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拐弯雄姿 扎曲村坐北朝南,正好处在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的顶端,背倚峻峭挺拔的青山, 南傍呼啸奔腾的滔滔江水,东西两侧是曼坡。举目四望,层峦叠嶂,郁郁葱葱,雅 鲁藏布江宛若一条绿色的丝带,镶嵌在绿波林海之中。 我们的宿营地就选在桔口的一块平整的草地上,约有50平方米。草地上很不干 净,偶尔还有猪牛羊粪。此时大家都疲惫不堪,所以只稍处理就开始搭帐篷,一直 同我住在一个帐篷的队友关志华落在队伍的后边,还没有到达营地。考虑到他年纪 较大,我应该金干些,所以我勉强挣扎着站起来,把帐篷布放在草地上,一点一点 的摊开,再艰难的把它支起来。 这一路上淌了不少汗,浑身到处汗渍渍、粘乎乎的,非常难受。特别想简单擦 擦身子,清爽清爽,哪怕是洗洗脸,漱漱口也好。吃过晚饭之后,我和几个队友蹬 了独木梯,翻墙爬上营地后面的阶地,因为那儿有一根水管,我们科学探险队做晚 饭时用的就是这里的水。可是现在水管里的水已经断流了。一问方知,水已经被对 另一户人家截走。原来山水沟通到村里时,各户备一个管道接口,谁家用水谁家就 把水截走,移到自家流向的水管上去,其它水管的水就自动断流。藏东南很多偏僻 乡镇都是这样用水。这里水质一般都比较好,不需要经过净化处理,只需利用落差、 截留等办法,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山上接取饮用水,因为山上有的是瀑布、泉水。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只能把水引到村头,却不知怎样多管道地分流这样自来水,于 是才出现排龙村、扎曲村的用水状况,要不任其流淌,要不轮换使用。如此现象, 给居民带来很大的不便。由此我想,如果我们的水利专家能够帮助他们改善一下, 利用当地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采用分流开源的办法,多安些水管,把水导向各家 各户该有多好。该地区居民大都是小聚居,住户之间相隔不远,不像塔克拉玛干沙 漠地区沿克里雅河散居的居民,都是单门独户,且相隔数里、十几里,极为分散。 因此,只要有条件的单位努力,对到了村头的水做些多管分路,真可算是给藏东南 人民做了一件好事。 也许是我们的营地距居民区太近的缘故,宿营地周围有很多跳蚤在草地上“兴 风作浪”,企图叮咬“自投罗网”的队友们。为了保障队友有一个好的睡眠,王维 手持喷雾器在每座帐篷四周喷洒药水。我看着这位多次从事科学探险的老队员,勤 勤恳恳地为他人服务,顿生敬佩之情。 晚上,考察队的领导到离营地200多米远的猎户去家访,了解雅鲁藏布江大峡谷 各段能否穿行的情况,为秋季的正式徒步穿越做准备。据说户主人林富曾多次潜身 于大峡谷之中,比较熟悉各个路段的情况。但他说他也只是分几段穿行过,从来没 有做过贯通性行走。林富说,有的路段山热陡峭,又兼有飞瀑,加上树高林密,很 难行走。秋天时,由于过了雨季,草木更加茂盛,旱蚂蝗也更为猖狂肆虐。他希望 科学探险队对此应该有充分的准备。他还同意科学探险队的请求,秋季徒步穿越世 界第一大峡谷时,充当向导。 科学探险队领导家访回来之后,天已漆黑,队员们都躺到帐篷里边休息去了。 由于晚饭前,我喝了一杯易贡浓茶,刺激得我一个晚上竟毫无睡意。更心烦的是, 有一大一小的两条狗转着我们的帐篷足足叫了一夜。薄薄的帐篷不隔音,每一声狗 吠都听得特别真切,格外刺耳。叫的最欢的是那只只有半岁多的小白狗,基本上是 叫个不停。我心想,它怎么就不知道累?中间偶停,旁边的一条毛色灰青的大狗马 上又接着叫。狗闹了一宿,队员们虽又累又困,但几乎没有人睡个好觉。 扎曲最美的时候当属它的早晨。一大早,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霞光透过山尖 与重重云彩之间的空隙,柔柔地照在营地左边的麦田和小木屋。村里炊烟袅袅,在朝 晕的映衬之下,更显得生机勃勃,颇有田园诗意。 