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未见云杉林 到达波密县后,就听说县城以西20多公里的岗乡有一个自然保护区,并立有石 碑。该保护区建于1985年,东西宽约12公里,南北长约24公里,总面积46平方公里, 海拔高度大多在2600~5000米,区内山林茂密,以云杉和华山松为主。古树参天, 树龄高达300~400年,有些云杉树干直径达1.5~2.5米,最大一棵大树高达80米以 上。这片云杉林的生产量是相当高的,每公顷蓄积量超过2400立方米,是我国东北 林区的4~5倍,是西欧、北美针叶林的3~4倍,为至今所知世界上生产量最高的暗 针叶林。 闻听此说,焉能不心动?这肯定是一片森森无比的云杉山。考察队决定前去考 察,以了解印度洋暖湿空气北上的作用。14日午后,科学探险队区驱车从波密县出 发,此时,蒙蒙细雨飘飘洒洒。过了扎木镇,车子便上了山,路随山势越来越陡, 车子无法开得快。约莫没过了半小时,行至一拐弯处,“嘭”的一声,我的头撞在 了车顶上,“怎么回事?”揉着撞得发疼的头,我心里直嘀咕。摇下车窗往外探头 一望,一道不宽的水沟截断了公路。为了通行,施工人员用几根木头顺直搭在路上。 我们的车轱辘没对准木头中部,结果陷进了两根木头之间,卡住不动了。以前,我 们的5号车总是被排在尾车,信念此次当了开路先锋。后面的车跟上来了,大家都下 车帮助抬车。“一二、一二”,队友们喊着号子,倒也没费太大的劲,车子被抬出 来了,只是每个人身上都溅上了泥点。车继续往前开,遭此“挫折”的扎西师傅脸 色沉郁,一句话也不说。在科学探险队的6位司机中,扎西开车是最沉隐的,没想一 向稳重的他竟将车陷进了木头间,他肯定认为这是他的不顺。我们很了解他的心情, 谁也不说话,免得形成情绪反差,让扎西更感到不快。 按照迷信的说法,出师不利,以后也顺当不了。雨水的浸润,使路越来越滑。 因为路面左高右低,车尾时不时地往左边摆动,坐在车里感觉十分明显。而再左边 就是奔腾的帕隆藏布江啊!这样不紧不慢的行进了半个多小时,我看太危险,再也 忍不住了,便说:“扎西师傅,您能不能开快一点?”“快?车快就得冲到江里!” 这真是一条要命的路。快又快不了,慢亦慢不得,我们只有提心吊胆的忍受着。 天越来越不好,乌云压顶,黑黑的。看看表,才4点多,感觉却像是晚上8点。 往前行到一个村庄,天色吏暗,问带路的普布多吉,离保护区还有多远,他竟然也 说不清楚。想问路,四下见不到一人。雨、粘滑的泥浆,把老百姓都堵在了家里。 这可真叫人着急:路滑,天又不好,行车非常危险;再往前开,又不知要多久才能 到达云杉林,而且当晚还得赶回县城。没办法,因考察队领导去向波密县汇报工作, 不能随行,临时带队的王维只好请大家商量讨论,是放弃目标还是不到云杉林不罢 休。虽然少数几位提出要去,但考虑到危险和回程的时间,多数人认为应该把安全 放在第一位,最后一致决定往回撤,就这样,我与岗乡云杉林失之交臂。 返回途中,天慢慢放晴了。或许,没支成岗乡云杉林也是天意! 不由得想起徐凤翔,这位了不起的女科学家。1979年,她带领几名学生到岗 乡搞森林调查,发现了这片云杉林。为揭示这片林子的结构、生长与生态环境的状 况,她在岗乡进行了七八年的林分定位工作,作了10余株大径级的解析木,进行根 系和根量的调查。正是决心把后半生奉献给高原生态研究的徐凤翔的忘我工作与呼 吁,岗乡云杉林才被人们所重视,岗乡自然保护区也才得以建立。不难想象,徐凤 翔当年频繁地在这条路上跋涉是何等的艰辛,其研究工作又是何等不易!对她,我 是由衷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