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年代 沈阳日报编辑部编著 猪倌 王文轩 下乡一年后,我在小队里当上了“猪倌”。那时我每天要担近50来担水,单说 每天从井里压出这50担水,再一桶一桶的挑到猪舍就已经浑身是汗了,还要搅拌好 准备发酵的三大缸饲料,每天忙活完这一大气,浑身直哆嗦,同时每天还要磨4个小 时的猪饲料,加上热猪食、喂猪、起猪圈等,这“猪倌”像是“俏活”,实际上也 不比耪大地好多少。 可最闹心的要数猪死。在我没当小队“猪倌”时,就常听社员们唠叨说:“我 们队养猪,就是为了造肥,年节的,只看见别小队分猪肉,从没看见我们队杀猪吃。” 我当了“猪馆”后也暗下决心,要把猪养出个样来,遇个年节的杀上几口猪,给咱 知青争口气。可是真正干一段间后,我才知道,想吃猪肉,谈何容易。由于猪吃不 到粮食之类的精饲料,队里的猪实在就是维持生存,母猪虽然也经常下崽,可是猪 崽从娘胎里就是体弱儿,加之后天营养跟不上,长到40来斤就不长’了,成为“僵 猪”,有点小病小灾的就挺不过去,慢慢地就死掉了。看着小猪一个个地死去,我 的心总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总为自己不能养活这些小猪而恼火。那时队里大一 点的猪,也根本不像是猪,个个瘦的佝瘘腰,社员们叫它们“四不像”。可也奇怪, 小猪一旦长过了80多斤,它们便很少死了。为了寻找这些猪儿的不死之谜,我经常 夜间在小队过夜,察看猪的动向,后来干脆就搬到了小队猪舍住。慢慢地我发现, 队里的猪由于瘦,都比较灵活,能跳墙,每到晚间便想方设法跳出墙外,到大地去 吃一些东西,或者跑到场院偷吃粮食,所以它们能够顺利地活下来。最初发现猪会 跳墙是从一头母猪“科米”(是科米猪种,我叫它”科米”)处先发现的,刚刚住到 小队猪舍时,每天晚上我都把猪圈门一一的锁好,可到第二天早起,“科米”总在 猪圈大门外等着进猪圈,我知道它是跳墙出去了。后来经过细致的“侦察”我发现 其它的猪也都跳墙出去,只是天亮时又一个个的跳回猪圈来。 说动物通人性一点不假。过了一段时间,“科米”肚子大得快下崽了,跳不了 墙了,晚上看别的猪跳墙,急得用头撞猪舍大门,见到我在它,忙跑到我跟前,用 身子往我身上靠,然后带我到猪常跳墙(有点豁口)的地方,我自然明白它的用意, 为了保证“科米”腹中“小宝宝”的健康,我打开猪舍大门,放它出去“偷东西吃”。 “科米”也真争气,一窝竟给队里下了17只猪崽。然而小猪没办法跳过那么高的墙, 因此得不到“夜草”及营养补充,所以总是短命。为了挽救小猪的生命,也是为了 把猪养大,我向队里提出了大猪不死的原因及要求给小猪一点粮食的要求,在人的 口粮都困难的情况下,队长还是决定拨一定数额的粮食给小猪。为了使猪能得到更 多的饲料补充,我开始采用放养的办法,经常把猪群赶 到村边水库旁,让他们到河里吃一些菱角及杂草之类的食物,秋收后把他们赶 到收割后的田里,让他们捡地里剩下来的粮食,由于想尽各种办法,我这个“猪馆” 果然名副其实了,身边不乏“肥兵壮将”,猪群一天比一天壮大了。 春节说话间就到了,队里补上三年欠交国家生猪任务后,也开始杀猪了,杀猪 当天,队里放鞭又放炮,那天一次宰了32头猪,看着老乡们捧着猪肉高兴的回家过 年的样子,我的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成功的喜悦,特别是带着自己养的猪肉回城过年, 看着全家人吃得乐呵呵,香喷喷的,我心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吃饭的时间我 不停地讲小猪如何如何,大猪怎样怎样……