南佤几个关键人物 这两天,我们所接触的几名南佤官员,据说在南佤都是重量级的关键人物,活 跃于台前幕后,掌握着南佤的经济命脉。 首先是前来迎接我们的查经理,后来才知道,查经理名叫查大发,大家都叫他 “大发哥”。“大发哥”是泰国人,过去曾经因为贩毒在泰国媒体上频频曝光,在 金三角湄公河两岸,提起“大发哥”三个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论做什么生 意,“大发哥”豪爽直率、为人磊落,因而道上对他都敬畏三分。 如今,查经理好像金盆洗手了,至少这些日子给人的感觉是这样。他从一个毒 品买卖行家摇身一变成为南佤最大的农场主,他投资2000多万元人民币,在大 其力附近买了不少田地,种植水果。缅甸的地价非常便宜,200英亩的田地,租 一年只需100万缅币,可以连续租30年。100万缅币相当于1万元人民币, 由此推算,2000万元人民币可以租近4亿英亩的田地,而且享受诸多免税政策。 当我问及地价太便宜,缅政府是否会变卦时,查经理乐了,说:“不是怕缅政 府变卦,而是缅政府怕我们变卦。”原来在租地之初,缅政府对于南佤能否将这块 地用于种植水果将信将疑,总认为他们会别有用途,查说:“事实证明,我们根本 就没有骗政府,我们真的是在搞农业开发和种植,看到我们的果园,他们也就放心 了。还经常带联合国的官员,国际上的一些记者来参观,表示缅甸、佤邦禁毒的决 心之大。说句实话,听着查经理的介绍,我也有些怀疑,尽管有政府的支持,但是 相对于无本万利的毒品生意来说,水果生意在收入上毕竟要差一大截,而且受国际 水果价格波动的影响比较大。查经理能否坚持,能否真的金盘洗手,能否有足够的 毅力,是关键。 查经理带领我们专门参观了他的果园,果园出人意料的先进,所有的果园都铺 设了喷灌设施,有些果树已经挂果了,沉甸甸的,模样喜人,在每个果园,查都修 建了像小别墅一样漂亮的房子,还有亭台楼阁。置身其中,我们能想像出果园瓜果 飘香的季节,住在这小别墅里,听风低语,听鸟唱歌,胜似世外桃源的景象。 另外一个关键的人物是神秘的黄先生。 我相信,任何一个听了黄先生简历的人,都能作出一个判断:黄先生是一个从 头到脚,满身都是故事的人。黄先生,原本姓蓝,他的父亲蓝绍宣,是从中国大陆 逃亡至金三角的国民党残军第五军的一个师长。当年,他的父亲身着褴褛的军装, 越过蚂蟥区,穿过无人区的死亡线,迈着踉跄的脚步,在泰缅边境一带安营扎寨。 出于生存的本能,他干起了以军护毒的营生,并且娶了当地土司的女儿为妻,生下 了黄先生。 黄先生从小在大其力长大,看到了大其力从一个普通的村镇发展成为毒品交易 中心城市的全过程。1975年,17岁的黄先生去台湾读书,1978年,他以 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台湾大学电机工程系,4年学成后拿到了本科文凭。如果当时大 学毕业后,他留在台湾工作,也许他的人生将可以改写,可是,他选择回到大其力, 回到这个毒品王国。我们一再追问他为什么竟然会回来,他只是淡淡的一句:“这 里有我的父母、朋友,这里机会也更多。”机会?究竟是什么 样的机会?我百思不得其解。是贩毒和发财的机会吗?但黄先生矢口否认,他 一再声明自己绝对没有贩过毒,他绝对是清白的。听着气质文弱的黄先生焦急的辩 解,我甚至不忍心怀疑他的话。 从台湾回到大其力后,黄先生在坤沙贩毒集团里担任一定的职务,至于什么职 务,他始终未曾透露。再后来,黄先生跟随现在的上司魏学刚——当年坤沙集团的 财务大臣,倒戈反对坤沙。坤沙便对他们下了格杀令,原则是“宁可错杀一千,不 能放过一个”。在这样的紧急关头,黄先生把姓从蓝改成黄。 为了躲过这一阵子危险期,黄先生从大其力第二次到了台湾。殊不料台湾当局 把他当成了大毒枭,让他在监狱里蹲了整整八年,人生最充满幻想的青春时代,黄 先生是在大墙内度过的。 黄先生如今在南佤的身份是光碟厂的副厂长和对中方联络部部长,用他自己的 话说是“主要负责文化教育方面的事情”。光碟厂规模不大,每年至多几千万的产 值,主要生产盗版光碟,产品根据市场需求的变化而变化,这一段时间,台湾璩美 凤裸体床上戏光盘特别畅销,光碟厂便组织大规模地生产。 这里还要介绍一位年仅36岁的施先生。他不仅掌握着南佤的财政大权,而且 还负责南佤与缅甸中央政府之间的所有联络,每当缅甸中央领导人来视察南佤,施 先生负责全权接待。南佤与缅甸政府之间的微妙关系,没有十分的能耐,真是无法 拿捏。 与北佤的“诉苦”不一样,南佤的声音非常强烈:“南佤没有贩毒,外界所有 的传闻全是胡说八道。” 就这个问题,我与神秘的黄先生探讨过,黄先生回答我的原话是:“南佤过去 是贩毒,但是1994年、1995年,做了几宗大买卖,赚了几笔大钱,我们也 就不再做毒品生意了。我们董事长说了,做毒品生意没有发展,更没有出路,结果 非死即伤。这么说吧,50个人做正常的生意,20年后还有50个人,可是做毒 品生意,20年后可能只剩10人了,其他40多个人要么被政府抓着 枪毙了, 要么是吃了黑道的枪子儿。”说这话的时候,黄先生一脸的诚恳,简直让人毋庸置 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