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海树同根 此次藏东南之行,见得最多的便是高山栎。洁白的雪峰以下,是寸草不生的石 质荒凉代,再往下就是成片成片的高山栎,翠绿翠绿的,形成高四五百米的垂直带。 站在山脚往上望,它们矮矮地趴伏在山坡上,看样子不过一米高。其实并非完全如 此。长在尼洋河畔的高山栎就高高的,有一二十米。 说来也怪,这些高山栎不知怎么长得,不似杨树那么挺拔,而且歪七裂八的。 有一株高山栎主干一段粗得像桶似的,一会儿又细得可怜,整个主干就像一根竹棍 上稀稀地插着几个糖葫芦,怪得让我摸不着头脑:都说高山栎树质不错,可它怎么 长得像不成材似的呢? 人人皆知,海峡两岸同胞有着割不断的骨肉亲情。有趣的是,大陆学者赴台湾 中央山脉合欢山考察后发现,那里的高山与亚高山植被竟也与大陆植被同出一脉, 源自喜马拉雅山。 这一结论是李渤生在台湾合欢山考察后得出的。他曾22次赴青藏高原考察,对 喜马拉雅山地的植被有着深刻的了解。但他绝没有想到,登上合欢山,竟然到处是 他所熟悉的植被,宛若又一次置身喜马拉雅山地之中。 海拔3000多米的合欢山,位于中央山脉的中段。在山中腰,他不胜惊喜地看到 一棵5米多高的长满绿色叶片的阔叶树,硬革质的叶片边缘布着尖尖的小刺。李渤生 认为它是刺叶高山栎,属于壳斗科植物栎属的一个特殊类型。这种植物在大陆上主 要分布在秦岭等北亚热带山地。 台湾与喜马拉雅山相距数千里力,中间有蓝色的大海相隔,两地的高山栎以及 别的植物何来如此亲缘关系?李渤生指出,在第四纪冰期大陆与台湾相连之际,生 长在喜马拉雅山的高山和亚高山植物物种便向四处扩展,自然影响到台湾山地。台 湾海峡地层陷落以后,虽有滔滔的洋流涌动,留在岛上的植被也有了自己的发展, 但这并不影响两地植被的亲缘关系,它们的根在大陆。 科学需要严谨。为了从理论上求证喜马拉雅高山栎与台湾高山栎树的同缘关系, 借此次机会,李渤生采了两大包高山栎与通麦栎的标本,每到一处宿营地,就把标 本放在水池旁边,以免它们干枯。不明就里的我好奇地问道:“难道你回去后要栽 种它们?”“哪儿呀,做实验用的。”原来,赴藏前,他与一即将来大陆考察的台 湾植物学家约定,利用这难得的机遇,双方各自带一些样本到北京会面,通过生物 活性分析最后确认两地高山栎的同缘关系。 相信不久的将来,隔海树同根将从理论上得到证实,我也衷心地盼望大陆与台 湾能早日统一。本是同根生,分离太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