扎曲村的南面,不到300米处,就是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的顶端,站在悬崖边的一 个最佳视点,这个呈U字形的大拐弯可以尽收眼底。只见雅鲁藏布江从西滚滚而来, 折向南边,然后以冲出山门之热向南奔腾而去,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谷 中回响。前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马蹄状的青山,当地老百姓称之为多布拉雄山。山 上除了三块裸露的直立峭壁之外,其它地方绿色葱茏,布满了原始森林;远处群峰 挺秀,山脉绵延,满目都是醉人的绿色。 它的西南面,约400多米处,是罗布城堆山。伫立山头,不仅可以鸟瞰雅鲁藏布 江大拐弯,如果是晴天,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远处的南迦巴瓦峰也会露出一个 三角形的尖顶,雪白雪白的,坐落在绿波林海之上。 往西,又是一个近似U字形的峡谷,它就是帕隆藏布江大拐弯。江水继续下泻, 注入雅鲁藏布江。这个大拐弯与雅鲁藏布江大拐弯极为相似,只是没有雅鲁藏布江 大拐弯那么壮美,那么有气势。我就曾经产生过这样的幻觉:有一次,我举起相机, 想把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的全貌再一次带进我的记忆里。结果我发现,这一次在我的 相机取景框里,能把整个大拐弯全貌基本包括。当时我觉得很怪,以前几次拍摄雅 鲁藏布江大峡谷大拐弯时,只能拍下二分之一,这是怎么都进入了取景框。等我突 然明白过来,我现在拍摄的是帕隆藏布江大拐弯时,才知道我弄错了地方。接着, 仔细一看,它只是形似而已,它的拐弯近乎直角,右拐角江流上还有一座钢索吊桥。 呈锥状的山上布满植被,只有一块裸露的峭壁,还有一条小路横穿而过。我在想, 如乘飞艇悬在两个大拐弯中间的上空,是否可以清楚地看见从西滚滚而来的江水, 和同北而来的江流,山体是否在这里形成一个漂亮的“M”字形呢?如果真的形成这 样的地貌,可真够绝的。即便不是如此,在短短的距离之内,竟有两个极为相似的 大峡谷,这在世界上恐怕也是极为少见。 向西举目了望,蜿蜒起伏的加拉白垒峰便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特别是 早上,当扎曲村还只是东方发白,太阳没照射到的时候,连绵高耸的加拉白垒峰就 已经披上了一层霞光,它熠熠生辉,金光闪闪,魅力无穷。为了拍下这良辰美景, 队员们早早就起来,跑到高崖支起照相机架。过来一会,当扎曲村也迎来万道霞光 之际,加拉白桑峰已由金色变为银灰色,浮云飘飘渺渺,在山峦之间来回缭。又过 了一会,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中天,加拉白垒峰由银灰变为白色。在短短的两小时之 内,它由金黄色变为银灰色再变为白色,给人以无限的美感和回味。 扎曲村北面,是扎曲最高的山峰,山的顶部白雪皑皑,雪线以下是茂密的森林。 由于扎曲后山坡度很缓很缓,加之植被覆盖较好,这个村不存在泥石流、雪崩等问 题。北山的高山隆起,又成为抵御北来冷空气的一道天然屏障。 扎曲的魅力除了人们所津津乐道的马蹄形大拐弯之外,其丰富的物种资源,纯 朴的民风民俗也同样吸引着人们。在这儿,你会看到热带雨林浓荫蔽日,凤尾竹挺 立山坡,杜鹃花争奇斗艳,藤萝植物纵横交错。你还可以看到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各 种稀有动物、植物,以及颇具民族特色的建筑,如阁楼式小木屋等。因此,很多人 都想身临其境,目睹扎曲的芳姿,领略大自然的玄妙。我国有些研究人员就曾到此, 深为大峡谷幽深壮阔、摄人魂魄的场景所陶醉,不由诗兴大发,作诗文以表感受。 雅江峡弯举世惊,三临水畔景色新。 巨石垒岸沧桑证,吊桥高悬峭壁青。 更叹三水汇合处,雪峰溅玉媲晶莹。 绝险绝美遂宏愿,此生不虚雅江行。 作为大峡谷顶端标志点的扎曲村,地势得天独厚,随着科学考察的进一步深入, 到这个地方的游人会越来越多,扎曲村一定会逐步兴旺,走向发达,为世人所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